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石年听完,小小地失望了一下,旋即又打起了精神,开口说道:“也就是说,一切未来都是未知的,我们须小心谨慎,为了防止那魔星将整个大陆给毁了去!”
而侯冈颉也同样正色道:“没错,想来那魔星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拿下并关闭了封魔城的封印禁制,那样的话,对整个大陆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姜石年也皱着眉头说道:“也许他本人也并不想受那魔神控制吧,这可难办了,又不能任由此人胡来,但若把对方逼急了,他定会直取封魔城,若有一步走错,我们就万劫不复了,所以现在做什么都要极为小心谨慎!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是这样没错,那么元帅还要带着镣铐返回都城吗?”侯冈颉笑着说道。
“自然是不要了,待会便差下属为我断去锁链!”姜石年说着,伸手比着手里的镣铐。
“何必如此麻烦,在下这便为元帅去除桎梏!”却见侯冈颉忽然自怀中摸出一支笔来,在半空呼呼挥舞了两下,那笔头便似天上的星辰一般,散发出炽烈的光芒,随着一圈有着复杂对称线条的图型一闪而过,姜石年瞬间只感觉手上一轻,再低头一看,手上的镣铐早已经不知所踪,同时再看侯冈颉又把手中那支笔对着姜石年脚上的镣铐一点一划,那锁脚的镣铐同样紧跟着一闪而没!
“先生好手段!姜某佩服!多谢了!”没有了镣铐锁灵的姜石年,瞬间身上澎湃起滔天的灵力气势,一扫原本的颓废样子,脸上毛发无风自动,整个人不怒而自威,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王者之气!令人心生敬畏!
“姜元帅过誉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侯冈颉双手持笔,拱手说道。
“以先生这样的人才,怎么会只屈居在这洛汭小城做一个郡守?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姜石年不解地问道。
侯冈颉微微一笑,说:“在下不谙功名,待在这小城比较清静,又能够专心精研那洛水天书。”
说起天书,姜石年又饶有兴致地问道:“洛水天书?也就是说,先生得天授书,细钻研下,才得出与那公孙云所布类似的阵法,更有了通晓古今的能力?”
“不敢说通晓古今,但这天书确实深谙宇宙真理之道,里面更蕴含着无穷的可能,在下也只是初识皮毛而已。”
“只是不知先生是如何得到这天书的?”
说到这里,只见侯冈颉肃然起敬,拱手遥参上天,接着开口说道:“约莫五,六年前, 在下曾夜游那洛汭河边,忽然见河心亮起耀眼光芒,当时心中惊讶,忙定睛看去,却见是一只神龟浮出水面,于是就命下人将那神龟捞来,只见这神龟也不知活了多少年岁了,生得奇大无比,而更为神奇的是,其背部龟甲上,竟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粗略一读下,却完全无法读懂,于是在下便将那些文字拓下,细细钻研后,方知乃是天授奇书!”
姜石年听完,心中又早有拉拢之心,于是嘴上啧啧称奇,拍着手说道:“先生有此奇遇,乃天选之子,不如就跟我返回圣城,报效炎帝陛下,助陛下除了那魔星,建立功业,岂不美好?”
只是不料那侯冈颉在深深一揖后,接着说道:“在下是有心追随元帅的,只是此刻时机尚未成熟,更何况那洛河天书也尚未研读精熟,此刻出山有些不妥。因此,在下恳求元帅再给我一些时日,待时机到来,在下定会全力辅佐姜元帅,建功立业!期间请元帅容在下待在这洛汭小城,继续做个清闲的郡守。”
姜石年眉头一簇,眼中有一抹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只见他笑着说道:“那我便不强求先生了,再说我此去也是生死未卜,跟着我反而多惹麻烦。若能不死,我便再来这里寻先生也不迟。”
侯冈颉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但却又从袖口里摸出一个金鱼,递了过去后,方才开口说道:“元帅此去,若真有危险,此条阳鱼可保元帅一命,请元帅妥善保管。”
姜石年单手接过,随意看了两眼后,便称谢收进了怀中,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着很大的自信的。若自己有心保命,就如侯冈颉方才所说,真没有谁能轻易就要了自己的命,所以这保命阳鱼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侯冈颉当然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对他的漫不经心也完全不以为意。
“那魔星,先生以为我该如何应对?”
