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长说自己要来思考思考,就一个人走开了,白夜明和佳玉在原地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折返,于是就回到了议事大厅里。
基本上该到的人人都已经到齐了,就等着他们了。
堂祝看到白夜明和佳玉两个人来了就招呼到:“你们来了正好,之前看见龙坚团长在和你们两个谈事情,就没有过去打扰。刚想说是不是要再出去看看你们谈完了没有。”
“所以你们之前商量出来什么计划了么?”白夜明问道。
“我们得出的一致意见就是必须要走,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建木消失了之后整片庇护所还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是个世外桃源,都是一回事。我觉得再过一段时间,我们营地的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了。”
“对,但现在棘手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把该带的东西都带走呢?”堂祝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还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从这里走到海岸线上,我们要面临和克服的问题太多了。有人生病了怎么办,遇见突发情况怎么办,这些将决定我们都要带上什么物资,带上多少物资。”
白夜明知道,这里边需要考虑的问题绝对不是堂祝嘴里说出来的这么简单的。
因为他考虑问题出发的基本点是要把所有人都带出去,带回到书院那里。并不是他刚才说的几句家长里短的问题就能够概括的。
但是另一方面,堂祝这么说也代表了他有一个基本成熟的计划。
其实宗堂营地已经很幸运了。营地成员中已经没有儿童了,因为年龄最低的都是17岁。妇女也不是很多,至于老年人则只有几名龙人族学者。实在不行都可以把他们架在担架上抬走。
“那您有没有列出来一个大致的清单呢?我们需要带来什么物资?我们拥有什么物资?我们的运输能力是多少?这些有没有初步的答案呢?”
堂祝交给了白夜明一沓文件:“这是我的尚可还有陆平和风敛一起推算出来的,你和佳玉可以先看一下。”
白夜明飞快的扫视着这些数据。他俩对数字都是有敏感性的。但是对于会计这方面的工作,他确实缺乏经验。
“系统,在我的日程上添加一下,在下一个空闲的时间,提醒我制造出来一条可以加速我大脑计算速度的咒语。”
白夜明没有去核算这个计划制定的细节是否正确,他只关心里面的项目和最后的总量。
从心里估算了一下,如果按照这个计划书去执行的话,应该不太成问题。
他把这个计划书递给了佳玉,佳玉看完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这让白夜明感到非常的奇怪。
因为据他对堂祝的了解,堂祝在一开始对搬家计划的发难并不像是无的放矢,空穴来风。
“我觉得问题不大。”白夜明老老实实的说道:“那我们就先按这个上面的准备物资,明天我们四个人都会留下来,跟猎人公会派来的队伍进行接洽,然后我们一起先搬去公会的庇护所,帮助公会解决完他们的困难之后我们就立刻上路。”
“好的。”
……
在白夜明和其他的人都离开议事大厅的时候。陆平和堂祝还站在门口,目送着众人的背影。
“您为什么不将事情告诉月明呢?他一定已经看出问题来了。”
“我只是没有想清楚要怎么和白夜明说这件事情,其实我还是很希望听到他的想法。”
“可是堂祝,你这样的想法不就等于把月明当做外人吗?可我们当初都同意将月明接纳为自己人了呀。”
“我只是小心行事罢了。”
“我不认为你这是在小心行事,我觉得你就是想的太多,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月明的话,我自己去告诉他。”
说完陆平就往白夜明的居所方向走去。
堂祝被这么一激,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只得快步跟上了陆平。
……
在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后,白夜明开门迎来了,陆平和堂祝。
“我就猜到您二位要找我。刚才在议事大厅,肯定是有些事情应该要跟我说,但是又不想被人周知了,所以我一直没有洗漱,在这里等你们呢。”
堂祝在心里道了一声惭愧。自己不但对月明产生了不信任,还连这点小心思都被对方看破了。
“是的,把之前的那张清单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没有被列举上去,而我们两个也没有想好要怎么来运送它。”
“什么东西?”
“祠堂核心。”
“祠堂核心?”
“是的。我不知道新阳有没有跟你讲过,宗堂和每一位自愿加入宗堂的人之间都是有缔结契约的。而祠堂就是缔结并保存这种契约的一种媒介。祠堂之心就是建立新的祠堂的基石。”
“我明白。但是为什么必须要带上它呢?没有备份吗?”
“有备份,但是备份也在这里,书院那边没有备份。我们所谓的祠堂核心是就一个法阵。它现在是在旧大陆的宗堂总部的祠堂内所雕刻的法阵的一个简化版。我们原本的想法是这次在新大陆组装一个可以完全媲美旧大陆的宗堂祠堂。
但是由于无论如何都是到了新大陆才能进行拓展组装,所以出发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宗堂核心都放在了宗堂的主舰上。”
“而拓展的插件反而都在书院。”
“是的。”
“那么如果祠堂核心丢了会怎么样?”虽然白爱明猜测造成的结果可能是灾难性的,但是这个是他一窥整个宗堂运转机制的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对白夜明来讲优先度非常高的一个课题,就是要搞清楚所谓的宗堂契约到底是什么鬼。
这对于他寻找自己母亲下落的线索。以及想办法斩断佳玉和宗堂之间的所有不必要的羁绊。都是至关重要的。
“那么后果是毁灭性的。祠堂核心一旦全部遗失,我们没有办法在新大陆架设新的宗堂祠堂的话。我们将没有办法保证新生代儿童以及新加入宗堂的人的忠诚与可靠性。”
这个答案白夜明并不意外。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悲。
一个势力,靠这种强制的手段来保证所有成员的忠诚性,这难道不可悲吗?
真正的团结并不是在胁迫下,所有人都不得不去团结。真正的团结应该是在所有的选择都自由都开放的情况下,所有人心甘情愿的去进行一致的选择。
宗堂的这种做法让白夜明微微的有些不爽。虽然白夜明也分不清楚他不爽的来源,究竟是因为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还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以及自己所爱的人都是被这种团结所束缚的人,并因此或将要因此,而产生已经发生或可以预见的悲剧。
但他也知道从另一个角度看,这种契约可以非常有效的增加宗堂这个团体的凝聚力。并且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凝聚力就等于存活率,就等于幸福率,就等于平均年龄。
也许出于理智出于情感出于个人,他可以去指责这种制度是不对的。
但是他没有立场去推翻它,去否定它。因为他没有更好的方案来拯救那些,因为这种契约的方式被废弃之后,所要无辜牺牲无辜赴死的人。
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改变整个宗堂,他只想改变一个人,那就是佳玉和宗堂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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