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奎站在门外,轻轻放下刚刚敲门的手,他的脸上缓缓升起一丝凝重。这道门此时此刻成了杨大奎人生的分水岭,也成了李国清一家命运的分水岭。无论是对杨大奎来说,还是对李国清一家来说,这道门,都是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杨大奎深深吸一口气,这口气是他这一生吸气最深的一次。之后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听觉上,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木门,直达房间的内部。
竖起的耳朵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声响,从门缝中透出的微弱光线中,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紧绷的神经在跳动。他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生怕打扰了这份即将揭晓的宁静或紧张。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缓慢,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杨大奎内心的波动。他试图从那些细碎的声响中分辨出房间内的状况:有人把什么东西被放到了桌子上;紧接着是椅子在木地板上挪动的声音,这声音并不长,椅子只是挪动了一小段距离;穿着拖鞋走在地板上发出的 “啪嗒啪嗒”细碎脚步声。
那细碎的脚步声,啪嗒、啪嗒,每一下都像是踏在杨大奎的心尖上。被啪嗒、啪嗒踏过的杨大奎,面色有些许潮红,心跳的频率也太高了一些。他应着啪嗒声,心中默数着1、2、3……,像是在清点啪嗒声在他心尖上留下的伤口。
终于,他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地板轻微的吱嘎声,这一声,像是一把尖刀刺入他胸膛后被横向拉动的声音。
以这些细小的声音作为线索,杨大奎微小的线索在他脑海中迅速拼接,形成了一幅幅模糊的画面,让他对房间内的情景有了初步的猜想,同时心中也在快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李正匍匐在自己卧室的小床下,看到爸爸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餐桌上,欠起身子轻轻推动了一下身后的椅子,之后顺势站起身准备去开门,爸爸走到家门前伸手握住门锁、扭动、拉开门,房门缓缓向内打开。
在李正的眼里,爸爸的这一串动作像极了电影里的那些慢镜头。李正心中暗想“爸爸打开门,接过姐姐买回来的牛奶,之后就会到处找我,最后爸爸还是会发现我躲在床下,于是爸爸想尽办法把我从小床下弄出去,无论如何他都会让我喝下那些牛奶。牛奶啊!那可是牛奶啊!牛的奶!真恶心!!!”
可令李正和他爸爸都没想到的是,敲门的人并不是李冰。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紧随着打开的门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拳头,这一拳带着风声从门外打进来,就擦着门边进来,而且速度非常快,快到让人猝不及防。更让李正感到莫名其妙意外的是,这只令人意想不到的拳头,竟不偏不倚地打在爸爸的脖子上。
李正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妈妈拦着他不让他喝牛奶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随后,另一只后手从门外快速伸进来,伸到爸爸的颈后,扶住向后倒去的爸爸。之后缓缓的将爸爸放倒在地上,爸爸躺到地板上后,便一动不动。
之后,男人走进了家门,房门被那个男人反手关好。
这个男人大概身高一米七七左右、国字脸、宽而浓密的眉毛、铜铃一样的大眼睛、隔壁单元梁叔叔那样的塌鼻梁、薄薄的两片嘴唇像是用刀子划开的一张嘴。他虽然个子不高,但体格健硕、皮肤黝黑。穿一身本钢工作服、头带一顶黑色的毛线帽、脚上一双黄胶鞋,这身装束和李正见过的任何一名本钢工人无异。
李正出神的看着杨大奎,这时他并没留意到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伊琳娜拿着一条毛巾,用毛巾擦着手上的水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可当她走出厨房来到餐桌旁,这时她看到李国清躺在地上,于是她快步走过去。
这时,李正才注意到自己的妈妈。此时妈妈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上,妈妈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接着,妈妈低下头头,身子前倾,作势要蹲下身子。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伸出一只手拖住了妈妈的额头,同时把另一只手放到妈妈脑后,紧接着就看那个男人双手两向交错的一用力,之后就听到“咔嚓”一声,妈妈应声向下瘫软,同时那个男人收回放在妈妈后脑勺位置的手,撰手成拳头,“吭”的一声从侧面打在妈妈头上,于是妈妈的身体向下瘫软,那个男人将妈妈放倒在爸爸身上,妈妈就也不动了。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李正的内心充满了惊恐。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要穿透眼前的黑暗;他张大了嘴巴,却忘记了呼吸,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的不安气息都已凝如实质。
李正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那是一种深深的、无法言喻的恐惧。他的瞳孔急剧扩张,几乎要溢出眼眶,这种极度的紧张让他的视线变得异常敏锐,但同时也让他的心灵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而他的嘴巴,在惊恐之下不自觉地张得极大,仿佛要吞噬周围的一切以缓解内心的恐惧,但似乎无济于事,因为恐惧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中。
李正的整个身体也因为极度惊恐而变得僵硬,他此时已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而煎熬。
李正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他既想逃离这个充满恐惧的地方,又无法抑制自己的身体。这种状态让他更加痛苦不堪,只能无助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这时他看到那个男人再次伸出一只手,分别摸了摸爸爸和妈妈的脖子。之后男人从旁边地上拿起妈妈刚才擦手的毛巾,用拿着毛巾的手反手扭动门锁开门。打开门退到门外后,又蹲下来用毛巾擦地,之后又站起来隔着毛巾拉住房门,慢慢的关上门,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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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有话说:“昨天有书友问我“李正是不是领盒饭了。”我沉默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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