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沿路打听了好几个文艺部的人,才找到“年少有为”乐队的排练室。
许少正敲着架子鼓,盯着门口的林悦看了好一会,“年楷,门口有个女生好白啊!比我都白!”许少呆呆地说。
年楷抬头看到林悦,脸上挂起大大的微笑,“你怎么来了?”
林悦脸色凝重,“借一步说话。”
许少好奇地探了探脖子,看见年楷迷茫的神情,“去吧,人家要跟你说话呢!”
年楷走出排练室,站在走廊转角,林悦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我那天见詹森杰妈妈的时候,你也在,你……没跟别人说吧?”
“没有。”
林悦没想到年楷回答得这么干脆,“真的?”
“出什么事了吗?”
林悦不太相信,盯着年楷的眼睛,林悦审视性的眼光令他感到不舒服,他看向别处,林悦以为年楷因为心虚才刻意躲避,更加怀疑是他走露了风声。
“听到一些歪曲事实的流言,说詹森杰和我怎么怎么了,而且还说的是卡伊餐厅发生的事,我以为……”
“不是我。”年楷语气急促,“迎新晚会开幕在即,我们还要排练呢!”
林悦第一次被年楷打断,他试图结束话题,让她分外意外。
“行,那你们先忙,打扰了。”林悦说的很客气,她狐疑地盯着年楷的背影,又开始把前后事物联系在一起,凭空臆断。
他看起来神情紧张,说话冷漠,眼神逃避,只能说明他就是罪魁祸首,但无冤无仇为什么传播那些流言蜚语?想起之前詹森杰说年楷被醉酒的女生亲吻,难道他是一个两面派的人?
林悦边走边想,迎面撞到了一个初中生年纪的男孩子,个子比自己高一点儿。
“弟弟对不起啊!”林悦急忙扶他起来。
“不要叫我弟弟,我是大一学生,请叫我学弟,或者我的真名耿克朗。”
“梗课狼?”林悦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完全不搭边的字。
耿克朗气急败坏地抓着头发,“耿克朗!这么简单的名字居然没有人记得住,辅导员今天已经是第五次问我叫什么了?我觉得我应该制作一枚胸针,或者一个吊牌挂在胸前。”
他说起话来的神情,和稚嫩的初中生一个模样,特别是腿上那条直筒裤略带喇叭状,这年头很少有男生会这么穿,林悦认识面前这朵宝藏男孩,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学弟,可是你真的看起来很小啊。”
“是年轻,不是小,不过你猜对了,虽然我是2月29日出生的,但今年还是要过第十三个生日。”
林悦咂舌:“天呐!学弟你是神童啊!”
“我只是把你们谈恋爱的时间用到感兴趣的事上而已,当然,不到你们谈恋爱用时的三分之一,哦,我想起来了,请问团委组织部怎么走?”
林悦激动地指着办公室的位置,“在那!看到了吗?我刚从组织部下岗,要我带你去吗?你应该不太熟悉这里吧?”
“谢谢,不用了,东南教有室内平面图,我看得懂。”
林悦莫名兴奋,跟着小学弟走了一段路,“学弟你去组织部面试吗?”
“我对部门活动不感兴趣,只是刚加入共青团需要办团员证。”
耿克朗步履稳健,走路像军训一样姿势标准,林悦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学弟学什么专业的?肯定是保送生吧?”
“大类招生,目前在创新学院,我拒绝保送是因为不确定那个本硕连读的专业,是否会一直喜欢,我要进电梯了,你可以不用送我了。”
“学弟再见!”
林悦目送着耿克朗乘上电梯,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宠爱地关心着亲生弟弟,她原本以为自己六级裸考600分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今天难得一见旷世奇才耿克朗,可谓卓尔不群,这才是人与人的差距啊。
林悦给宿舍群里的仙女们分享见闻,交口称誉不在话下。
兰歆尔感慨后浪来势汹汹,前浪退化严重。
姜迪也表示后生可畏,谁也不敢夜郎自大。
舟舟没有回复,因为她又和王梓义开启了一番唇枪舌战。
王梓义坐在椅子上面红耳赤,“我不是嫉妒而贬低他,也不是消极评价后辈,更不是愤世嫉俗,我就是单纯觉得神童化现象不应该被吹嘘追捧。”
舟舟坐在床上拉着脸,“你就是跟我对着干,我说都是漏洞百出,你说就是完美无缺,人家就是就是先天领跑的高智商选手,我们不能羡慕吗?不能追逐吗?你不就是转了个专业,学了个金融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梓义把书砸在桌子上,“你每次都是乱扯一气!”
兰歆尔刚住进来就听到隔壁吵架,吓得不轻,对刘楠冬说:“太可怕了,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不会像王梓义那么较真,毕竟比他大一岁,但你我就不知道了。”
歆尔双手叉腰,“我这么温柔善良,怎么会蛮不讲理?”
“你说杭舟舟蛮不讲理?”刘楠冬笑道。
“没!我没说!”
“好啦,以后同吃同住,面前说话都要注意点,你们姐妹之间的矛盾就是日积月累的小九九最后爆发的。”
歆尔不以为然,相处时间久了,愈发觉得刘楠冬宛如一个老干部,做事瞻前顾后,一点也不刺激。
方诺回校后第一时间找到明言,质问他为什么瞒着队伍私下继续正大的创业比赛。
“马上就期中评估了,举办方要求支付渠道费,不都说好退出比赛了吗?为什么又去找指导老师,还打通什么酒店渠道,这些营销费用全都记在队伍名下,现在怎么办吧!”方诺横眉冷目坐在对面。
“多少钱?我付。”
“一千。”
“行。”
方诺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冲动呢?团队是什么?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脱离团队行动,还不经过我同意,我当时接到主办方的电话都快气炸了。”
明言感恩方诺给予的资源,但也反感她官僚主义作风,不可否认她出色的领导力,但她很多时候都在寻求自我安慰,觉得教授别人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不容许瑕疵的存在,这本来就很荒谬,人怎么可能像机器一样不犯错呢?
方诺见明言寡言少语,以为他内疚于所犯的错误,便和颜悦色安慰道:“其实你们新生都这样,以后我们要打的比赛还有很多,不要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碰的头破血流,遇事不懂就问,我一定会倾囊相助。”
“我想当队长。”
“为什么?”方诺诧异。
“益果果是我的项目,我想亲手栽培。”
方诺有些失望,“我带的不好吗?”
“那是你,不是我。”明言的眼神里渗透着倔强,以至于让方诺动摇了对他的判断力和信任感。
两人对视着,许久没有言语交流。
“明白了,或许一开始你就想这么做。”方诺轻笑,仿佛看穿了一切,“项目是你的,你带队无可厚非。”
方诺暂停了两分钟,她在等明言挽留,然而并没有等来他的邀请。
“你……果真志向远大。”方诺贻笑大方,抱有一丝遗憾。
既然明言尊口难开,她选择主动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