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战姬把自己榨干,也许还有一丝的力气。她在想,如果我还能挥一下手,那又如何拯救所有的人呢?
战姬这两天一直在发高烧,整个人处在半昏迷状态。袁野的惨叫声让她清醒了许多。袁野对战姬、乐百合体贴入微,三人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样开心。战姬知道袁野有家庭,自然不会对他有爱情的成分,她把他当哥哥,现在看着自己的哥哥受折磨,怎能不急。
她用她迟钝的大脑使劲思考着:我最后的这点力气能做什么呢?
她看到了伏羲剑,想起了在净坛峰的情景:自己向袁野借剑,然后瞬间杀气凌人。
袁野就倒在自己身旁,连理枝就要杀他,已没有时间让战姬思考了。
她握住了剑柄,伏羲剑顿时红光大作,无名的怒火登时爆发开来。
怒气充满了战姬的躯体,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她恨,她恨一切,她毫无原由地恨所有的东西。
她要杀光眼前一切有生命的物体。如果空气是有生命的,她会把空气吸进肺里,永远不吐出来,憋死它。
伏羲剑之所以让战姬如此怨愤,是因为剑的前主人——文姬娘娘。
蚩尤被封印进封魔洞后,文姬因思念蚩尤,带着族人迁徙到了九龙岭。日日眺望深山,徒有满腔的情思,却不得诉说。天长日久,文姬因寂寞而徒生烦怨,她天天对着伏羲剑倾诉怨恨。
伏羲剑是有“灵”的,它吸纳了文姬的怨气。日积月累,剑内的怨气已是浩如沧海。这也是为什么袁野一碰到伏羲剑,就会有杀人的想法。
战姬身上有蚩尤之血,伏羲剑遇到文姬所思念的血脉,遂将怨气倾泄到战姬体内。
怨气暂时替代了力气,使战姬暂获新生,战斗力倍增。
连理枝看到战姬的变化,决定先杀战姬。力哥的大手掌击向战姬,用尽十成力,他不想再出意外。
意外还是发生了。
伏羲剑如一道闪电划过,力哥的手腕断了,鲜血喷了出来。
此剑何其快。
战姬如同暗夜的巨魔,矗立在连理枝身前。
连理枝被战姬的狂怒慑的呆立当场。他只当自己正在做着噩梦,因为事态转折太快了,一点都不真实。他只看到了一道红光,然后自己的手掌就没了,完全看不清她的招式。
连理枝不敢掉头逃走,如果那样,无疑把自己背后的空门留给了战姬。但如果不逃,还是得死。
“求你,”连理枝单腿跪下了,或者说,是力哥跪下了,“求你,只杀我,放了莲妹,求你?”
“力哥,你死了我还能活吗?你死了,我就死了。”莲妹哀泣道。
战姬的思维是混沌的,控制自己的是怨气。
红色闪电再次划过。
连理枝被锋利的伏羲剑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力哥和莲妹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是一体,死的时候,却分成了两半。连理枝杀人如麻,这也算是报应吧。
战姬走向黑衣人。
黑衣人早已嗅到了战姬的杀气和怒气,这是他们所喜爱的。因为他们渴望战斗,拥有杀气和怒气的人才敢与他们战斗到底。
黑衣人扑向战姬。
战姬如同龙卷风,席卷了所有黑衣人的头颅,一剑削下一个,没有虚招,没有停顿。她的实力是碾压性的。
战斗毫无悬念的结束。
掉了脑袋的黑衣人,纵使再有战斗意志,也无济于事了。
战姬已被鲜血沾染成了“红人”,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衣襟往下淌。
周围的老百姓有些胆小的,因眼前的恐怖场面而吓吐了。
战姬把目光转向了老百姓。
整个院子都被战姬的恐怖气息所笼罩。老百姓被吓的魂飞魄散,心想,还不如死在黑衣人的手里呢。
现在的战姬已与恶魔无异,她不会放过老百姓。
柴武和灌婴突然挡在了战姬身前。
木讷的战姬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只知道二人在冲自己笑。
战姬怔住了,杀戮对应的应该是“面目狰狞”,他们对自己笑是什么意思呀?
