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毅哥哥......!”
万丈城指挥部外面一阵骚动, 陆近离不由皱了下眉头,视线从中央大屏上挪开往背后的自动移门望去。
他的目光方才落到门上,便看大门倏然向左右移开,紧跟着便有一银一红两道光分前后闪进了指挥部大厅,后方还跟了一大群慌里慌张的安保护卫和巡防警察。
那两道光只眨眼工夫,便已经来到陆近离身边,引得指挥部大厅众多工作人员一片哗然。
指挥部的工作人员们定睛看向那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见来者一个娇小可人,头上顶有一对可爱弯角,是个神炎族女子!另一个妩媚娇艳,引人注目,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的味道,他们知道她是一只灵兽!但看她们两个并没有要伤害人的意思,只是把目光都聚焦在了中央大屏上,脸上写满了焦急,这才放心了下来。
“陆城主,她们突然闯进来,我们拦不住......!”一群安保焦急冲到陆近离身后,满脸慌张的样子,显然是为自己的失职而表现得惊慌失措。
“陆城主,这两人不顾城里禁飞令......!”
只见陆近离随意抬了下手,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并示意并无大碍,随后又挥了挥手示意安保护卫与巡防警察们们可以退下了。见陆城主并没有要责怪自己等人失职的罪过,众安保护卫们当即脸上一松,而那些巡防警察确实忿忿不平,但又无可奈何下,于是躬身向城主致礼后,悉数退出了指挥部大厅。
陆近离这时又打发所有指挥部工作人员们返回自己的岗位后,才抬起双手,对着那娇小可人的神炎族女子抬起双手,拱手致礼道:“南宫小公主,好久不见!”
南宫璃月正愁找不到熟人打听消息,见有人招呼,便侧目向他身上看去,盯了一会后,忽然喜上眉梢,连忙说道:“我记得你是叫......对了,陆近离是吗?太好了,终于遇到个认识的!”
南宫璃月的话语显得十分无礼,引得身旁的工作人员们皱了皱眉头,敢直呼陆城主名讳的人,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就连陈总指挥官都会客气地称呼陆城主一声师兄呢!这神炎族人好生无礼!
但陆近离却没底下人这么摆谱,只见他脸上微微一笑,跟着说道:“承蒙南宫小公主还记得在下的名字,真是万分荣幸......!”
“太好了,你快告诉我,我罗毅哥哥他怎么样了?”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后,南宫璃月立刻便扯着陆近离的衣袖,一脸焦急地说道。
她话音未落,忽然从侧边站起一名校级军官,只见他对着南宫璃月愤怒地说道:“你该称呼老师一声陆城主!还有陛下的名讳也是随意乱叫的吗?”
南宫璃月听到对方的斥责,一下就愣在了当场,长久以来,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凶过,这让她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反倒是平时温文尔雅的陆近离却猛地指着那位校级军官呵斥道:“放肆,南宫小公主身份显赫,随意称呼陆某都不为过,再说小公主是陛下的伴侣,又身怀陛下皇子,乃陛下之妻,夫妻之间直呼名讳又有何不可?!”
那名校级军官在被陆近离斥责之后,浑身一抖,连忙朝他施礼致歉道:“老师教训得是,学生错了......!”
“还不快向南宫小公主赔礼道歉!”
“是!”
此时那人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只见他走到南宫璃月身前,躬身行礼道:“是在下的无礼冲撞了南宫小公主,还请小公主恕罪!”听他语气生硬,显然心里并不太服气。
“退下!”陆近离又一声呵斥。
“是,老师!”那人直起身躯后,便欲抬脚离去。
这时南宫璃月终于反应了过来,见那人就要离去,连忙呼了一声:“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听南宫璃月叫住自己,心里本就忿恨不平,又听她打听起自己的名字,看来这神炎人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想到对方在城里犯下的事,又完全不遵守禁飞明令,于是心中更是十分气愤。只可叹自己一时意气用事,很可能将就此赔上了性命,既然要死,也要死得有气节!那人想到这里,转过身来,直视着南宫璃月的眼睛,拱手说道:“在下姓风名后!小公主是要责罚在下吗?”
再看那陆近离见小公主叫住了自己喝退的人,当即心头猛地一紧,连忙来到南宫璃月面前,挡在那名自称为风后的人身前,抬手向南宫璃月施礼道:“小公主莫怪,手下人不懂规矩是我掌教不严,陆某这里向您赔罪了!”
