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忍不住了。”
毫不意外它的变化,笛弦儿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但是它如果继续说下去,她就真的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心动了。
毕竟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是有遗憾的,如果有机会谁又不想弥补呢?
“桀桀,小家伙,记住,待会儿可不要哭哦,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哭了。”
黑雾中的人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一阵锥心刺骨之痛霎时传遍全身,笛弦儿这才记起她昏迷之前是中了毒的,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关口爆发出来。
血脉之中,犹如万蚁噬咬般,又痛又痒,看不见摸不着,却是最难忍的,那种感觉逐渐逼近心脉,笛弦儿知道那是毒素深入身体之中了。
“竟然…是…你?!”
如果到这时笛弦儿还不知道那个刺客是谁就真的太蠢了。
“是我,又如何?”黑雾中人不以为意道。
“既然想我死,为什么还要救我?”
“不,谁说要你死了?”黑雾里忽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我不仅要你活着,还要你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笛弦儿看见那只手的瞬间原本想躲开,奈何那种身体被定住的感觉再度袭来,任凭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依旧无济于事。
那只手上没有任何的血色,似人却非人,其上微微泛着莹白的光,骨节分明,竟然意外的有些好看。
眼睁睁看着它触到脸上,笛弦儿不禁颤抖了一下,她从小便不喜别人的触碰,就连幼时与父母的亲近也很少。而且,真的太冷了!这只手如同一块千年玄冰般,竟是没有一丝的温度!
虽然此刻身处囚笼之中,但依她的性子是绝不会甘愿成为别人的猎物的。
手的主人似是感受到了“猎物”对他的抗拒,微不可查地怔了怔,然后将手收了回去。
“呵呵呵…就连猎物也会嫌弃我这个猎人么?”像是自嘲般的笑声从中传来,涌动的黑雾却是渐渐平息了,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针落可闻。
“你一定很孤独吧?”看到他这幅模样,鬼使神差的,笛弦儿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经历,竟然有些同情他。
“一个人承担所有,伤心也好,难过也罢,无人愿意听你倾诉,也没有人真正懂你,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他从前一直都很孤独,而你跟他,很像”
“孤独?可笑!小家伙,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我不需要!”但黑雾中人却是丝毫不领情,他的语气骤然一变道,“我保证,很快,你就会为刚才脑海里那个愚蠢的想法而感到后悔。”
就像是被刺激了一般,黑雾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剧烈地翻滚起来,一个满脸狞笑的男子随着翻涌的黑雾慢慢地探出身体,他的脸上保持着一个扭曲的弧度,虽然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重又伸出刚才那只缩回去的手,一掌狠狠地拍在笛弦儿的心口处。
“啊啊…啊啊啊…你…”
一阵比之刚才更加猛烈的刺痛以闪电般的速度侵袭遍全身,笛弦儿紧紧地咬住牙,仍有忍耐不住疼痛的嘶哑之声从齿缝间漏出,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间滑落,将衣衫层层浸湿。
“啪”
一道人影重重地摔倒在地。
笛弦儿在晕过去之前,模糊中看到了那人的脸。
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阳光透过云层,柔和地抚摸着两人的脸庞,其中一人笑着求饶,另一人将她提起来悬在半空中,说着让她消失云云,他们如此笑着闹着……
这是她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再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仙乐国,笙箫殿。
此时距离笛弦儿被劫走已经过去了三日的时间。
这三日,萧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已经命人将上京城里里外外都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找到人。
然而,仙乐的皇宫在这几日里却是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除了在场的几人外,甚至都没人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显然,笛弦儿失踪的消息被封锁了!
将军府也同样是如此。
但萧彧却是忍不了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发誓今日一定要找国主讨个说法。
大殿之上,仙乐国主安然端坐于宝座之上,七皇子顾南弦立于一侧。
【顾琛,字南弦,仙乐七皇子,上京城有名的美男子】
“顾伯伯,当日可是您亲口承诺只要我将弦儿带回来就免去她三年禁闭之刑的,如今她被人劫走,您为何却不闻不问?”
“瑾年啊,你稍安勿躁,来,先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说。”
国主悠悠道,说完还真的招来一名宫人为萧公子斟了一壶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你们年轻人的性子就是急,我也没说不管,只是这件事情急不得,得慢慢从长计议。”
萧彧有些气急,但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追问道:
“顾伯伯,您这是什么意思?都已经过去三天了,如果弦儿是被什么居心叵测之辈劫走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弦儿也是您的侄女,难道您一点都不担心吗?”
“你啊,就是这个急脾气,真是什么事都瞒不得你。既如此,那告诉你也无妨。”
“带走小笛的并非什么居心叵测之辈,而是一位来自世外的得道高人,他看中了小笛的资质,想要收她为徒,我看这是件好事就做主替她应下了。”
国主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道。
“得道高人?您说的不会是当日那名刺客吧?看他出手的样子分明是想要了弦儿的性命,哪里有半分要收她为徒的意思?”
萧彧大惊之下倏地站起身道。
“这个……许是那位仙师想要试探小笛的资质也未可知,高人的脾气大都古怪得很,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测的,瑾年,你可不要冒犯了仙师。”
“顾伯伯,你怎可以如此轻率地就替弦儿决定了她的未来?且不说这个仙师是不是真的,就算是,他接近弦儿有什么目的?他做的事会否对仙乐不利?这些您都知道吗?”
萧彧说到激动处,不管不顾的冲到了国主面前。
“萧瑾年,你不要太放肆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家。”
一旁的人突然出声,语气中虽然带着隐隐的愠怒,面上却是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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