丞相府
“啪~”
书桌上的书和文房四宝散落了一地。
“赵靖宇他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罗瀚文下马威吗?”
正在处理事务的罗瀚文,在听到上午在靖王府发生的事的报告时,突然暴怒,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毛笔直接折成了两截。
“属下…不知。”
跪在下首的薛刚也很无奈,他觉得自己今年犯水逆,做什么事都不顺得很。
“给老夫准备官袍,老夫要进宫参他一本。”
罗瀚文气急,自从坐上高位以来,除了姓战的那个老匹夫,还从未有人让自己难堪过。
“可是…老爷,今日是休沐日,陛下他…”
薛刚听见罗瀚文的决定,欲言又止。
“薛刚啊,你跟了我多少年?”
罗瀚文将视线全部凝聚在薛刚的身上,拉长了声线,意味深长地道。
“自从老爷及第以后,属下跟在老爷身边将近十六年了。”
薛刚身子微微颤抖,心里戚戚然,老爷突然问起,他不知是何意。
罗瀚文语重心长地道:
“面子,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自己下去领罚吧!”
“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薛刚向罗瀚文磕了一个头,起身弯着腰走出了书房。
罗瀚文微微低头敛眸,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是呀,快二十年了,假面具带久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
“你们都是各个军中的佼佼者,此次的任务尤其重要,据各个边境的驻兵反应,都发现有大量的老鼠被偷运进我国。此次你们乔装打扮,混进西境各大小城镇百姓中,需将一切原因查清楚,少则几月,多则一年。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尚卫国目视前方的将士,人数不到八十,都是魁首小队的。尚卫国解释着让他们聚集来此的原因,尤其是在最后问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他的身后依然站着各军的军长。
“能~”
众人齐声答道。
韩瑜望着站在第一排止戈的背影,挺拔得像一棵松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他很优秀,韩瑜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和他一样。
“大点声,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尚卫国再次高声问道,唾沫星子都溅出来了。
“能,能,能~”
整齐的应答声响彻云霄,振奋着其他正在训练的士兵。
———
阳光照进山涧里,从树叶缝隙间溜过,将大部分的叶影洒在在山洞口附近。
罗清撑着下巴坐在离山洞不远处的石头上走神儿,前方就是山涧。几束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再加上右脸上的刮痕结痂了,使脸色显得的十分苍白。
“小姐,您先进山洞吧!外面风大,您身体虚弱。”
云梨从山洞里走出来,对着正在发呆的罗清道。
罗清回过神,将视线看向山涧下方,不动声色地拒绝道:
“不,山洞里太冷,我想要晒太阳。”
云梨汗颜,这都是什么鬼道理?云梨接着继续问:
“小姐可是有烦心事?”
“是呀,我现在超级烦。”
罗清仍然一动不动。
“为什么而烦?”
云梨好奇,脸上有刮痕都不在意的小姐,还会因为什么而烦心。
“咱们已经在红籽镇买了地,预支了建房银子,上了户籍。而现在,咱们又得从头开始,最最最关键的是,买地建房我们已经花了手头大半的银子,现在手头能动用的就只有四千多两了,其他的都打了水漂。”
罗清苦着脸,怀念着自己的银子,她的庄园,她的财主梦,这才过了多久,这碎得也太快了吧!
“若云梨算得没错,小姐您不是只花了将近五千两吗?”
云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发抖,她没想到小姐这么能花,才几个月过去居然用了许多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银子。
“对呀,可是昨日我又留了一千两在给魏师傅的信封里。”
罗清小声地道,现在想想还有些心痛,她当时也是脑袋一抽,就想着先把材料费付了。
“小姐就不怕他卷着银子跑了吗?”
云梨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姐的背影,她很想知道小姐此刻想的想法。
“现在主要的问题不是怕他卷着银子跑了,而是我们一时之间无法回去。”
罗清侧过身子看着云梨,强调当前面临最大的问题,又重新转过身去叹道:
“唉,现在也只能祈祷五号一群人没有去官府揭发我的假身份,和没有闲心去管梁家村那边的土地。”
“……”
云梨一直都知道,她理解不了小姐的脑回路,自己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
御书房
“碰~”
老皇帝生气地将正在批阅的奏折扑在桌子上,突如其来的声响,使下首弯腰站着的李公公抖了一下拂尘,立即扑在地上跪下。
“逆子~咳咳…”
老皇帝震怒,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李德,你说是朕做错了吗?朕哪里对不起他?朕对他那么好,朕怕仙去后,有人为难与他,所以给他找了一个高门贵女做王妃,有罗丞相给他当后台,这不好吗?”
老皇帝不懂,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陛下没有做错,陛下对靖王殿下一直以来都很好,靖王殿下对陛下一直以来也是很关心的,可能是靖王殿下第一次成亲,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李德伏在地上说着中听的话,还别说,不愧是服侍了老皇帝大半辈子的太监,说的每一句话不动声色地的说在了老皇帝的心坎上。
果然老皇帝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大半,又重新坐回龙椅上。
“咳咳~起身吧。”
老皇帝松松喉咙,仿佛刚刚的暴怒从来不曾发生过。
“嗻~”
李公公一直跪着伏在地上,听到叫起身才慢慢爬起来,他不禁在心里感叹:老了,可再禁不起这般吓了,再吓一吓,这把老骨头非得碎了不可。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在李公公耳边耳语一番,就下去了。
李德立即上前吊着嗓子禀报:
“皇上,丞相大人请求面圣。”
“哦,宣吧!”
老皇帝听到丞相来了时皱皱眉头,闭着眼睛用右手捏捏鼻梁,肃着声道。
“宣罗丞相觐见~”
李公公对着门外高声喊道。
“宣罗罗丞相觐见~”
“……”
当值的太监们一层一层的向外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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