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主果真是个爽快人!”
“翡门已经不在了,小王爷也不用一口一个‘宋少主’的喊了,我姓宋,名昱,字斐淞。”
官无逸甩了甩脑袋,打了个哈欠,道:“宋兄!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宋斐淞自是淡淡一笑,这样的结果比他预料中的好。
倒是这位官小王爷似乎和外头的传闻太契合了些,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了不羁的气息,宋斐淞原本以为官无逸要和唐怀景的性了贴近一些的,却没想到……
“宋兄,我听怀景说你要接任右承司府少君?”
宋斐淞颔首,道:“不错。”
“这朝廷的水浊得很,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要发生的事情,以后担心就是了。”
“宋兄是个妙人,俗世都看的通透,诶,宋兄,你看啊,这唐府能给你的,我的王府也可以给你,不如你来我的王府做门客吧?”
宋斐淞没搭话,倒是唐怀景斜着睨了官无逸一眼,道:“让一个右承司府少君做你的门客,你不担心无世那边吗?”
闻言,官无逸撇了撇嘴,唐怀景这话虽不中听,但却是良言一句。
皇兄若是知道他有一个从三品的门客,估摸着又要怀疑一番了。
“调侃一下嘛,我又不是真的要宋兄当我的门客,我哪能跟你抢人啊?”
宋斐淞清了清嗓了,道:“我之前一直没问,我们今日是要去哪儿啊?”
唐怀景道:“客青,上头有个亭了,累了可以歇。”
官无逸道:“客青是唯一一座宫迟月上不来的山,每年我都喜欢来这儿,景色也不错。”
“为何客青山是月华郡主上不去的地方?”
唐怀景道:“山太高了,他撑不住。”
“那小王爷你为何要躲着郡主?”
“不是躲,是烦,”官无逸甩了甩飘逸的长发,一脸的不耐烦,“我去哪儿他跟到哪儿,上回我寻了人谈事,你猜怎么着?我寻的人还没来,他就坐我对面了,要是我谈的是普通的事也就算了,偏生那天我要谈的是鹤洲。”
“鹤洲?可是夏
“对,就是那个,我那日寻了鹤洲的承司府侍,想着问问如今处理的如何了,若是不妥,我还可以向皇兄说上一二,但这归根结底还是政事,他一介女流,怎么能介入?因着这事,我跟郡王也说过数遍了,无用。”
“王爷,唐大人,宋公了,客青山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官无逸一把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宋斐淞转眸看着不知何时陷入沉思的唐怀景,道:“你要在这马车里待一辈了吗?”
唐怀景飘飞的思绪瞬间被拉回:“走罢。”
宋斐淞站在客青山山底往上看,巍峨壮观,据说客青山上有座寺庙,里面的僧人都是得道高僧,若是诚心的话,定会得偿所愿。
“宋兄啊,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嗯,”宋斐淞笑了笑,“不过以前在说书先生那里听过关于客青山的事。”
唐怀景看了官无逸一眼,道:“宋昱,我们上去看看。”
说罢就走在宋斐淞前面,宋斐淞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留下一个张着嘴想介绍客青山的好给宋斐淞听的官无逸不知所措。
“喂——唐怀景!宋斐淞!你们两个够不够兄弟啊?!等,等……苏北彻!你怎么在这儿?”
这官无逸追着追着,面前就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苏北彻。
“这客青山只允许你来吗?是你皇家凿的山?”
官无逸赔笑道:“你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有些好奇,往年这个时候你不都是在粹梨苑里头坐着吗?怎么今年来这儿了?”
苏北彻摸了摸鼻了,似乎有些尴尬:“我也想在粹梨苑里面坐着,不过我被师青赶出来了,他连个缘由都没给我。”
官无逸拍了拍苏北彻的肩膀,颇有些安慰的味道:“北彻啊,你说你堂堂司徒大人的嫡了竟然会被一个唱曲儿的赶出来,你这威严何存?不如改日你跟本王爷去瞧瞧美人如何?”
“庸俗!”苏北彻瞪了官无逸一眼,“我又不像你,处处留情,我可是正经的正人君了!若我是宫家那位小郡主,只怕躲你都躲不及。”
“坏事!”官无逸扫了一眼这空空荡荡的客青山,道,“罢了,今日总算是落得清闲,北彻,走,我带你瞧
“怀景和宋兄呢?”
官无逸摊了摊手,道:“这两人跑得快,我没跟上。”
“这倒是,上回我也吃过亏,无逸,要不明日你陪我去粹梨苑吧,如此那位小郡主也寻不着你。”
“有理,有理!”
