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辣的酒精流进胃里,这是这个月来最刺激的感觉,把杯子重新倒满。
“第二杯酒呢,我也是想要对我们的大画家说,涅槃重生,必有后福。”
“这第三杯酒,我要敬我们店里的人,包括我们房东小昂,我们这些人呢,多多少少都是靠缘分聚在一起的,沈心我们认识的最晚,但是……算了,不说那么多废话了,就一句话,都是缘分,珍惜这段……感情,啊,哪怕今后的某天,我们不得不相忘于江湖,至少我们在对方的心里,不是一个讨人嫌的形象,珍惜……一定要珍惜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光……”
“第四杯……我的珊珊啊……”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别喝了行吗?一口饭没吃,猛灌四杯酒干嘛啊,你啥也别说,我都懂,好不?咱们先好好吃饭?”
我的酒杯被邢珊给抢走了,她说我醉了,可是我感觉我的脑子很清醒,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想说说我心里的话罢了。
邢珊给我夹了好多吃的,都是我喜欢的,吃不下了,我坐在座位上,看着一旁一言不合就拌嘴的黄里昂和沈心,邢珊也终于可以自己吃一口了,看向小叔叔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他的目光。
他转着轮椅来到我的身边,我站起来跟着他来到了一旁的休闲区,我坐在沙发上,他微微的笑着,我看了他一眼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小叔叔,你这手现在很灵活哦,腿呢?啥时候能恢复?”
小叔叔抬了一下腿,小声对我说:
“好多了,其实我现在是可以走的,只不过不能太累,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归了,画廊里也搁置太久了,最近住在市里,都不习惯这份喧嚣了。”
“喧嚣一点不好吗?每天安静的像世界末日一样,那种感觉才绝望吧。”
“你要不要回家去住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家也确实让人很担心,你上次一个人跑出去不带电话,邢珊给我打电话都快疯了,你这个状态我也是真的不放心啊。”
“不要,其实比起刚开始,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留在脑子里的都是一些美好的回忆了,每天靠着这些回忆,我也能睡个好觉了,不用担心我,真的。”
我知道小叔叔要给我说什么,只是这种时候,别人再走心的安慰,在我这里就只是一个安慰,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回到饭桌上,端了一杯酒来到兔子叔叔旁边,对他说:
“叔,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呢,你的兔子馒头,真的很怀念,小叔叔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是您一直在身边,如此的劳心劳力,小叔叔现在还没恢复,我替他谢谢您……”
一口气喝掉一杯酒,和一点一点喝完喝一杯酒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这感觉真的是天差地别,火辣辣的感觉直冲而上,冲进了颅腔的感觉。
“沈心啊……”我带着我的酒杯来到了沈心旁边,她正在玩手机,听到我叫她,她把手机放在桌上看着我,我冲她笑了一下说:“沈心,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你说,在你眼里……我……是个啥样的人。”
沈心看着我半天不说话,邢珊跑过来把我拉开小声对我说:
“你是不是没事干了找着理由喝酒呢,我最后给你说一遍啊,再不许喝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没得商量。”
邢珊拉着我离开的时候,我还跑去结了账,一出门,邢珊把我塞进了出租车里,她一直都不说话,我抱着她的胳膊说:
“珊珊,我真的没喝醉,是,我今天特别的眷恋酒精的味道,今晚,让我一个人在家好不好?我想一个人面对一次夜晚,好不好……”
我看着邢珊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什么来,最后,她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邢珊站在门口对我说: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你确定今晚我不陪着你是可以的吗?”
“放心吧。”
邢珊走了,我把灯关掉躺在沙发上,外面的月光渗进来,整个人缓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了那几杯酒的威力,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就感觉我整个人正躺在一朵云彩里,软软的,飘飘的。
“丫头……”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我感觉我瞬间清醒,果然……窗前的躺椅上,那个让我癫狂的人,正对着我笑着。
“邢队长……你回来了……”我依然躺在沙发上没有动,他也还是坐在那里,“你每次都是这么静悄悄的回来,我是不是错过了好多次啊,我也知道你只是偶尔回来一下,不过也够了,我能这么远远的看看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糟糕我眼睛又模糊了,急忙把眼泪擦掉,阳台上已经空空如也,再一眨眼,“邢队长”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就坐在我身边,我想伸手摸摸他,可是手停在了半空中。
“邢队长,我今天喝酒了,嗯……这个东西真的很不好喝,烧心,我现在这个心里,特别难受,就像火烧一样,好疼啊,对了,你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的小迷弟,你这个大猪蹄子,没事到处下承诺,这下子怎么办,该怎么交代啊……”
我把脖子上的那枚属于他的戒指拿了下来,放在他的面前,继续说:
“你这个我还要保存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或许是……一辈子?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忘掉你,然后我去找比你帅一百倍的,而且不会说离开就离开的,就是到了下辈子,我也不要认识你,躲你远远的,让你也找不到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记得昨晚他好像想要帮我擦眼泪,可是我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低头一看,那枚戒指正好好的套在我的戒指上,它们都在我的无名指上,看了看阳台的那把躺椅,我起身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冰凉的水泼到脸上,抬头看见全是水珠的镜子,随手抹了一把,觉得莫名的想笑。
门响了,我把戒指重新戴回了脖子上,从卫生间出去就看到邢珊拎着早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估计是看到我满身水珠的样子又以为我犯神经了吧。
我那毛巾随便擦了一下,然后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邢珊,说:
“昨天就想对你说,可是你不让我说,谢谢你,珊珊,真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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