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林悦莹有点吓到,再加上这个人盯着时无一那么久,行动实在可疑,所以也没之前那般激动,反而退后了半步。
旁边有人见此,好心劝解,“小姑娘别怕,这个节目是固定的,每年都会选一个人上去,上面会有人告诉你要如何做,完成之后还有奖励嘞,别担心。”
旁人跟着附和安慰,见大家都这么说,林悦莹只好放下心底小小的疑虑,不再躲避表演者的视线。
这人还是像之前那样,仔细打量林悦莹,但这次他没有走,而是举起桦铃悬在林悦莹脸前,拍了拍三下铃杆,三声铃响过后,又举着桦铃围绕她的头顶环绕了三圈。
一系列的动作看得林悦莹和时无一两人一头雾水,反而四周的看客先反应了过来,兴奋雀跃,他们欢呼着,一拥而上,推耸着林悦莹,企图将她推向花车。
“你们干什么?”林悦莹这次真被吓到了,小脸刷的一下全白了。
时无一死死抓着她的手,用力挤开面前的人,可总是源源不断地有新的人涌上来,隔开两人,开始强行掰开她们紧握的手,嘴里还振振有词。
“这大过节的,配合一下嘛,别扫了大家的兴!”
“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去露个脸,别矫情了。”
无数双手扯在时无一身上,来抓她的人都带着面具,因为拉扯,身上传来疼痛的感觉,心底的恐慌如杂草般生长。
她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何允许每个人都在这天戴上面具。
这是狂欢的一天,被压迫了一整年的人们在这一天里,谁也不认识谁,躲在面具后面可以尽情发泄。
四周锣鼓喧天,浓厚的节日气氛掩盖住这里小小的动静。
林悦莹望见时无一快被人群淹没的身子,急切地大喊:“我会配合我会配合!你们不要动我的朋友!”
她喊了好多遍,周围的涌动才稍微平静了些,林悦莹这才看到时无一和自己紧握的手上满是抓痕,赶忙上前,握住她的双手。
“不能去!”时无一顾不上自己狼狈的模样,此时她非常确定心底这股莫名的恐惧,若隐若现的危机似乎就要露出尾巴,但她还捉不住,即使这样,她依然很清楚不能让林悦莹离开眼前。
她的拒绝还没得到回应,周围的人又不乐意了。
“哪家的大小姐啊?不愿意上街就回家呆着去啊,毛病真多。”
“这大过年的,干嘛弄得大家这么尴尬?”
“兄弟,要不你换个人吧?”最后一句是对那名表演者说的,圣火花车已经经过这里到前面去了,表演者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举起手中的桦铃笔直指向林悦莹,显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林悦莹虽然仍旧充满不安,但还是尽力挤出笑容,宽慰时无一。
忽然看到人群中挤过来的一个人影,她眼前一亮,赶忙向那人挥起手,见那人接受到示意,并向这边靠近,她才放心松手,可时无一却还紧紧抓着她。
“你们在干嘛呢?”霁影终于挤了过来,一瞬间就注意到这里微妙的气氛。
林悦莹简单解释了几句,霁影立刻了解,拍拍时无一的肩膀,劝慰道:“原来你这么怕生啊!没事,就是一个表演而已,很快结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抚上时无一的手腕。
不知道霁影用了什么法子,时无一手腕突然一阵酸疼,一吃痛便放开了手。
花车渐行渐远,因为时无一的阻拦耽误了不少时间,周围的人又开始推推搡搡,林悦莹生怕她又受到伤害,匆忙转身跟着那名表演者追上花车。
“不能去!”时无一大喊。
林悦莹边赶路边回头,向她笑了笑。
“没事,只是一个表演,我去去就回。”
她还想追过去,四周的人群不约而同涌到面前,耳边还有不断劝慰的声音,让她懂事点,大方点,不要再扫了大家的兴……
一只手抓住了她,用力一扯,将她从嘈杂的人群中拉了出来。
“别追了。”霁影平淡的声音如一颗小石子,敲了敲她不冷静的大脑。
她回头,对上霁影的眼睛,他的脸毫无遮拦,暴露在面具人群中格外显眼,在那墨若幽井般的黑瞳的注视下,她竟拉回了不少理智,“为何要阻拦我?”
霁影从容一笑,安慰道:“你太紧张了,放松点,她只是去参加表演。”
她低下头,看着抓住自己不放的手,似半开玩笑地低声道:“看来你与我作对,和你戴不戴面具没有丝毫关系。”
霁影心中一怔,眸中的笑意淡去几分,手的力道松了些,时无一趁机将手挣脱出来。
“柏容呢?”
“不知道,走丢了。”
“我要去前面看看。”她指了指圣火花车的方向,特意回头,轻声询问,“要一起去看悦莹的表演吗?”
灯火映照着霁影的半张脸,他的五官比寻常人要深邃一些,尤其在这种灯影朦胧的场景下显得更不可测,另外半张脸没入黑暗中,如同夜色给他戴上的面具,他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声音低沉,“当然要去。”
月鲜楼无疑是最佳观景点,它位于大街中间位置,勇士花车队和年兽车最终决战,正好就在月鲜楼门口。
玉阁的人并没有上街,而是留在月鲜楼,窗边原本是古巫弟子的位置,但古巫弟子几乎都出去了,所以栾六安领着一众弟子趁机鸠占鹊巢,霸占了最佳位置。
由于是最终场所,所以等了好久,才等到两方花车靠近。
“看到了看到了!”涂虹一下子精神抖擞,扯着贺昀的衣袖亢奋个不停。
听到她的大喊,主桌上的人也来了兴致,在城主和城主夫人的带领下,纷纷往窗边靠近。
两边的花车果然只相离一条街,勇士花车队已经进入备战状态,巨型弓在人为的操纵下调整着角度,年兽车周身其余的灯被点亮,身形看上去比刚才大了整整一倍,场面极其盛大隆重。
宾客们围绕在城主身边说着好话,城主和城主夫人礼貌谦和,两位涉世不深的公子却早已被夸得满脸通红,十分不好意思。
三楼上来一个护城卫的人,一出现就引起城主的注意,顿时觉察异常,与城主夫人互换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立马招待起城主面前的宾客。
要说来的宾客大部分也都是官家,极有眼色,识相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城主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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