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意思,前几天我偷摸去镇上的时候,各个路口可是查得严。两位恐怕不方便赶路啊。”说完又把手揣怀里暖着,一副我是为你好的神情。
大头领又露出尴尬的笑,“前阵子实在撑不下去了,到路边去打劫,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不小心失手砸死了一名行商,同路的跑掉了,估计是附近镇子上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所以设卡检查。
刚才在下面,我们的人也看到了一些,本以为两位也是跟执法者一般,后来碰头了才觉得或许我们都是一路人,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所以就找了个牵强的借口邀请两位进山来。”
马小毛就在琢磨这话是真是假,无论真假,都得亲自验证一下,总不能真落草为寇吧,这不是自己的计划啊。
“如果只是打劫了普通商人,问题不会太大,我们躲在这里也不会引来什么祸害;可是如果杀了执法者,那就是挑战城主了,到时候一定会派兵围剿的。”三头领的话说的越发严重。
马小毛表情不变,脑子闪过多个场景,他没接三头领的话,反而问起了大头领,“你们确实是劫道的时候杀了人?”
大头领点点头,拿手捏了捏额头,似乎有些为此头痛。
马小毛又转而问三头领:“路上确实是设了卡?一般都几个人守在关卡?”
却见三头领抬头眼珠往右上方偏着,一副思考的样子,一边说道:“一个关卡四五个人吧,都是全副武装,我哪里敢靠近了瞅,翻山越岭的净躲着走,不然哪能到镇上去。在镇上也发现氛围不大对,得亏之前曾给镇上的大户帮过工,认识他们家几个仆役,这才能换点吃的回来,而且还狠狠宰了我一顿,不然可以换得更多的。我这是拿命折腾呢。”说完摸了摸鼻子,顺势开始挖鼻孔。
猎人脸上明显露出忧虑的表情,时不时就往门外瞟。
“刚在山下的时候,你们的伙计骑着马打了个照面就回了,是探子还是?”
大头领直了直腰,“在军队里习惯了,要先派个人出去侦查一下,为能提前准备,就让他骑着马去,也亏得先探查一番,不然误会就更大了。”
“可是你们有没想过,这斥候的行为是不是太反常可疑了点?要是真遇上执法者,他这么打马一跑,你说执法者是追啊还是不追?”
“这……”大头领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头领一捶桌子,“对,我先前就觉得在哪里不太合适,这样做真会引来祸患!”
话题到了这里有了一会的停顿,毕竟不好这时候商量如何改进打劫技能。
大头领招呼着继续吃喝,话题又转移到这段时间的艰难困苦上来:“……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我们几个也没办法做到绝对公平,分下去的东西,私下里也有人抢着别人的吃了,顾不上啊,快要饿死的时候,哪里讲什么规矩……现在,还有五十七个人吧?”
见二头领点头,大头领继续说:“不知道前路在哪里,把人拢起来的时候,也说过一些承诺的话,可是眼下连我自己都吃不上东西了。
盼着天赶紧暖起来,到时候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总会多一些,我跟张也能多出些力。地里长出来的,也能采摘一些哄肚子。然后看看那些大户地里忙起来总需要人的,到时候大家散了去也是好事。”
“大头领说的哪里话,咱们这帮苦命人能熬过这个冬天,不多亏了你们两位,哪能说散就散,再困难总能过去,对不对?”三头领接上话,最后一句问话是对着马小毛说的,他看得出来猎人基本上不发表意见。
“我托大喊一声马兄弟,不知道马兄弟您二位此行目的地是哪里?”
本来几乎确定下来的冒充蒙毅的法子看样子不可行了,路上若果真查的严,很容易露出马脚。但是三当家话中多有不实之处,一些小动作都是典型的说谎掩饰的行为,也不知马小毛从哪里学来的看人,似乎本来就在马小毛脑子里,在观察人的时候就下意识去注意这些了。
其实马小毛和猎人杀的并不是执法者,而是蒙家的人,包括那两名看似执法者的标准配置,也是蒙家花钱购置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儿子的安全。这一点却是马小毛不清楚的。
不管怎样,只能另作打算,听了大头领的问话,马小毛也坦白了一些事情:“我们也是过不下去出来讨生活,前阵子在山里打猎为生,现在就想看能不能找个容身之所,没想到半路上有人想谋财害命,为了存活才下了杀手。
马背上的东西都是从山里背出来的,至于铠甲和长剑,确实是从死人身上扒的,如此情形下,估计也没法带了,干脆留在寨里,两匹马也送与两位头领,三头领有些本事,拿铠甲长剑去换些吃的给大伙儿渡过难关,算是感谢几位的招待。”
“哎呀,这哪里受得起,这……”大头领想拒绝又没底气。
三头领哈哈笑着就站起来,“兄弟果然仗义,大头领就不要推辞了,两位兄弟朋友的一番心意,我们收下就是,以后总要相互关照的,我们度过这个阶段,自当厚报。”
二头领欲言又止,场面上始终是惜字如金,倒是和猎人差不多。
“这两日我们就要打扰一下了,暂时住在山寨,明后日出去探探路,若是没危险了,再启程。”
“好啊!我也喊你马兄弟,你就尽管住下来!要我说啊,既然二位也没有明确的去处。干脆,在寨子里得了,我把头领之位让出来便是,以后同甘苦共富贵,多好!”三头领直接抢了大头领的风头,说得慷慨激昂。
这时候的大头领和二头领也都表露出期待的眼神。
马小毛可没想过落草为寇,虽然这不失为一种体验,但是苦哈哈的日子还没个头,而且显然三头领是想拉了入伙好均分了吃的用的,强行给自己肩膀上压担子。
可是一杯浊酒下去,马小毛脑海里冒出老包之前的话‘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学点东西,不求你对我回报,只愿能早一点有个身份,过得稍微有点安全感,稍微有点人样,若是还能有余力,尽量帮大家一把。咱们凑齐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活着,说来也算是缘分,只有抱团才能度过寒冬……’
其实他也看不得穷苦人挨饿的样子,马小毛尝着熊肉有点要变味了,干脆了做顺水人情,“好意心领,我们还是想走走看看,不能再给大家增添负担。背篓里还有些肉,我拿来切一切,大头领给外面的人分下去吧,好歹先吃顿,能多顶一天半天的。”
三头领顾不得大头领的反对,已经屁颠颠出去帮忙拿肉了,一边拿一边对仍旧围在不远处的众人高声喊:“大伙儿一会儿都有肉吃,现在都回屋里等着,我一会给大家送去,大家要心存感激,知道不!”
原本一帮饿的没力气的人此时轰然叫好,作鸟兽散。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马小毛现在对这句话感触颇深。
有肉吃,就等于过年了,整个寨子里到处洋溢着笑语欢声,孩子们跑跳得更欢了。草药分出来一部分给到兼职医生二头领;三头领已经迫不及待牵了一匹马带着两个人出去。相比铠甲和长剑,马是最容易变现的,还是得靠三头领的人脉关系。
大头领跟几个人沟通了一下,空出一间茅草屋,还多给加了些干草垫床铺,劳累了几天,又可以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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