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共休息室以后,艾达没有马上去宿舍休息,而是和双胞胎一起坐在壁炉前,她安静地坐在扶手椅上。双胞胎就坐在她的对面,两兄弟在看着她,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让人后悔的冲动事来。
“你们两个不用在这看着我,我又不会想不开抹脖子。”艾达说道,“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不累吗?”
双胞胎整齐地摇头,弗雷德说道:“我们知道你不会伤害自己,但只有看到你冷静下来我们才能放心。”
“如果刚刚不是麦格教授及时出现,费尔奇这会儿只怕是躺在校医院了。”乔治接着说道,“艾达,我知道这些话你可能不想听,但我还是要说。”
艾达的身体往后靠,仰起头看着休息室的天花板,她说道:“说吧,我听着呢。”
“邓布利多怎么想的根本就不重要,其他人怎么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乔治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艾达,“只要你自己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就够了,别人的想法又不会让你少块肉。”
乔治说的这些,艾达何尝不清楚,学校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她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可今天邓布利多的话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看法了,在艾达看来,这是邓布利多对她的警告:如果想继续留下,今后就老老实实的,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你不是哈利,没资格让所有人给你善后。
在艾达的眼中,邓布利多之前为她做的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哈利。
确认自己不再具有默默然的力量,放在哈利身边不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培养自己的能力,也是为了给哈利提供更好地保护,提供给他一个好用的打手,也为今后对抗伏地魔培养一个战士。
艾达和哈利都是很有主见的人,但哈利才是整个计划的核心,这意味着只是辅助的艾达,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她只要听命于邓布利多或者哈利就够了。
没人喜欢拥有自己思想的工具,用起来会很不顺手,想要顺手就需要不断打磨。如果打磨之后还是不顺手,就干脆丢掉。
这个想法很狭隘,也将邓布利多想的很不堪,这是艾达所有设想中
最坏的那一个。在这个设想中,艾达会失去邓布利多的培养和庇护,那些她曾经得罪过的人也都会一一找上门来,埃弗里、福利、弗林特,也许还有马尔福。
“我知道了,今天也只是一时气不过,明天就没事了。”艾达没有将自己的设想言明,事情也许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没必要说出来,让双胞胎跟着一起担忧。
双胞胎还在看着艾达,他们知道艾达的心里藏着事,他们也知道自己怕是问不出来更多的东西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想休息了。”艾达说道,说完话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时间确实不早了,他们是在快到午夜时去的四楼,一路闯关,校长办公室,再加上被费尔奇耽误的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双胞胎无奈地对视一眼,两个人没有回宿舍休息,而是枯坐在公共休息室,不知道在等什么。
回到宿舍以后,艾达却没有躺下休息,而是呆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吉丽娜、爱丽娅和凯蒂都睡得很沉,她们不知道艾达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时候,艾达也很羡慕自己的室友,尽管他们没有让人羡慕的“天赋”,却过得很快乐,她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问题需要考虑。
日子还是要照常过下去,这个世界离了谁都照样公转自转,艾达也不会因为失去了邓布利多的庇护而自怨自艾,没了邓布利多,这日子也有没他的活法。
艾达找出系统送给她的眼镜戴上,这副眼镜一直丢在柜子角落里吃灰,每次艾达戴上它,都是为了遮盖自己眼中的红血丝。
收拾利落后,艾达走出宿舍来到公共休息室,弗雷德和乔治正靠在扶手椅上打盹。两个人睡得很不踏实,只是走过去打了个响指,兄弟二人就立刻惊醒。
她柔声说道:“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好下楼吃饭。”
兄弟两个宁可在这儿坐着,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归根结底还是是怕自己跑了。虽然艾达确实有这么想过,可她没有这么做,起码现在还不能。
看到艾达闭着眼睛坐在扶手
椅上,迷迷糊糊的双胞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漱,这半宿兄弟二人可是受了不少罪。
兄弟二人洗漱的速度很快,跑着去、跑着回来的,看到艾达还在那坐着,双胞胎才放慢自己的脚步,他们真的有些担心艾达会一走了之。
弗雷德和乔治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同样风大雨大,他们担心艾达会在风雨中迷失自我。
穿过一条条走廊,走过一道道楼梯,三个人谁都没有再提之前的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法挽回的,艾达也不想在委屈求全了。呆坐在床边的时候,艾达想了很久,她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这让她更早地认清现实,也不再抱有那些不该有的期待,羊毛袜子也不用再学了,挺好。
礼堂里,艾达默默地吃着早餐,与周围喧闹的学生格格不入,弗雷德和乔治虽然还会和相识的人打招呼,偶尔还会说句笑话,但同样安静了许多。
这一晚所发生的事,对三个人都有很大的影响。
活板门下的那些关卡,除了厄里斯魔镜以外都没什么用,双胞胎已经想明白了,这些都是邓布利多给哈利准备的,是用来锻炼哈利的。他们也想明白了艾达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兄弟两个都替艾达感到不值,原来心长到胳肢窝的人不止一个斯内普,邓布利多的心更偏。
从艾达进到礼堂开始,麦格教授就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吵不闹,这样的举动反而让麦格教授更揪心了,也对邓布利多的做法有了更多的埋怨。
此刻被“千夫所指”的邓布利多又在哪呢?他在尖叫棚屋,正站在“内有恶犬,请勿靠近”的木牌前,邓布利多甚至能幻想出艾达立起这块木牌时内心的欣喜。
伸手推开木门,早晨的阳光洒在邓布利多的脸上,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但仍旧记得棚屋阴森的样子,如今这棚屋窗明几净,和当初一点都不一样。
明亮的窗前放着一张摇椅和小圆桌,显然棚屋的主人经常坐在这里,晒着暖暖的阳光,悠然地享受人生。桌上摆着茶壶和配套的茶杯
,一本《唱唱反调》压在另一本翻开的杂志上面。
邓布利多走过去坐在了摇椅上,拿起那本翻开的杂志,上面的内容与魔法没什么关系,都是一些针织的方法。翻开的这一页是教人如何织围脖的,还有一页是折起来的,教的是如何织袜子。
邓布利多将杂志合上,他有些想象不出艾达织袜子的模样。他和艾达都清楚羊毛袜子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是亲情,是家人的陪伴。
可艾达却真的在圣诞节送给了自己一双羊毛袜子,又在自己抱怨扎脚以后,动手去学。
邓布利多知道天真这两个字从来不属于艾达,但她却做了这么一件天真的事,只是因为自己之前对她的照顾,对她青眼有加。
窗外的阳光打在邓布利多的身上,暖暖的,很舒服,邓布利多发现自己之前好像忘了些什么,他忘记了艾达原来是那么喜欢阳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