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敏不是见不得她们赚钱,一个人能做的手工活儿是有限的,赚钱又赚得了多少,也不是不能带着她们做,甚至二吖,她也没多讨厌二吖本人。问题是二吖那个性子,那张嘴巴,关敏是绝不想主动与她打交道的。更别说有些人觉得跟你是亲戚,是你的长辈,她们能那么听指挥吗?
一幅绣品,复杂些的要用好多种针法,为了颜色过渡更自然,十几种甚至几十种不同颜色的绣线是很常见的,做错了一点就要改,楼妈妈和芒夏有身下人的自觉,一向都是让拆就拆,让改就改,配合度很高,而这种活儿交到四合院外的人手上,不说别人,高氏能这么配合吗?
后面种种的麻烦,是可以预见的。虽然时间久了也能磨合,为了赚钱,这些人终究会按要求来做,关敏只是觉得,凭什么,凭什么要内耗自己,给这些麻烦的人赚钱的机会。
关敏点头,“既然大姐想得通,那就不带她们做了,其实我也知道只要开了头,后面麻烦多得很,奶能乖乖听阿枝指挥?绣活儿细节多,你也知道一幅绣品有多少容易出错的地儿。
四合院现在进项慢慢多起来,我也不是真的小气抠搜的人,哪怕平时拿些钱拿些东西贴那边一些都行,也比拉着她们做绣活儿强。”
关云其实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她与小丽关系最好,有了门道,小丽在家就能做些绣活儿赚钱,她何尝不想拉上她一起,别人给的与自己赚的终究不一样,关云叹口气道。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关家这些人啊,真是让人想帮都不敢帮,这帮人真是!”
关敏问道,“你刚说二哥成家的事,怎么,关家找到合适的人了?”
关云笑道,你最近都去学堂了,你还不知道吧,自从爷奶放了话出去,想给关明娶个媳妇儿。最近都有好几波人主动上了门,想把女儿嫁进关家的人还不少咧。
关敏点头,“现在的关家,房子盖起来了,家里又有牛,在村里也算过得还不错的人家了,有人盯着二哥没什么奇怪,那二哥呢?二哥有没有看上的人,你没去问问吗?”
关云道,“我?我一个分出的女儿哪好掺和这些事儿,再说,问关明能问出什么,这婚姻大事,自然都是听长辈的,有爷奶在,自然是他们做主。”
关敏道,“虽说爷奶做主,但你不想二哥娶到合心意的女子吗?就像大哥大嫂那样,不也是自己认识的,然后成了吗?”
关云道,“小丽虽然是自己看上关聪的,那也是小丽在娘家得宠,她命好,你看她那嫁妆就知道,村里的姑娘几个有她那么丰厚的嫁妆!
她看中关聪,最后还不是她父母打听了你大哥为人,她父母先愿意了,请了媒人来关家,这才成事,这些婚姻之事,终究是要听父母长辈的,才是正经。
你是不是戏看多了?那都是戏,可不能当真。”
关敏道,“你不用跟我强调这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终能成就行,我觉得我和二哥合得来,我希望他能娶个合心意又性格好的女子,要不你私下去问问?
你是他大姐,关心一下他的个人大事,也是应该的。”
关云倒没想到关敏居然愿意管关明的婚事。
“我还以为你见了麻烦事就避,没想到你居然还主动关心起关明的婚事了,怎么,你这是怕他娶个麻烦的女人回来,碍着你过日子了?”
关敏笑道,“我是自私得很,你这么想也没错,二哥娶进来的人虽然碍不着我们多少事,但我还是盼着他好的,盼着他能娶个好性儿的媳妇回来,能与娘和大嫂都处得来,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关云点头,“那行吧,反正你今天放假,下次放假要等到十天后了,不如我们先问问娘再说,我们做姐妹的贸贸然跑去问你二哥这些事,我总觉得不好。”
关敏无语,“你也是看过不少戏的人了,什么没见识过,自己的弟弟有什么问不出口的,我们这也是关心他。行吧 ,先去娘那里打听下也好,顺便给娘送些东西,走吧,去库房找些东西,我天天要读书,也很久没去看她了。”
其实送去关家的东西,都是实用为主,无非是吃的用的,今年过了大半了,是该去隔壁走一走了,趁着今天过去,关敏特意多挑了些东西。
到了关家,姐妹两照旧是先给高氏问了好,关敏又拿出礼物,两坛酒,两斤糕点,一斤红糖,又给高氏拿了两匹布,两包棉布头。
酒自然是送给关老头的,布料是适合高氏和关老头的颜色,一匹灰色,一匹深蓝。上好的棉布,高氏估摸着要三四百文一匹吧,两大包棉布头能做好多鞋袜和小件了,糕点和红糖也都是再实际不过的东西了。村里人之间往来,几个鸡蛋半斤猪肉都是很不错的礼物了,跟关敏送来的这一堆完全不能比,果然这孙女儿只要愿意,一出手全是好东西。
高氏想起之前关老头再三叮嘱过她的,让她看好家里的人,万不可得罪隔壁这小姑奶奶,只要不惹得她不愉快,关家多多少少隔阵子总能得些实惠,这不,好东西不就来了吗?
高氏这下面上更和善起来,难得对关敏嘘寒问暖起来,特意问了许多关敏读书的问题,问她赵童生那里读书辛不辛苦,学了多少字儿,赵童生打不打学生的手板心,严不严格。
一个总板着脸的严肃妇人,现在关敏竟然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点慈祥的影子,变化不可谓不大呀。
看来这人啊,日子过好了,吃饱穿暖了,性格也会慢慢扭过来,高氏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板着一张脸的,她现在虽算不上慈眉善目,但关敏觉得确实比以前一脸刻薄的样子看起来舒服多了。
离了高氏这边,姐妹俩才和小高氏去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