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南弦伸手握住了她冻红的手,只觉得像是一个冰块,眉头一皱,面色冷了冷,沉声对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家丁说:“不好好照顾主子,谁准你们一个个的这般胡闹?”
叶灵兰被他吓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是我准的,王爷您要打要罚都冲我来好了。”
骆南弦气结打横抱起她便进了卧房,把她放在软榻上,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给她脱了绣鞋,棉袜,然后披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要碰到她衣服扣子的时候,被叶灵兰制止住了。
“王爷,让妾身自己来吧。”
骆南弦自觉转身出去把门带上了。
叶灵兰换好衣物再下楼的时候,一院的人跪在雪地还未起身,骆南弦单手俯在身后站在屋檐下凝眸望着他们,心里觉得大事不妙,那么冰凉的雪地,再跪下去腿都要废了。
走上前轻轻的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满眼祈求的说:“王爷,求您饶了她们吧,我只是见着今日有些积雪,就唤了她们一起堆雪人,您若是这般罚他们,往后我身边便没有贴心的人了。”
骆南弦挑眉,见她不似早上那般疏离,面色柔和了些说:“主子犯错,他们不规劝,还跟着你一起胡闹,难道不应该罚?”
“王爷,我是主使,您就罚我吧,不若我现在也下去同他们一起跪着。”说完就作势要往台阶下走。
骆南弦伸手截住她,声音又冷了几分说:“兰儿你当真以为本王舍不得罚你?”
叶灵兰两眼无辜的说:“我没有这么想。”
骆南弦默了一默又说:“体罚本王自是舍不得的,方才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什么法子?”叶灵兰仰头问他。
骆南弦身上伸手把她拉近了些,在她耳边说:“往后你若是惹恼本王,就去写本王的名字,这样既能练字,又能受罚,岂不两全其美。”
叶灵兰闻言轻笑一声:“那王爷若是惹我不开心呢,又当如何?”
“那本王也写你的名字,如何?”
“嗯,如此说来倒是一个公平的法子。”
两人终于达成一致,骆南弦下令饶了一院子跪着的人。
大家相互搀扶着起身回房换了身干爽的衣物。
天色已经微微暗沉,雪也停了,一会儿要出去看灯会,初夏早早的就把晚膳准备好了。
二人用了晚膳,因着和骆南弦一道,就没有再换男装,挑了一方粉色的丝帕遮住脸上的疤,便带着初夏随他和寒云出门了。
前两次从正门出入都没有心思细细的观赏,今日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有一条白色石砖铺成的官道,两边每隔几十米就会有一处宅院,看上去都非常气派,里面的主人大约都是非富即贵的。
天还没有黑透,几人又拐了几条巷子,行人慢慢多了起来,路边偶尔还能看到未化尽的雪,不远处的灯光照得人影促促,看起来有些热闹。
走近一看,街道上空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两旁有许多叫卖的小摊贩,屋檐下挂了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有些书生打扮的人会在檐下驻足观望灯上的灯谜。
叶灵兰侧头好奇的问:“为何猜灯谜看起来大多是书生?”
骆南弦替她解惑:“他们不过是在搏一个前程。”
“哦~?此话怎讲?”
“也有一些高门显贵用花灯来考验幕僚,若是猜中就有机会被选中。”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意思。”
走了一小会,被眼前的孔雀灯笼吸引了视线,只见上面几行飘逸潇洒的写了一个灯谜:此花自古无人栽,每到隆冬它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
叶灵兰灵机一动,赞叹道:“这灯谜倒是应景得很呀。”
骆南弦不语,只是淡笑着看她。
初夏开口询问道:“娘娘您知道谜底了吗?”
“无根无叶,隆冬会开,可不就是雪花了吗。”
初夏茅塞顿开,笑道:“还真是呢。”
此时从屋里走出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说:“姑娘您可真是聪慧呀,既猜出了我家的灯谜,小店有礼品赠送。”
叶灵兰挑眉一笑,顿时惊喜:“还有这等好事呢。”
掌柜点了点头说:“只是姑娘这收礼品之前呢,您还得再留下一个谜题才行。”
“这个并不难。”
叶灵兰掌柜递过来的毛笔,沾了沾墨汁,在一旁的宣纸上写下了: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经过这些日子的勤奋练习,现在的字,比以前已有些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