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这杯酒,汝便是寡人的人了。”
貂蝉怔怔地坐在原地,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刘辩的这一句话,她眼神呆滞,对于刘辩这一句话的惊诧不亚于王允与董卓的对话。
她虽然在弘农国待了数月,但与刘辩的交集也只限于一起用膳,每日陪着唐姬一起看刘辩“闻鸡起舞”,每日听着唐姬口中谈论刘辩这、刘辩那,每日留心刘辩的一言一行,寻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报与王允,每日……
好像,不知不觉,刘辩似乎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不管她是否承认,事实似乎真的如此。
只是,她虽曾为大户人家小姐,却家道中落,沦落为她还不知道舞姬,出身并不好。
况且,唐姬与她情同姐妹,她还不知道唐姬的态度。
貂蝉轻轻抬起头,看了看一旁的唐姬。
唐姬此时还在握着她的手,手心里的汗水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
后者也一副紧张、纠结的神态,貂蝉虽与她情同姐妹,她却是从来没有过这样想法,只是如今殿中之意,貂蝉怕是要献与董卓了。
她自然不愿见貂蝉遭此厄运。
唐姬瞧了瞧刘辩,心想他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
如果是在弘农,唐姬一定要好好诘问他一番,只是此时情况紧急,倒也容不得她多想。
唐姬回头看着貂蝉,正好对上后者的目光,有尴尬,有询问,还有一丝羞赧。
“貂蝉姐,饮了吧。”
唐姬深呼了一口气,装作一副坦然的模样,让貂蝉将酒喝下。
她虽然表面上坦然,心中却仍有许多纠结与挣扎。
貂蝉听到唐姬如此说,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一杯酒喝了下去,尔后面色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羞于刘辩,愧于唐姬。
而唐姬依然握着貂蝉的手,表示两人还是姐妹。
另一边,董卓仍揪着王允在攀谈,视这殿中的其他人于无物。
王允心中仍在盘算,并不打算在殿中松口,他要吊着董卓与吕布的胃口,只是应和着董卓,却未答应。
吕布一会儿盯着王允,生怕他答应董卓,一会儿盯着董卓,仿佛有许多话憋在心里,又一会儿盯着貂蝉,觉得她与失散的发妻越来越像。
“王司徒,不要他日了,今日由陛下做主,就在这殿中定下好了。”
“相国大人,小女离家多日,正应回府见一见母亲,与家人团聚。此事还是容某一些时日。”
“王司徒……”
董卓与王允纠缠不清,一声厉喝却是突然在殿中响起:
“胡闹!
王司徒,汝早已将貂蝉赶出府中,又何谈父女?
且貂蝉早已为寡人阁中之人,岂能再侍奉他人。
汝欺寡人不能起身击汝乎?”
刘辩一席话说得王允目瞪口呆,他早些时候问貂蝉,后者明明言道:“弘农王谦谦君子,女儿并未失身。”
这一会儿功法,貂蝉怎么成了刘辩的妃子了?
如果真是如此,他心中盘算的大计怕是要就此终结了。
时也,命也。
或许他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貂蝉去弘农,毕竟刘辩也没能从西凉军手中救出刘协。
王允闭紧双眼,兀自思考,不再言语。
刘辩见王允如此,又转头对董卓言道:“相国再寻佳人吧。”
尔后,刘辩不等董卓回答,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饮了起来。
而董卓似乎并没有在乎刘辩的话,复而言道:“王上愿为一女子与本相交恶?”
“相国与寡人何时亲善乎?”刘辩将酒杯放下,不忿地瞧着董卓。
董卓闻言暴怒,将一案的酒菜全数拨到地上,表现得出离愤怒。
殿中百官无不震颤,低下头,不敢看向这边。有胆小者已经瑟瑟发抖,不能自已。
董卓在朝中的威慑,竟如此了得。
刘协有心为刘辩与董卓调停,却怕说错话,让事情更加难以收拾。
董卓见百官噤声,连大气不敢出一下,他神色倨傲地瞧着仍在饮酒的刘辩。
他有些玩味地言道:“百官皆惧本相,弘农王难道不惧?”
“相国于颍川之行径,百姓闻之哭嚎,宇内震慑。相国于朝堂之言行,一威一喝,尽显本色。
这长安城中,多是相国人马。寡人缘何不惧?
然大丈夫不能保妻儿,何以立世?”
刘辩言至最后,语气越发高亢,身形也跟着立了起来,左腿却是直直地不能弯曲,右腿似乎也有伤,。
他站立不稳,直接扑倒在地,似乎摔到了伤口,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抱着腿呻吟了两声后,不再出声,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到他已经将嘴唇咬破。
唐姬、貂蝉、徐宁三人赶忙起身将刘辩从地上扶起,坐回原位,刘协也下来查看他的情况,一脸关切地瞧着他。
“王兄,可是碰到了旧伤?”
“陛下,臣无碍,只是陛下为臣接风之宴,臣可能要早退了,望陛下恕罪。”刘辩一边忍着疼痛,一边拱手言道。
刘协瞧着刘辩豆大的汗珠,又看了看一脸漠不关心的董卓,言道:“既然入此,寡人差人将兄长送回府。”
“谢陛下。”
刘协与众人一般,皆以为刘辩旧伤复发,遂差杨瓒将刘辩护送回府,而董卓除了授意李利舞剑与言辞恫吓之外,并未拦阻刘辩回府。
只是在刘辩走时,淡淡地说了一句:“与旧时一般,谓之废物。”
尔后,他将王允唤至身前,问道:“司徒大人将女儿派至弘农王处,难道是为了与外联合,与袁本初等人一般讨伐本相不成?”
董卓语气平淡,而言辞却是不善。
王允方才心中想到离间董卓、吕布之计,心中大意,在朝堂上承认刘辩府中貂蝉是自己义女,堪称一招臭棋。
他见董卓之言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忙跪在董卓身前,言道:“相国,老臣派貂蝉到弘农王身边,是为了探得弘农王的情报。弘农王与相国为敌,又屯兵于河南、京兆之间,老臣疑其有二心,不得不防。
望相国明鉴。”
董卓愤怒地盯了王允一阵,复而豪声大笑,言道:“袁本初与弘农王联络的消息,想毕便是由此得来,王司徒终于陛下与本相,本相了解。
看来这女子深得弘农王之心,果然有些手段。”
董卓喜怒无常,王允即使闻此,亦不敢言语,只是不断答喏。
不远处的黄琬、杨彪等人瞧着王允为大义卑躬屈膝的模样,不住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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