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瑶将黄狗抱上架车子后,摸了摸它的头,笑道:“就叫你蛋黄吧。”
黄狗哼唧了一下,摇了摇尾巴,趴在架车子上闭上眼睡觉了。
梁之瑶推起架车子就出门,开始往老汉说的陆家走去。跨过护城河,便可看到不远处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守护着身后的大院,这儿应该就是陆家了。
梁之瑶加快了脚步。
到了府邸门口,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匾额,上面题着两个大字“陆府”,这字有如二王风范。石阶上满是落英,青苔从墙角悄无声息蔓延开来。梁之瑶将架车子停在门前后,径直走向大门。蛋黄瞧她走了,着急地在车上哼唧道。
梁之瑶转头看着蛋黄,说道:“乖,我去去就回。”
蛋黄哈了口气,又趴下了。
推开大门,沉重的大门由于长期未开而发出的“嘎吱”声十分刺耳。一进院,中央一条青灰的石砖路直通往厅堂,路旁种植着两棵大银杏,此刻已金黄一片,美不胜收。厅门是四扇朱红的扇门,扇门紧闭,门上的纸窗破了些洞。往右是个甬道,穿过甬道,是个侧院,满院架满蔷薇,一汪池水却早已枯竭。往左是个曲折游廊,尽头穿过甬道,便是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
逛了一圈,梁之瑶都没见到人,倒是见到了往日辉煌的陆家大院。
这时,厅堂中央的扇门徐徐打开,一位老妇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见到站在两棵银杏中央的面戴薄纱的梁之瑶,这精致的轮廓与清澈的大眼,老妇还误以为是天女下凡。
老妇的穿着可大概看出她的地位。一头银发上戴着红梅金丝镂空珠花,一件对襟羽纱衣裳,在家中应是老夫人。
梁之瑶见到了活人,立即上前询问道:“老夫人,府中可还有人?”
老妇打量了梁之瑶一眼,问道:“姑娘到此地可有何事?”
梁之瑶双手摩挲着,说道:“老夫人,我是来救你们的。”
老妇叹了口气,提手在眼角擦了擦泪花,呜咽道:“我陆家就剩我和二儿媳了!”
说完,她推开门,一位穿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奄奄一息,面色发红,气息急促。
梁之瑶上前查看一番后,转身对老妇说道:“老夫人,陆家可还有人?哪怕是死人。”
老妇摇摇头:“死人都被刘老汉推去焚烧了。”
梁之瑶点头,陆家这么大,又只有两个人,是个不错的隔离区,那她可以去把附近的人全部拖过来,然后统一救治,只是不知道孙彧梓现在找药找得如何了。
“老夫人,你二人就在家中等候,待我去找到城中还剩的活人后,便来救你们。”说完,梁之瑶转身出门了。
到了门口,蛋黄的情况又有些恶化了,要是再不赶快治疗,恐怕蛋黄也要没了性命。
梁之瑶将蛋黄安置在陆府后,推着车子走了。
一路上,她挨家挨户地上前查看是否还有活人,从城西一直到城北,只找到了不到十个人,将他们拖上车后,这重量让梁之瑶不得不使用法术来帮助自己。到了城东,几座气派的府邸错落排列着,大抵这座城的有钱人都在这儿了吧。
她先来到尚府,推门而入,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看样子,刘老汉还没有来得及到这边来收尸。她放开神识在府内搜寻了一番,没有找到一个活人。连续几个府邸,都是如此,只在一个小的洛家园找到了两个童孩。
在她推着车子费劲地往陆府走去时,走着走着,便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她推着车,慢慢往味道方向走去,终于,在一个药房前看到努力煎药的孙彧梓。他一边用灵力催动着火候,一边还用嘴不停吹着,这个认真的模样让梁之瑶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觉上扬了。
车子停下时发出的“咯噔”声让孙彧梓反应过来,看到梁之瑶推了一车的人,惊讶道:“你力气挺大。”
梁之瑶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笑道:“哪儿有,我用了法术的。”
梁之瑶走上前,拿着毛巾揭开盖子,浓浓的汤汁散发着药味,让她有些想吐。
“还有多久?”梁之瑶问道。
孙彧梓有些惊讶,说道:“这,这不应该问你吗?”
梁之瑶嘴角抽搐道:“啊?是吗?那,那应该差不多了吧,都这么浓稠了,加点水,先把这儿的人喂了吧。”
孙彧梓点头,将火熄灭后,幻化出十多个碗来,又用法术腾空起药罐,一碗一碗倒去。
车上的人还有意识的,看到了药,有些兴奋,有些激动,感觉自己得救了。
梁之瑶和孙彧梓端着汤药上前递给那些人,那些人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意识不清醒的,梁之瑶一个一个帮忙喂。
过了一会儿,这群人突然面色更加燥红,咳得更加厉害了,血一口一口往外吐着。梁之瑶见状,吓坏了,赶忙问孙彧梓道:“你,你确定这些药都是煎对的?”
孙彧梓眉心动了动,疑惑道:“是对的呀,是你给我的药方子,一个不错啊!”
梁之瑶有些紧张,难不成是自己的药方错了?
她拉着孙彧梓就往药铺走,让他将煎的药材全部找出来,每一样都检查了一番,都没有发现问题,那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
“生石膏你有没有先煎?”梁之瑶问道。
孙彧梓点头:“先煎了半个时辰。”
梁之瑶摸着下巴,那到底哪儿出问题了。终于,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羚羊角。
记得当时医书上说过,这个羚羊角不是藏羚羊,而是赛加羚羊。
她一拍手,转身问孙彧梓:“这个羚羊角,你用的什么羚羊的角?”
孙彧梓一脸懵,看着桌上的羚羊角,又看了看药盒里面的羚羊角,说道:“这不就是只有这一种羚羊角吗?”
梁之瑶上前查看,看这形态,又黑又弯,一节一节往外延。而赛加羚羊角呈半透明状,黄蜡色。果然,是这羊角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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