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心中畅快,脸上却是一片沉痛,转头对永昌王悲声道:“王叔,还请您……”
“仵作,这就是你全部的验尸结果?你可要想明白了!”永昌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怀王,对站在大堂中的仵作沉声道。
永昌王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征战四方,血洗沙场,一身的血刚之气,岂是一个小小的仵作能招架得住的?当时仵作就心虚的打了一个哆嗦。
在坐的都是朝中的重臣,哪一个不是人精,一见仵作的样子,就知道其中还有猫腻。
难道永昌王真的找到了什么证据不成?大堂内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仵作。
仵作可是被吓傻了,连忙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道:“小人,小人以为不重要所有就没说……”
没等永昌王发作,怀王直接把手中的折扇摔在了仵作的脚边,吓的仵作一泡尿就没忍住,大堂内顿时腥气冲天。
“来人,把这个仵作给本王拉下去斩了。”
外面顿时就冲进来两个御林军,刚好伸手,永昌王又发话了。
“皇侄,这等不尽职的仵作,斩了也就斩了,但是总的让他把话说完,不然……”永昌王瞪着早就已经吓傻了的仵作道:“他便是陷害皇族,要诛九族的。”
仵作一听,知道今天自己是必死无疑,但是绝不能连累一家老小。
“王爷饶命,其实小人还在死者的身上检查到了一种可以使人浑身酸软的药物。”
“哦?那这种药可能使人昏迷不省人事?”
“不会,只会叫人使不出力气。”
永昌王要的就是这句话,这才摆摆手示意,可以把人拖下去了。
等大堂内重新恢复了安静,永昌王才扭头对刑部尚书道:“大人,继续审吧!”
刑部尚书抹了一把汗,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一目了然了,他审了这么多年的案子,感觉突然不会了。
“咳咳!秦傲淳你可知罪。”
跪在地上的犯人秦傲淳,慢慢的抬起头,眼中虽有泪,确实一片清明。
“我没有杀害表妹,我是被冤枉的。”
刑部尚书很是头疼,现在永昌王坐在这,他也不敢动刑啊!这可如何是好,他只能用眼神去求助怀王。
怀王想摇扇子,但是手中的扇子被他刚刚丢出去了,他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对着秦傲淳遗憾的摇摇头。今日几次被永昌王下面子,他心中早已不快了。
“王叔,此时人证物证聚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是傲淳杀人,咱们皇家绝对不能背负这样的名声,所以……”
这次怀王的话不是被人打断了,而是他不忍心再说下去,只能满是失望和遗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家罪人摇头。
“怀王说的对,皇家不能背负这样的罪名。”永昌王看向自己的孙儿,语气中无喜无悲。
众人听了也都跟着遗憾的摇头。
“所以,本王已经找了一位人证,证明本王的孙儿是无辜的。”
众人一听永昌王的话,皆是一愣,就连怀王都紧张了起来。
此时要说有人证,无非就是有人站出来说,永昌王的三孙儿,在事发当时一直和他在一起。但是怀王自己心里清楚的很,秦傲淳当时已经被人迷晕,那种迷药无色无味,并且事后根本无迹可寻。
这个计划,他和皇兄计划了许久,自然是一点的破绽都不会留给永昌王的。
“王叔,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是找人做假证,您的一世英名可就……”
永昌王深深的看了怀王一眼,突然仰头哈哈一笑,这笑声中含着畅快至极的情绪,惊的在坐众人都诧异不已。
“皇侄放心。”
永昌王一挥手,身上紧紧的裹着一件黑色斗篷的人,从永昌王的身后缓缓的走了出来。此人身量不高,体态轻盈,明显就是一个女子。
“王叔,这里是大理寺,你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到这里来,简直就是……”
“刚刚的证人中不是也有女子,本王的证人也是女子,有何不可?”
怀王几次三番的被永昌王打断了话语,心中怒火中烧,表面上的和谐都不愿意再维护了。
“皇叔好大的口气,可别到时候找了一个假的证人证词,白白丢光了脸面。”
永昌王并没有理会怀王的冷嘲热讽,其实他现在也是十分的紧张,成败在此一举,他孙儿的命已经交到了此时大堂中间站着的女子身上。
刑部尚书接收到了怀王的眼神,顿时拍响了惊堂木,冷喝道:“台下所站何人,为何蒙面?还不快快说出你的证词。”
吴珠儿躬了躬身子,轻声道:“大人,小女子并不是证人,真正的证人是她。”
说着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指,直向安静的躺在大堂中间的死者。
这句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就连坐在正大光明之下的刑部尚书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他要呵斥吴珠儿之时,只见吴珠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瓶口一开,一股香气还没散开之时,里面的液体便被吴珠儿撒在了张小姐的尸体之上。
众人只见披着黑色头蓬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子,口中突然的唱起了听不清的词,顷刻间,一股股阴风从正堂的大门外吹了进来。
阴风过后,大堂内一百多根的蜡烛,原本照得大堂明亮如昼。可此时蜡烛的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昏昏暗暗,起起伏伏的闪烁不停。
大堂内的人都有点蒙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能动的是不敢动了,可是不能再动的,却在这个时候动了。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吴珠儿话音一落,原本躺在地上的张家小姐,慢慢的坐了起来。
大堂中的听审的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重臣,见到这等诡异之事,自是不会像女子那般的惊声尖叫。
不过胆子小一些的,两眼一翻,直接往后一倒,也不知道摔没摔着。胆子大些的也都尽量的憋着气,当自己是云雾,不存在好了。
估计这一下,在坐的人中,心中做过亏心事的,半年都别想睡个好觉了。
就连这位张小姐的亲爹,虽然没晕过去,也吓的从凳子上跌了下来。还好张老大人还算是能镇住场面的,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颤声问道:“可是思儿……”
大堂内鸦雀无声,长老大人的话久久无人应答。
吴珠儿伸出手掐指一算,点点头,口中又含糊的念叨了几句。
安静的坐在地上的张家小姐,突然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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