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率军拿下顿丘后,又先后拿下了卫国、聊城、东阿、东武阳等东郡北部十县,皆是关羽战略放弃之地,同样也什么物资都没给弘农军留下。
让刘辩觉得既可气又好笑。
只能在心中不住地感慨:“这关云长果然不简单。”
但好在刘辩也占据了东郡北部,已经与曹昂所在的济阴郡毗邻,也算是收获不小。
一切也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正当刘辩准备采取进一步行动之时,弘农国内传来一个令人悲恸的消息。
弘农傅皇甫嵩突染重病,恐命不久矣。
刘辩心系皇甫嵩,准备回到弘农,战事也改成休养生息为主,暂时休整。
他任命赵云为冀州刺史,战时行州牧之权,留赵云镇守冀州诸郡,又掉文丑镇守东郡,作为弘农军在前线的桥头堡。
杜畿也被刘辩调回并州,与赵云一般战时行州牧职权,又使牵招、朱灵、许褚、魏琛等人为辅。
幽州刺史张辽也同样如此,并留夏侯惇、典韦以及刘和旧部鲜于辅等人辅助,鲜于辅还举荐了隐居在辽东的平原人王烈、朱虚人邴原、刘政等人,皆为张辽所用。刘和尸首已经被刘辩命人移葬在蓟城,算是对这位大兄有了一个好的交代。
原本刘辩也想将刘和家小也一并接到弘农城,好生照顾,然而刘和之妻王氏却言:“夫君为王上而死,乃是为天下社稷,其决心如此。然某一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天下家国,只知其因王上而死,怨恨王上矣。烦请王上休要再打扰我一家老小,否则定然杖王上出门。”
刘辩心中只有歉意,对王氏之言并不以为意,赞叹刘和娶了一位不得了的夫人。
只待刘辩准备多听一会儿,好让王氏消气,却又见王氏擦干了眼泪,言道:“王上乃当今天下少有之仁德君王,众望所归之明主,我若是再责骂下去,便是不识大体,王上接我等回蓟城,已是莫大恩惠,烦请王上离去,休要在此处勾起我心中怨恨。”
刘辩闻言,心中惭愧,只得与小孩子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离去。
刘辩离开刘和家后,他又命郡县官员好生照看这一家老小,休叫他们陷入贫苦日子。
安排好这些后,刘辩立即出发,马不停蹄地经由并州赶回弘农城。
刘辩离开数日后,刘和的儿子自在家中玩耍时,在远中发现了一处泥土松动的痕迹,好奇地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孩兴奋地跑回屋中,举着手中的一贯钱币对王氏喊道:“娘亲,看孩儿发现了什么?”
王氏见着儿子手中的钱币大惊,立即赶往远中,发现了一个麦有钱币的土坑,看样子,这里面的钱财够他们一家过上许多年。
王氏心中怀疑钱币的来路,一问之下,府中仅剩的几名侍从皆言几日前曾见弘农王身边那名将领在此徘徊。
王氏又联想到昨夜远中有些声响,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些多半是弘农王所为。
但弘农王早已离开,王氏有心将这钱退回去,也无从退回,况且她也的确需要这些钱,于是她只得叹了一口气,心中感慨道:“希望云儿不要效其父之路,为弘农王而死。”
而后,王氏摸了摸儿子的头,言道:“这是前些日那位叔父所留,不愿被我们知道罢了。”
“便是被娘亲责骂的那位吗?”刘云眨着小眼睛,好奇地问道。
王氏叹了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笑着向刘云点了点头。
“至于云儿长大后会怎么样,便让云儿自己选择吧。”王氏如此想道。
另一边,刘辩经过连续十数日赶路,终于赶回了弘农城。
此时荀攸早已经从河东郡赶回,皇甫嵩之子汉阳太守皇甫元也早早从凉州返回,守在父亲身边,尽着最后的孝顺。其余还有卢植、杨彪、朱儁这些汉室的老臣也都陪在皇甫嵩身边。
刘辩赶回时,皇甫嵩往日魁梧的身躯已经变得消瘦,脸上的皱纹也已经多的不成样子,皮肤上有些一些白色的斑点,眼窝更是深深地凹陷下去,似乎真的已经油尽灯枯。
皇甫嵩此时已经几乎不能言语,刘辩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皇甫嵩牙缝中挤出“王上”两个字,其他一概听不清楚,但多半是一些临终前的嘱咐。
刘辩瞧着曾经跨马扬刀,征战沙场的老将竟变成这般模样,眼睛一酸,泪水不禁流了下来,他跪在皇甫嵩榻前,哭道:“师,寡人知矣,寡人知矣,寡人定将这大汉重新振兴。师也要养好身体,看到寡人的那一天。”
皇甫嵩闻言身体轻轻抽搐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悲伤,似乎有些激动,而后眼角留下一行泪水,张开有些干瘪的嘴唇,费力地吐出一句话:“某相信王上,只是某不行矣。”
这一句,刘辩听得非常清楚,屋内的众人也听得非常清楚,看皇甫嵩状态要比方才好了一些。
只是屋内的一些年岁大者,如杨彪、朱儁、卢植、荀攸、华歆等人却是不住地摇着头,刘辩与卢植两人更是哭了起来,几人皆知皇甫嵩这是回光返照,而他的大限已经到了。
只有皇甫元一人对皇甫嵩情况突然“好转”感到开心。
随后,刘辩、卢植等人便准备离开屋内,将这最后的时光交与皇甫嵩父子。
皇甫嵩却拽住刘辩的衣襟,不让刘辩离开,刘辩以师礼皇甫嵩,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刘辩此时留在此处倒也合适,故而刘辩也留在了屋内。
皇甫嵩或许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断断续续地与皇甫元与刘辩说了一些话,无外乎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以及一些刘辩不在时弘农发生的事。
但也正是这些事,才是父子之间在平日里最该聊的一些事情。
而后,皇甫嵩想听一听刘辩在并州、幽州、冀州以及兖州的战况,刘辩便笑中带泪地讲了起来,讲到开心处,皇甫嵩也会笑着点头。
当刘辩讲完时,皇甫嵩早已经闭上了双眼,没了呼吸,静静地躺在榻上。只是皇甫嵩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刘辩振兴汉室的那一天。
皇甫元则早已经趴在皇甫嵩身上恸哭起来。
其实刘辩早已经发现皇甫嵩胸前早已经没了起伏,只是他答应给皇甫嵩讲,便一定要讲完,即使强忍着泪水。他多么想再最后补一句:“师,寡人已经完成振兴大汉。”但还是在真的完成后,在刘协以及皇甫嵩墓前饮一杯酒,慢慢讲述吧。
当刘辩回身时,他发现众人已经不知何时进到屋内,皆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听着刘辩的讲述。
刘辩此时再也忍不住泪水,抱着赶进来的唐姬恸哭起来,显示着他的伤心。
随后,众人一一与皇甫嵩作别,将屋内留给皇甫父子。
翌日一早,皇甫元终于从屋内走出,开始为父亲操办丧事。
刘辩自然以师之礼葬之。
皇甫嵩下葬的那天,洛阳的刘备也差使者前来吊唁,表达对于皇甫嵩的敬重,也表达了对于刘辩的善意。
这是刘辩第一次见到司马懿,一个年少老城颇有城府的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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