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幕之上,漫天星辰被掩盖在乌云之下,透不出一丝光亮。
“沈爷。”
来车站接沈叙白的人是老许,得知这边出事之后,沈叙白立刻联系他赶来这边稳定局面。
“现在如何了?”
“情况已经稳定住了,消息还没有扩散出去。”
车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不断地冲刷着车窗,映出沈叙白阴沉的脸色。
“查出来是谁了吗?”
沈叙白本以为那些人不会这么快就行动,毕竟他之前做事一向隐秘,就算那些人有所察觉,也不会这么快就查到他头上才对。
京城这次出事,是因为沈叙白手底下的伙计里出了内奸。
不,更准确的说是有伙计被替换掉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京城并不是沈叙白活动的主要场地,天子脚下,更是鱼龙混杂,稍不留意,就会露出破绽,沈叙白还没那么大的心把把柄交给别人。
沈叙白在京城只有一个小铺子而已,平常也只是负责联络买家,各种手续俱全,面上更是做的谨慎,任谁来看,也只不过是一家卖假货的古董店而已。
事实上,这家店存不存在对沈叙白的影响并不大。
沈叙白知道,那些人选择在这里动手,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警告而已。
“查到了,是一个叫王宇的伙计。”
“被替换的时间大概是在一年前。”
老许惋惜道:“王宇这小子命苦,从小爹妈就没了,是跟着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
“一年前,他奶奶病危,他曾请假离开过一段时间,大概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被替换掉的。”
“他回来后人变得有些奇怪,伙计只当他是打击太大,一时没缓过来,也没放在心上。”
老许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孩子挺机灵的,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挺稳妥,再锻炼个几年,也能独挡一面了。”
“可惜了。”
沈叙白并没有出声。
干他们这一行,向来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死,只是早晚的事。
沈叙白并不是冷血。这一路走来,他见过太多人了,太多人死在他面前了。
有些时候,牺牲是必要的。
沈叙白也曾想过去改变,但他只能把影响降到最低,并不能改变每个人的生命轨迹。
“其他兄弟呢?”
“死了两个,一个重伤,还在昏迷。”
车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车身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沈叙白的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左手手背,车内的氛围慢慢凝结,老许的心渐渐提起来,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良久,就在老许心口发紧,连呼吸都感觉发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后座传来的声音。
“处理好这件事之后,让兄弟们都撤了吧。”
老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急忙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沈爷,您是要解散兄弟们吗?”
沈叙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子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老许被瞪得摸不着头脑,不过听到沈叙白没有解散的意思,悬在心口的石头也终于落下了。
“那沈爷的意思是?”
“以后,就让兄弟们别干这种活了。”
沈叙白铺子里的伙计都是些穷苦人家出身的,当初招揽他们,也不过是想给他们口饭吃。
在这一行,他们的确没什么经验,沈叙白也很少让他们下地,除了长沙、余杭和京城这几个地方,其他的铺子干的的确都是正经生意。
也没必要非得挣这个钱,何况现在有系统在,包里进账那还不是嗖嗖的。
“回头你查一下,把那些年龄还小的全送学校去。”
“年纪大一点的,又没什么技术傍身的,要是他们想,就送他们去学一门技术。”
“等他们学出来之后,要是还想跟着我干,就把他们安排到合适的岗位。”
“剩下的有些本事的,要是实在想跟着我下地的,选拔规则必须严厉再严厉。”
沈叙白思考了一下:“这个,我亲自选。”
听罢,老许嘿嘿一笑:“沈爷还是心软。”
沈叙白没好气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车。”
两人先赶到了医院。
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雨水带来的湿气,黏糊糊地附着在人的皮肤上,让人感觉有些难受。
沈叙白不舒服地活动了下身体,看着病房内躺着的人。
病床上浑身插着管子的中年是京城铺子里的掌柜,名叫黄石。
事发当天,另外两名伙计替他挡住了攻击,为他争取了脱身的时间,尽管如此,在被人救下之前,他还是被捅成了重伤。
【统子,兑换颗保命的药丸给黄石。】
既然还有救,哪怕是阎王来了,他想留的人也必须得留下。
更何况,黄石的妻子上个月刚生了个女儿。若他没了,他一家老小今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安排好医院里的事情,沈叙白又连夜去看了死者的尸首。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天已经大亮了。
随便扒拉了两口饭,沈叙白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准备回房间睡一觉,等醒来再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老许,别忙活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一晚上没休息了,歇会儿吧。”
老许应了下来,目送沈叙白回了房间。
沈叙白回到房间,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沈叙白揉着发酸的肩膀,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睡这么长时间?”
虽然昨天沈叙白一直马不停蹄地来回折腾,但他的体质异于常人,这点活动量对他来讲压根不算什么负担,他怎么会睡这么久?
“可能是系统升级的缘故吧。”
“这次升级,受到影响的并不只是我,还有小白你。”
嗯?
“会有什么影响?”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目前看来,对你的体质有所改变。”
“叩叩——”
一阵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沈爷,您醒了吗?”
沈叙白起床打开了房门,老许站在门外狐疑地看着里面:“沈爷,您在跟谁说话呢?”
“没谁,我练伪音呢。”
沈叙白关上了房门,随口搪塞了过去。
“什么事?”
经沈叙白提醒,老许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沈爷,昨天忘了告诉您了,救下黄掌柜的是谢家当家人,咱们今天要不要上门去道个谢?”
沈叙白看了他一眼,喃喃道:“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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