这时,柴、灌二人身旁,又颤颤巍巍的走来一位老者。老者拄着龙头拐杖,须发皆白、长须及胸、仙风道骨。
老者望着战姬,战姬感到了一丝的慈爱,她的杀意有了一些松动。
老者拐杖上的龙头里冒出一缕青烟。
战姬闻到了一股幽香,她的怒气极速的消退,身体也瘫软了。
……
袁野醒来时,躺在床上,手指火辣辣的疼。
“他醒了!二丫,快去叫灌大人。”是一个妇人的声音。
不一会儿,柴武和灌婴赶来。
“呵呵,拔个指甲盖都能把你疼晕了?”柴武调侃袁野道。
袁野哪有心情和柴武闹,“战妹怎么样了?”
“你有事战姑娘也不会有事的。”柴武道。
袁野心想,这不是乐百合常说的话吗?
柴武把袁野昏倒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
“战妹一个人就把连理枝和二百多死士杀掉了?”袁野不相信重伤的战姬能做到这些。
“千真万确呀!”柴武道:“招式又快又狠,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哪儿不一样了?”袁野问。
“非常的嗜血,并且六亲不认。”
“你凭什么说她六亲不认?”袁野认为六亲不认这个词带有贬义。
“她杀完敌人后,又要杀老百姓。要不是我和灌将军及时阻止了她,她可就酿下大错喽。”柴武道。
袁野听出话中有破绽,问:“你说战妹六亲不认,那你俩又是怎么阻止她的呢?你们有多少本事,我还不清楚吗。”
灌婴道:“柴武兄弟没说清楚,是神医'公乘阳庆'及时出现阻止了战姑娘。公承神医还为战姑娘治伤呢。”
“为战妹治伤?现在怎么样了?”袁野问。
“我们来的时候神医还在医治,还不知道呢。”柴武道。
袁野只是手伤了,身体没伤着,他爬了起来,“我去看看。”
出来门口是个农家院,自己住的是间偏房,战姬在主屋里。
主屋门的关着,柴武不让袁野进去。
又等半晌,屋门来了。
三人进屋。
战姬躺在床上,胸膛上的匕首已经拔了出来,伤口也已包扎好了,不知是昏迷着还是睡着了。
“神医,怎么样了?”灌婴问。
公乘阳庆摆摆手,意思是出去说话。
四人走到院内,主人家搬来凳子。
“我妹怎么样了,神医?”袁野焦急的问道。
“多亏她体质好,命是保住了,只是身体太虚弱了,想要恢复,还需时日啊。”公承阳庆捋着白胡须道,“我已开了一记药方,可以帮助她康复,你们按方抓药就行了。”
公乘阳庆把药方交给袁野,又从衣袖里掏出个一小盒,也交给袁野,道:
“这里有两颗大补丹,我已经给战姑娘服下了一颗,还剩一颗,你明日再给她服了。”
袁野谢着接下。
“我见战姑娘的血与常人不同,且问,她是什么来历?”公承阳庆问。
“这个……”袁野不知从何处说起,这个故事太长了。再说,战姬和蚩尤有血缘关系的事,让太多人知道也不好。
公承阳庆善于察言观色,道:“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知道了也没用处,就是好奇罢了。”
灌婴接过话茬,道:“神医,您救死扶伤无数,您的美名被天下人传诵,可这些年却从未听说您救人的事。”
“我年龄大了,救死扶伤已是力不从心,所以从十年前,我就隐居了起来,不再为人治病了。”公乘阳庆道。
灌婴又问:“照您这么说,我们的事,您也不应该管喽?”
公乘阳庆道:“我刚开始也不是为了你们,是因为忘死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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