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姝宝要被照看着,其他人包括几个孩子都开始忙碌起来,带来的柴米油盐要收拾,石床得铺好,不像大夏天随便一趟就完事,另外还要找水源。
那片池塘他们都没有打算使用,害怕动静闹大,让人发现,其次是这池塘的水用来洗衣服什么的尚可,饮用的话有点难入口,陆禾生就打算带着二哥陆酒生和小舅子李荣昌去四周寻找活水。
虽然天冷容易结冰,但看这段迹山面没有多少雪,温度也不低,应该是还能寻到的。
不知道是姝宝的锦鲤福运保佑还是陆禾生的学识丰富,凭借着在杂书游记里看到的知识,在离这洞口不远,向着段迹山上,不到深处,就有一出瀑布和山泉。
三人合力,用带来的木桶打了两桶水回去,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回去的途中,陆酒生看得仔细,发现这段迹山有不少野菜,都是寻着水源长得,顺手摘了不少野菜,这大冬天想吃点绿油油的野菜真不简单。
回到山洞,里面差不多布置好了,整整齐齐的和原先相比大变样,有了人气。
陆大奶奶往山上躲,只带了两个孙女,和老二家的两个孙子说了让保护好自己,没有粮食了去隔壁村的李兰香的娘家,记得叫上他们堂哥,这都是提前打过招呼送过粮食的。
相比老二家的不瘟不火,陆大奶奶更讨厌见天想占便宜的老大家,也没上面通知,但也确定一家人躲去围埂才放心。
搬了几块石头就围成了个简易的灶台,暂时用着,等闲下来再去弄个好的。
因为绕路远,午饭过后,陆老爷子他们才来到了山洞。
看见一家人完完整整地待在山洞里,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下。
两方人相互询问着村里雪崩和县里的情况,得知小儿子和儿媳妇还在县里,陆二奶奶搂过陆颖好一阵担忧。
陆颖没当回事,早先的担心在看到山洞里一应俱全的家什早没了。
想着她的晚饭还没解决,撒娇让陆二奶奶给做午饭,这时候还在寒暄的人才想起陆老爷子他们还没有吃午饭,都是饿着肚子来的。
陆大伯娘忙给下了不少面条,再窝了个荷包蛋,怎么说也是“搬家”第一天,死里逃生,可不得庆祝一下吗?
傍晚,又一场雪崩,听到了轰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姝宝。
山洞里热气腾腾的锅里是煮的大白菜,几片肉涂个油荤,周边围着一群小孩。
陆大伯娘忙着叫小孩们让开,离远点看着,别把自己给烫着。那挥舞大勺的模样,惹笑了一群人,连续三天神经紧绷,这可算让老人们真得放下心来。
见躺在摇篮里的姝宝醒来,李惠娘忙着给抱过来,“咱们姝宝这是被吓醒了?”
刚才雪崩的声音,听着不像是福来山和段迹山的,家里人就没有再去管,却不想惊醒了陆钱氏的小心肝。
从李惠娘手里接过,摸摸头顶和耳后,轻拍背后,嘴里念叨:“摸摸毛吓不着,姝宝不怕你怕。”
姝宝是被惊醒,可早就过了那阵,现在睁开大眼睛望着屋里的人,水汪汪的大眼睛萌了众人一脸血。
陆颖也不禁感叹小堂妹可真好看啊!不过这念头刚起来就被按下去,还故作凶狠的瞪了姝宝一眼,姝宝瞧见了也没当回事,裂开嘴巴笑嘻嘻地看着她。
陆颖也没辙了。
姝宝环视完发现不对劲,少了堂姐陆颖的爹娘,是她有限记忆里那个心思不正的女人。
但是亲戚啊,不能不管不问,小手指着陆颖和陆二奶奶,看向陆钱氏“啊啊”了几声。
一开始大家都没懂姝宝的意思,陆颖以为她在告状,陆二奶奶则以为姝宝喜欢她,想她抱,其他人大概也以为姝宝是喜欢俩人。
可陆二奶奶要抱,她也不依,直摆着头,“啊啊”的叫。
陆禾生倒是想到了什么,问出:“姝宝,你是问你有财堂伯和伯娘吗?”
姝宝眼睛一亮,朝着陆禾生点头。
除了陆家三房熟悉姝宝的人,其余的人都惊着了,这姝宝才多大,不过三四月,就已经会听人话了。
真稀罕!
不过这些人大多单纯,只觉得孩子早慧,有些不单纯的却很识趣,比如李家的两位儿媳。
回过神,陆二奶奶忙问:“这姝宝问有财,是不是有财出了什么事情?”
许多老人都觉得孩子是这世上最单纯的人能看到许多肉眼看不到,身体感知不到的事情,这一想,心里就发慌。
陆钱氏和陆大奶奶安慰她,顺便告诉姝宝为什么陆有财夫妇没来。
姝宝确实感知到了一些事情,似乎两人的命里遇到了危险,不过她没想着现在告诉她们,陆二奶奶经受不住的。
朝陆钱氏点点头,又朝陆二奶奶笑了笑,歪过头睡了过去。
小孩子蛮,就该多睡。
……
被担心的陆有财夫妇,连着伙计,正在夜里赶路,因为想着早点表示,陆有财中途也没歇。
加上伙计一共四人赶着布匹上路,在平时送货进货也就如此。
陆有财没有考虑到现在天气的原因,也没察觉到自己一路走过来看到的流民。
远安县的雪灾不算严重,因为靠南方,再往北走,许多地方早被淹了一米多的雪,而且雪仍然在下。
不少房屋倒塌,埋了不少人的命在里面,就连存着过冬的粮食衣物全都葬在雪里。
没人敢去捡,太冷了,有人就因为想着家里的钱财,去刨雪,没想到陷进了雪里被冻死。
屋子没了,野外也没有藏身的地方,太冷,只能往南方走去。
因为下雪,路不好走,流民也是分散的,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现在路上的陆有财,还带着一大批布料,就有人打主意。
逃难来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再这么下去,没被大雪压死也冻死了。
流民眼里的肥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被宰的命运,只在和妻子描绘美好蓝图。
一个讲得开心,一个听得尽心。
等夜真得暗下来,冯芬就有些害怕,往陆有财怀里躲。
“干啥呢?过去点,我都快没位置了。”两人坐在马车头,位置本来就不多,冯芬一挤,陆有财就快要摔了下去。
“当家的,咱们去前面找个村待一晚吧。这夜里有点害怕。”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走过夜路,矫情什么,快做过去。平子给快点。”
“唉,好嘞!”驾马车的是店铺里的伙计。
可平子突然发现马车动不起来了,他以为是马的问题,鞭子抽得更响,可也没见马车移动。
想和陆有财说好,去检查下,一回头就发现,二十几个难民,睁着饥饿的眼神,趴在了布匹上。
这时候全都盯着他看,不禁毛骨悚然,“强盗啊!”
“清嘻鬼叫什么。”差点入睡的陆有财再次被惊醒。
看向罪魁祸首平子,只见平子睁大眼睛,一只手指着他身后。
可能平子惊恐的神色,面部的狰狞,已经确定了生活是不可预知的麻烦。
陆有财和冯芬慢慢回头看过去,相互瞥着身后的一双眼睛,就急忙逃下马车向前跑去,后面仿佛鬼魅。
平子瞧见主人都跑了,也急忙下车逃走,至于身后另一辆马车上的马夫友子,早被流民不声不响地给弄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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