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不是初出校门,一无所有挣扎在龙城市大街小巷的打工仔赵诚,又用两个月时间,在云山集团和徐许云川那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见识过太多牛逼轰轰,随便一个路人也能喊出名字的那种牛人。
老实说,眼前的这三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年轻人,那股子张扬的气势,赵诚除了能想到初生牛犊这四个字外,实在想不到能和三个人想要表现给赵诚看的那种“不可一世”沾上任何关系。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也从来没见过你们,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贸然上门,自然有事了?”
为首的那个叫吴恒的年轻人,似乎很喜欢赵诚这种不废话的方式,他也直说了:“不对吧,赵老板,昨天我们见过面的。”
赵诚苦思冥想,所有的心思一直都在宋长山的事情上,来不及想那么多的他,还是在几十秒之后,终于有了点清晰的印象:“想起来了,昨天那个摔掉帽子的飞车贼。”
这么一想,赵诚便明白了他今天的来意。
“想起来就好,赵老板,你是个生意人,我们做个交易吧。”见识过太多的生意场上大大小小的人物,说实话此时的吴恒真不觉得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家伙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想要卖茶,还是买茶?”赵诚故意打哈哈。
吴恒笑了笑,很假,连假笑都有点不自然:“昨天你看到了我,这你不用否认。附近虽然有摄像头,奈何我背对着摄像头,又很快戴上帽子,不会拍到我,赵老板你就成了唯一的目击者。既然你是生意人,那我就直说了。”吴恒拿出三叠红彤彤的人民币,不多不好三万,扔在桌子上:“现在你回答我,昨天中午看到了什么?”
“或许,我什么都没看到。”
吴恒马上站起身:“那就好。”说着往外走。
“慢着。”赵诚叫住了他。
吴恒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赵诚:“怎么?钱不够?”
“钱你还是拿走吧,我没你想的那么缺钱。你我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的钱你拿回去吧,把你昨天从宋长山身上抢的东西还给他,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那个穷鬼,就几千块。”吴恒一副失望的表情。
确实挺失望,昨天也算是运气好,碰到一个从银行出来的目标,跟上去干脆利落,虽然出了点意外,还是拿到了那个黑色的包裹。
可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没来得及高兴,看到那少得可怜的钞票,顿时没什么兴趣了。
“就这么简单?”吴恒断然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家伙,竟然提出这么一个让他意外的提议。
“是的,就这么简单。”
“那……是你不要的,希望你说话算话。”吴恒返身回来,拿走了桌上的三万块。
面子什么的不能当饭吃,比不上这红彤彤的钞票,这三万块还是他担心一旦赵诚成了目击证人,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好不容易铤而走险弄来的三万块,这家伙既然不要,他还没慷慨到没钱却打肿脸充胖子的地步。
“你记住了,把钱还回去,若是不还,后果你知道的。”赵诚根本没去关注已经被吴恒紧紧拿在手中的三万块。
几千和三万块简单的算术题吴恒还是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有利。
“这你放心。”留下这句话,吴恒带着另外两人转身离去。
一路到了门口,旁边一个死党不太明白的问他:“没见过这样的人啊,三万块眼睛都不眨一下,是真不爱钱还是装出来的?”
吴恒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总觉的这位年轻的赵老板有点看不透的地方,至于哪里看不透,一时半会的吴恒也没个满意的头绪。
“别管了,先把钱还回去,度过这一关再说。”三个人两辆摩托车,拉风的从街头驶过,轰鸣声引起路过的人一阵阵侧目。
屋内的高健看着远去的三人,跟着赵诚上了三楼。
三楼的办公室里,赵诚躺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等着宋长山那边的消息。
似乎很能闲得住,哪怕一两天不说话也能噤若寒蝉的高健,适时的问他:“赵先生,那三个家伙会把钱还回去吗?”
“应该会的,敢拿出三万封我的口,几千块这些人估计不会因小失大。至少那个带头的家伙不笨,知道轻重缓急。和几千块钱相比,被抓住蹲局子就严重的多了。”
高健没在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离开办公室,回答自己岗位上,和赵诚一样都在等着那个叫宋长山的大叔。
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看他们父子相遇;也不是为了道德上做一点好事的道德优越感,亲眼目睹父子团圆的大结局。纯粹的只是想知道这个老板神奇的能力,会以怎样的方式在这次之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上,再次完美的应验。
宋长山终究还是没来,只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打来了电话,电话中他说找到儿子了。
“赵老板,真的感谢,我找到儿子了。真的,就是这么,这么……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高兴,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活着,活的很好,人也好,长的也好,比在我们这种家庭强多了。一晃十六年了,要不是遇到赵老板你,我……赵老板我这是穷的啥都没有,这辈子没法报答你了,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赵诚让他别激动:“找到就好,父子终于可以团聚了。”
挂了电话,赵诚也很想去看看到底怎么找到的。
连他这个唯一拥有这项能力的当事者,比高健这个兴趣高涨的家伙还要积极。
高健备车,两人匆匆出门。
看到这一幕,还在茶楼里左右晃荡的林月清五味杂陈的楞在那里,望着远去的汽车。
没生意,她接受。
刚开始都这样。
没人气,慢慢积累。
可一个当老板的但凡能让她看到发展前景,也不至于每天唉声叹气的混日子,天天想着是不是找一回许云川。
说不行,那就闹,闹不行,那就撒泼,撒泼不行,那就……
这天天东跑西跑,正事没做,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这茶楼能有起色吗?
唉!
怪胎啊!
林月清偷偷在心里下了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