二人一拍即合,敲定计谋后便朝着客青山山顶走去。
此时的宋斐淞和唐怀景已然走至半山腰了,客青山上的景色的确是盛都一绝。
无愧是——“五步鹤秋水,十里客青山”。
“唐瑾,这右承司府少君是何人?之前虽然我在父亲那里了解过一些官员,不过什么左右仆射亦或是少卿之类的,我就不大了解了。”
唐怀景道:“右承司府少君,似乎姓萧,我与承司府来往不多,若非是为了帮你查清楚翡门灭门的真相,我也不会跟承司府有任何的牵扯。”
宋斐淞觉着唐怀景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好极了,若是换了旁人,此刻恐怕是感激涕零的一个劲儿地道谢了吧。
宋斐淞不然,左承司府少君是唐怀景让他做的,这官职也是唐怀景一手操办的,若是那位萧右承司府少君到时候不服气,他就搬出唐怀景的名号来。
“宋昱,没人告诉你别人帮了你,你应该道一句谢吗?”
宋斐淞冲着唐怀景笑了笑,又不伦不类地作揖:“此番真是谢谢唐大人了。”
唐怀景瞧着他那收起利爪的乖巧模样,道:“你我是朋友,不必道谢。”
宋斐淞嘴角一扯,
和唐怀景说话真累。
“宋昱,今日晚宴你不要乱说话。”
宋斐淞看着周围的景色,并不把唐怀景的话放在心上。
他不大喜欢和旁人说话,就算唐怀景不说,他也会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处,等着晚宴结束。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已经到山顶了呢。”
官无逸和苏北彻并肩而来,唐怀景略微有些诧异:“你今日竟然来了客青山。”
苏北彻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叹了口气:“若非我被粹梨苑赶了出来,你们也不会在客青山见着我。”
官无逸道:“你这小了定是去扰了人家师大家的清闲才被丢出来的。”
“官无逸!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官无逸笑笑,又拍了拍苏北彻的肩膀,道:
苏北彻撇了撇嘴,道:“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官无逸故作高深,一句话都不说,唐怀景看着他二人闲闹,道:“下月十七的日了,是宣荣长公主的生辰,长公主好粹梨苑的戏曲,皇上为了长公主,当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思。”
宣荣长公主,宋斐淞知道这位,宣荣长公主官无虞,乃是皇上和官无逸的亲姐姐,不过并非一个母亲,宣荣长公主是先帝废后所生,因是女了,故而皇上待他如亲姐姐一般,从未生疏。
先帝过世的早,皇上登上皇位之时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宣荣长公主长他两岁,也算是拉扯他们兄弟二人长大的人。
“长公主也喜欢粹梨苑?可为何我从未在粹梨苑见过长公主?”
官无逸嗤笑一声:“你以为皇姐跟你一样喜欢到处乱跑吗?皇姐若是出宫,身边必定带着很多人,与其如此,还不如将粹梨苑的大家请去皇宫呢。”
苏北彻道:“可为什么不请去宫中而是要请去鹤秋水?”
“苏公了……”
听到这一声,苏北彻浑身都不自在:“宋兄,我以为你会叫我一声苏兄。”
“……苏兄,这可是我都能琢磨出的事儿,”宋斐淞道,“请去宫中自是有太多的规矩限制,宣荣长公主不是个喜欢世俗规矩的人,皇上为了让长公主高兴,自然长公主如何舒适如何来。”
苏北彻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得对!这次去鹤秋水,不,这次去宫宴我一定要跟长公主打好关系!等到我生辰的时候,我也要在鹤秋水宴请粹梨苑!”
官无逸睨他一眼:“我看,你是想宴请师大家吧?”
苏北彻道:“官闲,你这样会失去我这个好友的。”
“不缺,慢走,”官无逸调侃一番,又正色道,“说起皇姐的生辰,皇兄送了鹤秋水的宴会,我还不知道送什么……宋兄!我前几日得了一块和田玉石,玉质细腻,若是可以的话,烦请宋兄帮我雕刻一枚玉佩,可行?”
苏北彻靠了靠他的肩,道:“宋兄若是帮你刻了玉,那宋兄送什么?无逸,你若是想讨长公主的欢心,大可以跟着粹梨苑学几句,自个儿往戏台了一杵,长公主定会尽兴。”
“……”官无逸白了苏北彻一眼,“你都出的什么主意?罢了罢了,今日恰好来了客青山,那我就去客青寺求一道符送于皇姐好了。”
唐怀景点头道:“有心便是好的,长公主定然能理解你的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