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总是漫长的,这期间周宇涵的妈妈给我打过电话,说周宇涵真的好了,还说要当面谢谢我,我婉言拒绝了,我也没有告诉她这条项链的真相,毕竟牵扯太多。
白礼子骞也依然每天来给我们报告着顾飞在学校里的状况,当然,也不免接到老师的投诉电话:
“顾飞同学的家长吗?您好,顾飞同学今天在上课时间偷偷玩游戏被老师给赶了出去……”
“顾飞同学的家长您好,顾飞同学今天因为玩游戏和同学发生了争执……”
“顾飞同学的家长,您能来一趟学校吗?”
要说第一次当家长的感觉是新鲜,第二次是刺激,第三次是习以为常,但是到今天,我平均每周至少要去学校里报三次到,以至于现在我进学校,门口的门卫老大爷都可以跟我热情地打个招呼。
接到电话的我没无奈地再次踏上去往学校的路,还是那个熟悉地大门,以及那位熟悉的老大爷,只不过我今天来早了,老师还在上课,我百无聊赖便跟门口老大爷聊了起来。
大爷见我又来了,热情的跟我打招呼道:
“小杜又来了?今天你家那小子又闯啥祸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对老大爷说:
“老伯,您可别提了,我家这个小兔崽子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前两天刚刚因为玩游戏跟同学打架签了一份保证书,这转脸儿才几天啊,又给我闯祸,说是跟老师吵起来了。”
“因为啥啊?”
“还能因为啥,游戏呗,这小子迟早毁在游戏上!”
老大爷从屋里搬出来两把凳子,我看时间还早,索性坐下来跟老大爷聊聊天,老大爷也微微叹气说:
“现在这帮孩子啊,各个都有自己的主意,你说那个手机有啥玩的,把命搭上了值得吗?哎……”
等等,刚刚这个老大爷说啥?把命搭上了……他指的是谁?
“老伯……您刚刚说谁玩游戏把命都搭上了?”
“啊?哦就是前一阵儿我们学校的一个男生……”
“这样啊,那是真的挺划不来的,现在这些孩子就是欠收拾,否则他们心里只有自己,只有游戏,那些真正关心他们的人,他们全不放在心上。”
正说着,下课铃响了,我站起来和老大爷道了别,便往老师的办公楼走去,只是转身的那一瞬间,我心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很恐怖的问题。
见到了老师,还是以往的陈词滥调,我心里想,要么说现在这学生多叛逆,老师训话永远只有那一套:学习大过天,其他退两边,要想过得去,好好读书进前三……
“您作为孩子的家长,应该起到严格要求,严格督促孩子的作用,他现在在学校不单单是自己不学习,他还影响其他的同学,他们离高考已经很近了,这样下去怎么办?您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你赔得起孩子们的青春吗?”
我刚要开口说话,这位老师却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又接着说:
“你以为你现在放纵他玩游戏是为了他好啊,他以后一定会怪你,恨你,为什么当初没有对他严格一点,我们现在都拿顾飞没办法了,他不好好学,整天就是玩游戏,真的班里好几个学生这次月考成绩都在下滑,你这让别的同学家长怎么说,家长们只会骂我们老师,我们是不是也很委屈啊。”
这怎么说着说着说道我身上了,合着这些孩子考得好不好还是我说了算的吗?怎么着,考不好了都要来讹上我是不是?再说了,那些孩子是在学校里被带跑偏的,又不是在我家,这老师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倒是把怒气全都撒到了我身上。
“老师,您看啊,这些孩子呢,每天上学放学,晚自习到睡觉,我家顾飞一周只回家一次,平均我一周见到他的时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那一周一共一百六十八小时,剩下的一百二十个小时,他是跟您朝夕相处的,养不教,父之过,但是教不严……师之惰啊,您告诉我您管不了,您想办法管了吗?你去认真了解他们了吗?我把孩子交付在贵校您手里,出了这么多篓子,您说您委屈,现在您反过来数落我们家长,您告诉我,我该不该委屈?”
老师看着我,我也很自然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脸憋得通红,我低头笑了,继续对她说:
“老师啊,现在的孩子,他们的思维都很灵活的,你不能在学着以前那些老师的陈腔滥调,不好好学习,就没有好出路,就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以前的人听了这个,他会害怕,但现在这都是事吗?啊你们一遇到不好好学习的学生就直接放弃了,你觉得你们这句话在那些孩子心里重几斤几两啊?”
但凡这个老师和我好好说话,我也不会罗里吧嗦怼她这么多,我这莫名其妙挨了一顿窝心骂,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影响了,出校门的时候,我跟门卫老大爷打了个招呼,便打车上警队了。
邢队长看见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来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取过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不是说去学校吗?老师怎么说?”
“哼!什么老师都是,学生出了问题全是家长的问题,学生出息了,到都是老师的功劳了。”
“我家丫头这是挨骂了呀。”
我把糖咬成了几瓣,“卡拉拉”的在嘴里磨着牙,然后把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了邢队长,邢队长听完,抠着下巴说:
“诶?你别说啊,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我翻着白眼靠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件事,我猛地坐起来,对邢队长说:
“邢队长,之前张鹏出事的时候,他的死因你们公开了吗?”
“怎么可能?这是严格保密的。”
“那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
我想了想,对邢队长说:
“如果不知情的人,他知道一个人跳楼了,第一反应会是什么,为情?为钱?基本就这些吧,但是今天我在学校里遇到一个人,他张口就给我说,玩游戏会搭上命去,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之前的一个学生,这是不是很奇怪啊?”
“这人是谁?”
“门卫老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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