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彧梓的回忆,梁之瑶开始听着他的过往。
在他九岁的时候,黄州城爆发了一次战乱,血量山出动重兵结束了这场战乱,在这次清剿余孽的时候,孙彧梓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个姑娘,目光呆滞,一脸的尘土,十分狼狈,当模样却十分惹人喜爱。
他让他的士兵将那位姑娘带到自己面前,并询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儿?”
那位姑娘愣了一下,轻声说道:“回大公子,小女是城中方家的小女儿,我叫方落沁。”
姑娘声音很稚嫩,但也很好听,虽然只有九岁的孙彧梓,却对这个姑娘产生了好印象。黄州城的方家,是个大户人家,且素来与血量山的关系不错,至于其家中女眷,方家很少向外透露,女眷也很少出来露面,以至于大家都不认识她们。现如今,方家被攻陷,家中男丁都已丧命,唯独剩下方家的小女儿方落沁。
“你可愿跟随我?”孙彧梓问道。
姑娘目光瞬间充满了期待,胆怯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孙彧梓身边的士兵有些难为情,说道:“大公子,尊主说了,不得让你带任何人回去。”
孙彧梓眉头微锁,拿着白墨扇抵在下巴处,嘴唇紧闭,思量了半天才说道:“不碍事,偷偷藏在我的府上。”
士兵难为情地摇了摇头。
“以后你便唤作沁儿,如何?”孙彧梓装作一副大人模样对年仅七岁的方落沁说道。
姑娘点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孙彧梓将方落沁带回了府中,瞒着孙霁林和凉夫人,将方落沁当作自己的妹妹来对待。
“大公子,我可以当你的婢女的。”这一天,孙彧梓刚起床,就见到方落沁站在自己的床前,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叫了出去,自己站在跟前准备服侍自己。
孙彧梓有些惊讶,方落沁脸洗净后,又换上了一身像样的衣服,这模样更加惹人喜爱了,怎么可能让她当自己的婢女?
“大公子,大公子,凉夫人来了!”突然,孙彧梓的贴身丫鬟紧张地跑了进来。
孙彧梓瞪大了双眼,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的方落沁不知所措,方落沁也是一脸的惊愕,左顾右盼着看看哪儿可以躲。
“那儿!那儿!”孙彧梓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床角缝里。
方落沁赶紧点了头就往后面躲去。刚躲好,凉夫人就进来了。
“今儿这么迟起床啊?”凉夫人面带微笑,手中提着一个篮子。
孙彧梓有些不自然地笑道:“阿娘,今日怎得过来了?害得孩儿都没收拾好。”
凉夫人将篮子递给孙彧梓的贴身丫鬟茗儿后,走到他的床前坐下,摸着孙彧梓的头说道:“你是我的儿子,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跟我说这些话,怕不是跟我见外了?”
孙彧梓低着头尴尬地笑着:“阿娘,那一个篮子装的是什么?”
凉夫人招了招手,茗儿将盖子取下后,一股香味飘进了孙彧梓的鼻尖。他惊喜道:“啊!是莲子羹!”
凉夫人笑着接过茗儿递过来的碗说道:“前些日子你去替你爹清剿余孽,辛苦了,阿娘今日特地给你熬了一碗莲子羹,给你补补身体。”
孙彧梓接过凉夫人手中的莲子羹,也顾不着烫嘴,呼呼地就往嘴里送去,吃完后,还咂咂嘴,回味着,笑道:“阿娘做的莲子羹就是好吃!”
这时,孙彧梓的床帘动了一下,细心的凉夫人发现了这个细节,便朝他的床角缝望去,说道:“谁在哪儿吗?”
孙彧梓倒吸一口凉气,立即起床,挽着凉夫人就往桌边走,并说道:“哪儿有什么人,救我一个,阿娘别瞎猜了。”
这个反应,让凉夫人更是怀疑,便松开孙彧梓的手,直径往床角缝走去,拉开床帘,一位水汪汪大眼睛的姑娘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己。
凉夫人先是一惊,随之立即将她扶了出来,并问道:“你是谁家姑娘,为何躲在此处?”
方落沁害怕地差些掉下眼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孙彧梓走到方落沁跟前挡住说道:“阿娘,求求你,此事定不要与爹说起,不然,沁儿的性命定然不保。”
“沁儿?”凉夫人疑惑道,“可是方家的三小姐方落沁?”
孙彧梓点头道:“正是。”
凉夫人顿时感觉眼前一黑,问道:“你怎的将她带了回来?”
孙彧梓忙问道:“可有何不妥?”
凉夫人坐在凳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为难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带回来了,那就这样吧。你可得把她藏好了,你阿娘我倒是可以替你保密,但是你爹那儿,一旦知道了,这姑娘的性命可就堪忧了!”
孙彧梓惊喜道:“真的!多谢阿娘!多谢阿娘!”
孙彧梓转身拉着方落沁的手臂说道:“沁儿,快快谢谢阿娘!”
方落沁变得落落大方,一副人家小姐的模样顿时体现出来,她脆生生说道:“小女方落沁多谢凉夫人!”
凉夫人瞧着方落沁也着实喜爱,这模样,论谁都会喜欢吧。
待凉夫人走后,孙彧梓这颗悬着的心才落地了。
“大公子,就让我当你的侍女吧,不然这样在你这儿吃你的住你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怪不好意思的。”方落沁虽年纪小,但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条理清晰,像个小大人。
孙彧梓挠挠头道:“那也行吧,你就没事扫扫地吧。”
方落沁开心地笑了。
就这样一晃五年过去了,由于孙霁林对孙彧梓不太重视,几乎没有到过孙彧梓的府中,也根本没在乎他府中的丫鬟到底长什么样子,于是也一直没有发现方落沁。
而由于方落沁和孙彧梓在府中待的这五年,两人无话不说,方落沁的性格也是落落大方,十分活泼,与孙彧梓府中的丫鬟截然不同,因此这五年时间,孙彧梓便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孙彧梓也正值十四岁,方落沁也十二岁,两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于是两人就互相喜欢上了。
方落沁也不叫孙彧梓“大公子”了,而是直接唤的“彧梓哥哥”,孙彧梓照旧称她“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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