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花思慕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坐在房间的隔断吧台的高脚凳上,两条雪白的长腿在空中晃着,一双简单的板鞋,脚腕纤细。
花思慕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四周。
韩弟这个人简直没有生活情趣,同样是住酒店,他把房间弄得更个样板房似的,除了被子有些凌乱之外,看不出来其他活动过的痕迹。
不想她的房间,瓶瓶罐罐一字摆开,随随便便就乱了。
“早饭想吃什么?”韩漠给自己接了一杯冰水,给花思慕接了一杯温水,搁在吧台上。
示意她喝。
花思慕拿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温暖的水顺着食道,五脏六腑变得温暖。
花思慕为了遮挡自己哭过的眼睛,特地戴了一顶渔夫帽。
深蓝色的帽檐压得很低,只要她不抬头,是看不见她的眼睛的。
清凉的薄荷味一重,韩漠在她身旁坐下。
即使坐在高脚凳上,长腿依旧能轻松踩在地上,又直又长。
一身真丝的黑色衬衫,手腕挽起,华贵无比。
“我想去街上逛逛。”花思慕思考了一会儿,低着头回答,她还挺想去店里面逛逛,之前都是韩漠家里厨师做的,还没吃过这里的特色呢。
下一秒。
脑袋被人轻推了一下,花思慕的头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哭了一晚,脑袋就像是被人灌了铅,沉重无比。
头上的渔夫帽往后滑。
花思慕下意识去按,没按住。
一双红肿的眼睛暴露无疑。
韩漠眼神里带着审视,接着手指轻轻触了触花思慕红肿的眼皮,带着冰水的温度,垂眸低声问,“没睡好?”
他知道花思慕是哭过,只是用了一种更为委婉的询问方式,“你怎么哭了?”成了“没睡好?”
有时候不直接点破,让对方自己选择说还是不说,是真的很温柔。
花思慕手指扒拉几下凌乱了的头发,一开始还嘴硬,“才没有呢。”
两人看着彼此。
韩漠什么也没说。
花思慕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又要哭了,感觉上来挡也挡不住。
忙低下头,手里握着水杯,试图转移注意力。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于是,一边可怜叭叭地用指尖擦去眼泪,一边欲盖弥彰地解释,“好奇怪,我最近成了泪失禁体质,我不想哭的,都怪你。”
韩漠的异瞳颜色变淡,他去抽了几张纸,塞进花思慕手里,“行,等你哭完。”
花思慕一边眼泪止不住地流,一边耍小脾气,哼唧哼唧,“不要,我这样好丢人。”
捏着餐巾纸抵在眼下。
头发微翘,留着面条宽的眼泪,莫名有种喜感
花思慕哭得停不下来,一方面是昨天晚上重新经历了那种事情的委屈,一方面是莫名其妙在韩漠面前哭那么惨,真的好丢人。
她觉得自己再停不下来,自己都要撒泼了。
韩漠拧眉看着她哭,显然哄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比较棘手。
蓦地起身,在房间里晃悠了一会儿,找了件什么东西,又回来坐下。
他戴了一副墨镜。
韩漠戴墨镜很好看,脸部轮廓分明,干脆利落的下颚,颜色偏红的薄唇。
他那双引人犯罪的桃花眼一遮,像是特种兵一般坚毅,又和地下rapper一样酷,还有黑帮老大的魄气。
让花思慕摸不着头脑的同时想起了一个网络上的表情包。
画面一定格。
噔,噔,噔噔噔……的BGM一响。
带上墨镜和大金链,叼着雪茄。
最后配上文字——墨镜一戴,谁都不爱。
花思慕哭笑不得,睫毛上挂着眼泪,嘴角忍不住扬起,觉得这样蠢爆了,急得蹬脚,“哎呀,你干嘛呀。”
韩漠一脸正经,“这样我就看不见了,你放心哭。”
还一副保证真的什么都看不到的表情。
花思慕硬生生被逗笑,锤了他一拳,笑得苹果肌膨膨的,“你这样还是会看到啊,应该给我戴的,傻了你?”
“哦。”韩漠把墨镜拿下来,犹豫着要不要递给花思慕,试探性地问,“那你还要哭吗?”
花思慕,“……”
“哭你个大头鬼!走啦,吃饭去。”
*
迈巴赫已经被韩漠的手下开回来,停在酒店的车库内。这样自驾出行方便一点儿。
原本花思慕一场风风光光的单人行,成了和韩漠两人的旅途,不过也还好,韩漠话不多,而且有钱啊,买东西用起来不心疼。
两人在一个老奶奶和老爷爷开的路边早餐店里吃了早餐,手艺很不错,油条又酥又香,豆浆唇齿留香,还有胖乎乎的热包子。
早上的风微凉,可蒸笼上腾起的热气却是暖暖的,氤氲着向上。
老奶奶很爱笑,说话声音很大。
老爷爷呢是一个很老实的人,手脚勤快,一直在做包子。
对这两位长得俊俏的年轻人格外喜欢,而且花思慕还是个嘴甜的,一口一个奶奶,叫得老奶奶心花怒放,唠嗑上头了差点忘了招呼客人。
“哎呦闺女,我可不能再说了,那边客人还等着我招呼呢。”老奶奶一拍围裙,遗憾不已。
“奶奶你快去。”花思慕把耷拉下来的帽檐往上翻了翻,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奶奶离开这桌之前,还对着花思慕和韩漠挤眉弄眼,一脸嫌弃地吐槽自己老伴儿,“我老伴儿那嘴笨得哟,闷葫芦一个,啧啧,你们好好吃啊,年轻人早餐要吃饱,才有力气上班。”
“知道啦奶奶。”
老奶奶对花思慕中意得不行,你说那么乖的一个小姑娘,谁不喜欢啊。
韩漠夹了个小笼包到花思慕的碗里,“趁热吃。”
“ 哦。”花思慕用手挡住头发,微弯下腰咬了一大口。
“嗯~~~好吃。”
“好吃多吃点。”韩漠专心投喂。
“韩弟,我以后也想开这么一家早餐店,多幸福啊,每天有热乎乎的早餐吃。”花思慕朝老爷爷老奶奶的方向怒了努嘴,“刚才我看到老奶奶给老爷爷擦汗了,奶奶啊看来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韩漠夹包子的动作顿了顿。
花思慕没注意,低头喝豆浆。
逐渐接近上班时间,周围变得嘈杂起来,有鸣笛声,交谈声,走路声,吆喝声。
以至于花思慕不确定是韩漠说的还是自己的幻听。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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