看着他们这一来一往,好生热闹,南宫璃月心里觉得有趣,也已经十分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见她朝着陆近离莞尔一笑后,说了声:“陆城主不必如此,是璃月无礼在先,这位风后先生方才对我斥责的话语并没有错!”南宫璃月说着,还向着陆近离盈盈一拜,算是为自己之前的无礼向对方赔礼道歉了。
陆近离与风后见南宫小公主不怒反笑,都大觉意外,不由都呆在了原地,就连炎姬方才都替那位校官捏了把汗,同时心中也是不悦,但她是知道小璃月虽然平时贪玩不羁,实则是个十分善良的人,此刻倒不觉得意外了。
“听这位风后先生称呼您为老师,想必他便是您的弟子了,能教出如此尊师重道的弟子,看得出陆城主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南宫璃月紧跟着又笑着说道。
“陆某惶恐不敢当!小公主直呼在下名字便可,陆某并不介意......!”
炎姬看着此时气氛略显尴尬,于是也出声插了一句话:“二位不必介意,小公主平时虽然不拘小节,但心地善良,天真率性,方才也是心里担忧主人的安危,才会乱了分寸,失了礼数。”
话说到这份上了,此时只见那位唤作风后的年轻校官连忙绕过老师陆近离,来到南宫璃月面前,看他满脸羞愧的样子,对着小公主深鞠了一躬,声音也比方才真诚了许多:“南宫小公主年少大度,反倒是在下无知唐突,真是该死,怎还敢受您夸奖?总之,在下向您真诚致歉了,实在抱歉,风后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先生不必多礼,这事到此便过去了,今后莫再提起了!”南宫璃月又是一笑,伸手将他托起。
“是!谢南宫小公主不责之恩!”
这一轮客套之后,南宫璃月脸上又现焦急之色,立刻便又恢复了本色,连忙拉着陆近离娇声娇气地说道:“陆城主您快说呀,罗毅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嘛......?”
陆近离与风后师徒两见小公主转变如此之快,心想此女确实率性天真,于是相视苦笑,并在陆近离摆头示意后,风后很快便返回了自己的岗位。
“小公主莫急,你的罗毅哥哥啊,没事呢,这不你看?”陆近离说着,指向中央大屏,大屏上正切到了众人立于湖边背身姜石年父女沉默忧伤的画面。
南宫璃月见罗毅果然安然无恙,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看到姜石年赫然也在画面中,于是不满道:“姜叔叔什么时候也跟了过去啦?却是死活不带上我,太坏了......!”
但她方才说完,很快便发现画面中另一个熟悉的脸庞,于是惊呼了一句道:“那小姑娘不是姜叔叔的小女儿女娃吗......?”
陆近离见她认出,于是朝她苦笑地点了点头,嘴里更是长叹了一口气。
“陆城主为何叹气?你看他们父女相见多好啊......不过,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女娃还和当初一般大小呢......?”
南宫璃月歪着头说完,却见陆近离叹了口气后,带着沉重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唉......禀小公主知道,若陆某没有猜错的话,姜元帅的女儿应该是已经身故了十多年了,您看到的,是女娃的魂魄,姜元帅这次是去见她最后一面的......!”
“这......!”南宫璃月听到如此糟糕的消息,吃惊地将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圆睁,迟迟无法消化陆近离嘴里说出的悲凉话语。又想起当年和女娃作伴玩乐的画面,不知不觉已经从她的双眼中流下两行热泪。
发鸠山,申村湖畔。
“爹爹不哭,能见到您,女娃很高兴......!”女娃带着浓重的哭腔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小手擦拭着父亲脸上的泪水。
感受着女娃手里的冰冷,那种寒意直透姜石年背脊,但那种寒意并非是源自恐惧,而是来自心底的凄苦悲凉。
“好孩子,是爹对不起你,是爹爹连累你了,你骂爹爹吧?来打爹爹......!”姜石年说着,便捏起女娃的小手,往自己的脸上抽去。
女娃哪里会将怨念发泄在父亲身上,见他这般内疚,心中也是不忍,于是连忙抽回自己的小手,哀声说道:“爹爹不要这样,女娃并不怪您,也不怪任何人,这都是女娃福分浅薄,不能常伴在您左右!但能成为您的女儿,女娃很开心,也很知足......!”
背身在这对父女两面前的罗毅等人,听到女娃这番话语,心中不免动容,想不到这小姑娘竟然如此懂事!换成是个成年人,若有与她一般遭遇的话,恐怕决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像她一般的心境。于是不由心中又为她感到惋惜......!
当然他们当中,要数最痛惜的,非姜石年莫属,只见他一把又将女娃抱在自己怀里,凄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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