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关云产下死婴后也一时脱力,胡乱昏睡过去,等她醒了,身上一塌糊涂,婆婆倒是交代了让嫂子帮着清理下,显然沈氏是应付过去的。
关云虽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孩子就没了,但她就觉得是沈氏害了她。毕竟人年轻,睡了一觉身上又有了些力气,趁着还有点力气,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石家老大和沈氏住的屋,沈氏不在,她心头一把火无处发泄,干脆把沈氏屋子一通乱砸。
凳子砸到墙上被她发现有一块砖有些松,便摸了过去,抽开青砖,发现里面藏着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一个五两的银锭子,还有几块碎银子约莫有三两多,包银子的一块碎花布跟沈氏穿的小袄是一个花色,这显然是沈氏存的私房钱。
这沈氏可真厉害呀,居然存了八两,要知道关云每日卖豆腐,头几天都不敢藏私,后来石守信说,爹娘心里有数,一天拿几文没事,饶是这样,关云每天偷藏或两文或三文还觉得愧对公婆,而且这几文石守信也都知道,她自己是真没再藏私房的。
可这个沈氏,碎花布包着放墙里的肯定是石守诚不知道的钱,不但不会单独放在这个砖头缝里,也就是说沈氏每天偷藏起来的钱分了两份,其中光是她自己偷藏起来的就有八两,。
果然石守信一直让她多拿点,说她每日藏的太少,还几次质问她是不是另外存了私房,原来沈氏真就这么干的。果然还是自己太老实了。
关云本想把这钱拿给公婆看看,看这个沈氏怎么说,但八两银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她突然就不想还给沈氏了,她把银子收走,砖头塞进墙里。整理了下刚才摔乱的房间,尽量还原,然后拿着银子回了自己屋里。
关云嫁过来的时候带回了八两银,嫁过来大概一年并没有花这个钱,只是也没有钱存,每天偷拿的那几文都是石守信存起来的,现在放进去沈氏的这八两,她打算拿沈氏的银子给自己补一补,这一遭身体肯定是亏了不少。
后面沈氏肯定也发现银子不见了,关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沈氏倒是来试探过,她就当毫不知情,沈氏拿不准是谁拿了她的银子,虽然肯定也怀疑是关云,就好像关云怀疑沈氏让她流产一样,都没有证据。而且关云料定沈氏不敢闹出来,果然这个事后来就这么过去了。
关云出了小月子依然觉着身上有些不好,去镇上的医馆找大夫摸了脉,气血两亏,开了一个月的补药,果然穷人是病不起的,一个月的药费了五两银子。公婆知道她有几两嫁妆银,虽知道她在吃药调理,但并没有给钱补贴,毕竟大儿媳之前并没有这项开销。这次小产,公婆除了让她躺了十几天,并未给任何优待,石守信对她也没有多么体贴,其实关云内心是有些失望的。小产还未满月,石守信就急着要同房,关云不从,夫妻间还闹得很不愉快。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关云后面连着怀了三次孩子,第三次公婆甚至得知她怀孕就没让她干活了,直接让她躺着养胎。
普通老百姓家里是真没有说怀了孕就什么活儿也不干的,普遍没那个条件,说明公婆也是真急了,结果还是没怀过五个月就流产了。
也去县里求了医,看了好几个清泉县口碑不错的大夫,都说是她挂不住胎,倒是开了药,说是要长期吃调理的药,这期间不能怀孕,等两三年之后再试试。
大夫开的药里,是有参的,人参虽然用的不多,但是经不住这药需要常年吃,用最便宜的人参,这药一个月也需要七两半银子,一年的药钱就是九十两银子,整个余晏镇能吃得起的也没几家,显然石家是吃不起的。
关云自己也着急,出嫁四年,这几年隔一日就上街卖豆腐,能接触到不少人,她这几年见识也涨上去。关云虽然干活勤劳,但她本身属于那种聪明通透的人,她明白,自己要是一直生不出孩子,在石家的日子迟早过不下去。
上次截胡了沈氏的银子之后,她每天也偷偷攒几文私房,这几年下来倒也存了点,可惜她只有一半时间卖豆腐,这三年也只攒了三两还差点,加上之前的,加起来只有十四两多点,若是这银子花了能治好她的毛病那她肯定就花了,但按照清泉县里看过的医生说的,一年九十两的药还要吃个两三年再看看,就是不确定能好的意思,那么这十四两得留着傍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