“那魔星现在夺舍了九歌殿下的身躯,我们暂时还不能对他下手,元帅应尽量避开与之正面接触,低调行事,能躲就先躲着点吧,待日后再看能否有个万全之策,将其逼出殿下的身体,最好还能保住殿下一命吧。”
“先生说得是,要保住九殿下的命,便又棘手了许多。现在只期望对方能安份一些,不要做出太多伤天害理的事。”
侯冈颉苦笑了一声后说道:“但愿如此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元帅切记不要强出头,能守住性命便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姜某记下了!”
侯冈颉此时点了点头,便欲起身告辞:“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再耽延元帅行军了......”
话才说到一半,突然有军士在车厢外朗声禀告道:“启禀元帅,有圣城来的差使求见!”
二人听到后,各自一愣,互望了一眼后,却见侯冈颉掐着手指似乎在算着什么。
三个弹指之后,侯冈颉就有了结果,只见他忽然面色煞白,惊呼道:“不好,是炎帝陛下出事了!朝中恐将大乱!”
姜石年闻言心头突突一跳,双眼睁得似铜铃一般,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侯冈颉,却看到对方哀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看来是那魔星已经开始动手了!”
“姜元帅......?”车厢外那名军士见迟迟没听到姜元帅的答复,不禁又出声呼唤了一下。
“传圣城差使来见!”姜石年虽早已经对侯冈颉深信不已,但此刻还是怀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对方这次是算错了,于是朗声对着车厢外说道。
“是!”
军士急匆匆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不久后,又有几个杂乱的脚步声迅速靠近。而姜石年等不及对方开口,便起身走出了车厢,入目的是三个穿着锁甲背心的传信驿使。
“参见火师姜元帅!”
“免礼,何事?”
“回姜元帅,圣城传信,陛下病危!”
“......”
此时洛汭郡守侯冈颉也已经走出了车厢,姜石年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冷峻,一切正如侯冈颉所算,分毫不差!姜石年一边对此人佩服不已,一边又为身在圣城的陛下忧心不已。
“本帅知道了,去吧!”
“是!”应诺了一声后,那三个驿使转身快速离去,不久便消失在了视野范围。
“传令全军,即刻出发,加速回朝!”姜石年大声说完,又转身对身后的侯冈颉说道:“先生真不随我去吗?”
只见侯冈颉弯身作揖后,低首说道:“元帅保重!日后在下自会来助!”
姜石年见对方心意已决,也不好强求,于是说了告辞的话,目送对方离去后,叹了口气,随即眼中又有寒光一闪而过,接着转身钻进了身后车厢!
既然元帅下了急行军的命令,那么大军之前的行进速度就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了!侯冈颉领着随从站在了大路旁,目送着大军如一支飞天巨龙一般,呼啸着腾空而起,转眼便也消失在了天边。
侯冈颉轻轻叹息了一声,旋即收拾起心神,领着随从跨上了四角牛兽,往那洛汭小城奔去。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军不久前刚吃了败仗,还没来得及回朝述职受罚,又惊闻陛下病危,众军只叹息此多事之秋,并为自己也为神炎帝国感到深深地担忧,本就郁结的心,此时又多添了一层阴霾。而众军中,当属姜元帅心事最重,此时心中怀着强烈得不安,双目空洞地望着车厢外呼呼向后急退的白烟云雾。
半月后,圣城。
此时,阴雨连连,乌云压得很低,云中偶有隐雷滚滚,绵绵水汽盘结成雾将圣城笼罩在这苍茫的大地上,亭台楼阁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为这座屹立了几千年的神炎圣城,平添了几分神秘。
随着一道白光在空中划过,一声闷雷紧随其后,圣城上方雨水骤然下得急了,雨水哗啦啦地冲刷着圣城的街道,但那些白雾却似百万恶鬼一般阴魂不散,反而越发显得浓厚了!
又一声炸雷,天空忽然一亮,姜石年的大军凭空出现在了离圣城不远处的大道上空,随着圣城那庞大的轮廓在眼前逐渐清晰,大军逐渐放缓了速度,并很快落到了地上,又快速朝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听着车窗外的噼里啪啦声,姜石年心中突突猛跳,心里竟莫名地开始紧张了起来,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他是唯一清楚的,同时也是最迷茫的一个,终该何去何从,一切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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