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平元年七月十七日,司隶弘农国,卢氏县,卢氏城,东城门。
天色方亮,卢氏城上的守城军士便远远地瞧见一队士兵出现在视野之中,中军大旗上书着一个“字”。
“二郎,咱弘农国可有姓董的将军?”一名军士向旁边的军士问道。
“没有吧。”被叫做二郎的军士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回道。
“遭了,可能是西凉军。”起先发问的那名士兵是一名什长,他看敌人盔甲制式与己不同,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向城下跑去,报告他的长官。
城上的其他人则做好战斗准备,准备迎击。
城下的门侯唤作宋毅,张恭的心腹之一,董卓使者早已到城中,他自然知道真实情况如何。
他告诉那名军士来者是友军,并非西凉军,尔后亲自去把情况汇报给张恭,让后者知晓。
虽然那名什长对于宋毅的话感到不解,但还是按照宋毅的话回到城上,令众人取消作战准备,并转告宋毅的话,言来者是友军。
众人将信将疑,但又是自己长官的话,虽有疑虑,却还是解除了作战状态。
不一会儿,城上众人只见张恭、张谨两兄弟竟一同出城迎向了来者。
“果然是友军,否则两位大人怎会一同出城。”二娃在城上感叹道。
而他身边的那名叫做陈耳的什长,似乎仍然心有疑虑,因为他见头一人身材臃肿,头戴金冠,其身着西凉军制式盔甲,又举“董”字大旗。
“难道此人是董卓,两位大人已投靠西凉军?”他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小心地瞧着周围的军士。
此时,除了自己麾下的十人,他谁也不敢相信。
他悄悄将麾下十人唤到身边,将心中猜想之事告诉众人,二娃更是吃惊,若不是陈耳及时捂住他的嘴,早已惊出了声。
陈耳命众人稍安勿躁,休要惊动了他人,城墙上大多是宋毅的心腹,不要打草惊蛇,害了众兄弟的性命,待一会儿寻机会出城到弘农城禀报王上。
不一会儿,张恭、张谨两兄弟引着来人到达卢氏城外,听两人称呼来人唤作“相国大人”更让陈耳确认了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
“大哥,怎么办?不如我们杀了宋毅,将敌人关在城外。”陈耳平日对手下十分仗义,故打家都称之为大哥。
众人都听到了城下之人的对话,此时心中都有些焦急,竟相来询问陈耳的意思。
他们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就从弘农军变成西凉军。
正在此时,宋毅差身边两位心腹屯长待亲信上城控制局面,若有人出现异动,格杀勿论。
陈耳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暂且观察形势,以免众兄弟白白死在城墙上。
陈耳只见来者并未进城,似乎在向张恭、张谨交代些什么,而张恭、张谨两兄弟则显得有些犹豫,他们声音不大,陈耳并未听清他们的交谈。
城下来者正是沿熊耳山一路赶来的董卓、王方等人,董卓命张恭、张谨两人舍了卢氏城,将城中富户抄家,然后物资全数押上车马,与他一道赶往长安。
而张恭、张谨在卢氏经营数月,有些犹豫,不愿就此离开。
董卓眼神中透着无奈,言道:“弘农王大军正在追来的路上,若其知汝二人已投效于我,怎会放过汝二人,汝谁能敌张文远、高伯平乎?本相封汝二人为将军,何故在乎一城也?”
张恭、张谨两人听到董卓要封两人为将军,心下大喜,哪还有什么犹豫。
此时,非两人心腹之将正在刘辩身边,城中几位军侯皆是心腹,张恭唤过宋毅,交代一番,随后宋毅等几位军侯将麾下军士全数唤到城外。
张恭站在最前,对众人言道:“将士们,弘农王叛陛下出宫,小人得志,盘踞于弘农,定不能长久。
今董相国亲率大军前来,剿灭弘农王。
本将已投效相国大人,汝等愿降则留在远处,不愿者可立即离去。”
张恭此言一出,将士们一片哗然,此事一直只有张氏兄弟的几名心腹军侯知晓,方才宋毅派上城之人也只是临时知晓,大部分人都被蒙在鼓里。
张恭之言,根本就是信口胡诌,许多人表示并不相信。
“大哥,我们走吧,正好可以去禀报王上。”二郎拽着陈耳的衣甲,作势就要拉他走。
陈耳则一把将要走的几人拉住,言道:“张家兄弟怎么会那么好心?回来。”
二郎几人被他拉了回来,而其他更多则脱离了队伍,离开卢氏,往弘农方向而去。
望着离开的人群,董卓给王方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亲率两百西凉铁骑向离开的军士杀了过去。
顿时,忠于刘辩而选择离开的军士成为了西凉军屠刀下的鱼肉,虽然众人拼死抵抗,却还是倒在了西凉军的屠刀之下。
而张恭眼都没眨一下。
二郎见曾经朝夕相处的几位军士惨死,眼中带泪,满脸怒意,若不是陈耳死死拉住,他早已冲出去与西凉军厮杀了。
王方这一冲杀,近三百弘农军士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有军士敢走出去。
尔后,张恭对宋毅等几名军侯吩咐了一番,几人各领着几队军士进城去了。
有人负责将城中钱粮装车运走,有人负责抄城中几家大户的家。
直到这是,卢氏城的百姓才知道张氏兄弟投靠了董卓,将毒手伸向了他们。
张恭力求迅速,所以要求宋毅等人可以不择手段。
一时间,卢氏城中鸡犬不宁,被抄的四家大户中有三家不配合,被军士杀死。
此时,张诞正在街上买菜,准备晚上做一锅鸡汤,给两个儿子补补身子。
邻居家的屠户毛牛找到他,告诉他张恭、张谨两兄弟投降西凉军,在城外杀了许多忠于弘农王的军士,此时又在城中抄富户的家。
“城西王家,满门都被杀了。”毛牛如是说道。
张诞根本不信,毛牛又告诉他西凉军董卓就在东门外。
正巧此时张谨率着一队人来寻老夫,接他一起到长安享福,毛牛见张谨前来,飞也似的跑了。
张诞一巴掌扇在张谨脸上,质问他毛牛所言是否属实,张谨据实相告,并言董卓封两人为将军,将统率大军。
张诞直言张恭、张谨两人忘恩负义,让他蒙羞,告诉张谨道:“弘农王仁德之主,董仲颖祸国之贼,汝二人舍主事贼,又不念旧情,为祸卢氏,此番作为,天人共愤。汝且好自为之,往后休要叫我父亲。”
言毕,张诞竟不再理会张谨,兀自去了。
张谨欲追上老父,却有一众军士家属寻他索命,他慌乱中将来者砍了几人,引起公愤,眼见百姓聚起甚多,他急忙往城外赶去。
到得城外,张恭也已收拾妥当,问起老父,均无奈叹息。
两人只老父秉性,故投效之事一直瞒着张诞。
董卓又在一旁催促众人行军,两人只得待他日老父气消,再接老父享福,遂率军随董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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