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关二吖定亲的第四天,关云回娘家的第三天,关敏穿过来的第二天。
这亲都定了这么几天了,二吖还能哭成这样,可见她对这桩婚事多么不满。
关敏并不在意二吖的语气,回道。
我刚才听着屋里好像有人在吵什么,进来看一下,有什么事吗?
不关你的事,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二吖转过头对着关敏就吼起来。
我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你也别想,都是关家的女儿,我们都是一样的命,迟早都会被送出去换银子!
二吖吼完就哭着跑出去,本就不新的木门还被她踹了一脚。
关敏看着二吖跑出门,奇怪说道。
昨天还没这么起劲,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姐要喝水吗?
关云面色惨白,摇摇头,不甚在意的对关敏说道。
刚才二婶进来问二吖是要带一床棉被过去还是做一身棉衣棉裤,二吖听说家里只肯拿一两银子给她置办嫁妆,就跟二婶吵起来,二婶让她想好了再说就走了,二吖这才哭得这么狠。
原来如此,关敏其实挺理解二吖。关家人虽然多,看清楚后就会发现,其实这个家里的人大都凉薄。
关云回家里都躺了三天了,除了头一天请了李先生来看看关云的症状,这几天除了给她端碗吃的,关家愣是没拿出一文钱给她治病买药。
关敏算是看明白了,关家搞清楚关云的病情后,明白了她以后不能生孩子了,且崩漏之症也是费钱的病,所以第一时间找上石家,后来看石家是不会接关云回去了,花钱给她治病关家明显是没这个打算的,关云对关家没什么大用处了,关家估计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该如何打算,只能先让关云躺这屋里再说。
小高氏毕竟是做娘的,她倒是每天都来找关云哭一场,她问关云还有没有私房钱,有的话现在赶紧拿出来看病吃药。小高氏说自己实在是没银子帮不了她,又再三让关云去求一求石家二老,接她回石家。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关敏都懂石老爷子既然已经默认小儿子写了休书将关云送回,这已经是撕破脸了。摆脱这个不能生孩子的媳妇,过段时间就可以重新娶一个儿媳妇进门,现在接关云回去图什么,白白让人看一场闹剧吗?热闹让街坊邻居看了,背地里闲言碎语不会少,这些石家都承受了,不就是因为太想要孙子了吗?
关敏不知道小高氏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想到刚才煮鸡蛋时仔细回想了关云的为人,便坐在关云身边,问了句。
大姐你有什么打算吗?
关云一听这话,不自觉看向这个妹妹。沉着冷静,眸光清澈,一双眼睛平静的看向她,不知怎的,关云觉得这不像是一个九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李先生说大姐这是崩漏之症,先止血,再补气血,是可以好起来的,但一直拖着可不行,人耗不起的。
关敏看着关云,继续不徐不疾的说道。
大姐觉得是爹娘能拿出钱还是关家能拿出这个钱给你吃药呢?
这是个明显的反问句。爹娘不会给你买药吃,关家也不会!
说到这,关敏便停了下来。
关云看着眼前的妹妹,很诧异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印象里,这个妹妹乖巧,腼腆,话也不多,去年她塞五文钱给关敏的时候,还觉着一团孩气,什么时候突然就变了?
关敏看关云没接话,便也闭了嘴,她觉得也许关云需要重新认识下她。
片刻之后,关云开口了。
敏敏长大了,懂事了!莫说关家的银子不够我吃药的,就算够,也不可能全花在我身上。
那你要不要去求下爷奶?关敏试探着。
关云苦笑一声,拉了拉衣襟。
我不是不想开口去求爷奶,只是知道求也没用。过一天算一天吧,我还能去哪呢?
果然是个明白人,这便好办了。关敏特别明白身体不好的那种无力,她想帮关云是真,想利用关云也是真。
大姐你想不想活下去?
关敏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一些。
怎么活?
关云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可万一呢?关云的求生欲明显很强,她不由自主的努力撑起一半身体,一脸期待的看着关敏。
关敏直截了当,假装把手伸进怀里,实则从空间里拿出一根一百克的金条。
大姐若是相信我,配合我,不问太多问题,就可以活。
关敏囤的银条都是五百克的,太大了,金子体积小,一百克金条也只有小小一根,这时候拿金条比银条合适。一百克金条,在大景朝等于三十二两银子。
关云在镇上还是见过金器的,一把抓过关敏手里的金条,黄灿灿,沉甸甸,确实是金无疑。
关云愕然,这约莫有三两金了,不禁问道。
你哪来这么多钱?
关云刚问出口,就想到刚才关敏似乎说过不要问太多问题,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把小金条还给关敏。
你先收起来。
关敏依言把金条收进怀里,实则送回空间。她很满意关云能及时闭嘴,关云不是不好奇,只是她想起了刚才那句不要问太多问题,不管因为什么,只要记得不继续问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