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医手指隔着丝帕触在齐婕妤腕上。
半刻钟后,袁太医站直对竹君躬身回道:“殿下,齐婕妤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火有些旺盛,再加上这几日雨多湿热,难免身子不爽。”
“那便好!”竹君示意荣娘递给袁太医纸笔,“就劳烦太医为齐婕妤开一剂药方,让她身体早日康复!”
“殿下,只是些许湿热,不用劳烦太医开药,回去多喝些清茶不就好了?”
齐婕妤在旁边颇为心虚的收回手腕,偷偷斜了几眼袁太医,又看向上位的竹君,一边心里揣测着她的用意,一边开口说道。
“这怎么可以齐婕妤。”竹君有些嗔怪道:“身子是自己的,自然要小心看护,哪有生了病不吃药的道理。”
“殿下,只是一点小病,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既然是小病,还是能免则免吧!”齐婕妤毫不松口,不答应吃药的事。
旁边袁太医回答道:“殿下,齐婕妤的病情不重,只要平日里多吃些清淡的饮食,再平心静气些,自会不药而愈!”
“这样啊……!”竹君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不吃药就不吃药。”
齐婕妤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又听竹君接着问袁太医道:“那齐婕妤除了心火旺盛,体内湿热可还有其他的大病?”
“回殿下,并无其他大碍!”
“既然无碍,那就劳烦太医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
袁太医一走,殿内的气氛又渐渐变得活跃,其他几位妃嫔低声交谈着,竹君也坐在上首和齐婕妤继续说话。
“齐婕妤,刚才太医说你心火甚旺,可是平日里有什么烦心的事?”
齐婕妤笑道:“殿下说笑了,能有什么烦心之事,无非就是宫中那些不懂事的奴才惹人烦心而已。”
竹君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不经意道:“那这些日子,齐婕妤是宫中事务忙碌?”
“确实是这样。”齐婕妤面色很是不快道:“殿下,您也知道前几日里狱肆里出了疫病,这事弄得整个宫中人心惶惶的,臣妾宫里的奴才笨手笨脚,让他们把殿内打扫干净些都做不好,气得臣妾啊!”
齐婕妤掩面做委屈状。
竹君笑着附和了几句。
过不了多久,众妃嫔拜别,临行之际,竹君开口道:“齐婕妤你走什么走?”
齐婕妤奇怪,道:“自然是回宫啊?怎么,殿下想要留着臣妾一同用膳?”
“用膳倒是不必了,齐婕妤宫中的膳**致,不是本宫宫中的厨子能够比的上的。”竹君笑着继续说道:“本宫之所以留下婕妤,是因为婕妤忘了一件事?”
齐婕妤仔细想了一圈,左右记不起有什么事忘了,便开口问道:“嫔妾记性不好,不知殿下说的事,是什么事?”
“抄书的事啊?”竹君的话音刚落,荣娘身后一个小宫女端着一个漆盘走了出来,盘子上是整整齐齐的一摞书。
“齐婕妤,您的女四书还没有抄呢!”荣娘笑着接过漆盘捧到齐婕妤面前。
齐婕妤看着面前的一摞书,面色变得极差。
“殿下,您这是何意?”
“先前婕妤身体抱恙,本宫罚你抄的书没办法抄,这倒没什么,不过如今身子大好,这先前欠着的东西,还是要补上的为好!”
其他妃嫔面面相觑,看着两人在殿上对峙,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存着看好戏的心态安静的在旁边看戏。
齐婕妤这下再也装不住面上的虚假笑容,脸色一转对着竹君冷笑道:“王姬殿下,本宫称你一句‘殿下’,对你恭敬有加,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在本宫的头上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婕妤为什么这么说?”竹君讶异。
“路竹君,你不用装作不知!”齐婕妤想要上前靠近竹君,被荣娘往边上一挪堵住她的路。
齐婕妤靠不近竹君,生气着叫喊道:“本宫是王上的妃嫔,你是王上的子嗣,论起来你应该叫本宫一声母妃。不过你现在拿着凤印,要执掌后宫,本宫心善,不忍落了你的面子,也就当作没看见了。结果你居然对本宫不敬,不止向王上进献谗言夺了本宫养护十四公子的权力,现在居然敢罚本宫镌抄,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齐婕妤猛然发难让殿中的人俱是一愣,尽管竹君早有防备,也被齐婕妤这宛若泼妇骂街一样的姿态弄得满头黑线。
听到齐婕妤叫嚣,竹君坐在位上忍不住扶额,其他嫔妃俱是在心中嘲笑齐婕妤。
“母妃?你也配?”竹君的声音寒冷如刀,随着竹君话音落下,刚才进入殿中的那些宫女又从殿中走出,将齐婕妤狠狠抓住,按压地跪在地上。
“你刚才说本宫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先不说这事有没有,就算是有,你齐婕妤也得给本宫好好受着。”
竹君走下座位,站在齐婕妤面前。齐婕妤被人用力按住后脑勺,不能抬头,只能狠狠地看着竹君穿着木屐的脚走近。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本宫是王后所出,是这齐国嫡出的王姬,而你不过是齐国宫中一个小小的妃嫔而已,还是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嫔。”竹君伸手抬起齐婕妤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说道:“若是你有子嗣,本宫可能还要忌惮你几分,但你一个入宫多年还没有生下孩子的人,本宫给你一个好脸色,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赏了。”
齐婕妤面色凶狠,叫骂道:“恩赏?路竹君,你可要知道,本宫是齐家的人,就算是王上也要对本宫礼敬有加,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居然敢这样对本宫。”
“齐家?”竹君冷笑一声,示意按住齐婕妤的宫女掰直她的头。
“啪——!”竹君狠狠在齐婕妤脸上甩了一巴掌,其他嫔妃原本还看着好戏窃窃私语,看到这一幕,立马变得缄默,月美人更是直接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挨了一巴掌,齐婕妤微微有些失神,转而开始不停骂竹君。
荣娘放下漆盘,娉婷袅娜的走过来,手疾眼快的用手帕堵住齐婕妤的嘴。
“齐婕妤言语无礼,荣娘,掌嘴!”竹君淡淡甩下这句话,荣娘甜笑着应了一声,甩开膀子狠狠地招呼齐婕妤。
竹君杏眼扫过殿内众人一圈,对上竹君双眼,所有人都不自觉低下头。
刚才悄悄说了竹君坏话的八公子生母更是心中慌乱。
“你们齐家有大功,先帝特以国名赐予齐家为姓,若是齐家之人,本宫自然要礼让三分。但是……”
竹君轻轻环绕殿内走了一圈,停到齐婕妤面前。
竹君示意荣娘停手,“但是你一个入了宫的女子,本宫无论怎样收拾你,齐家可都不能有半点的怨言,知道吗?”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齐婕妤面颊肿胀,含糊不清道。
“哼,荣娘,继续。”
“是!”
“打完了,就带齐婕妤去静阁,那里清净,让婕妤把十遍女四书抄完。哦,对了!还有让婕妤抄二十本佛经,婕妤性子燥,得好好休养一下心性。什么时候抄完了,就什么时候让婕妤回去。”
“是。”
【】
众妃嫔散去,黄容华最后一个离开,眼睁睁看着宫人将凄惨的齐婕妤押到静阁。
坐在轿辇之上,黄容华闭目养神,旁边跟着郭嬷嬷。
“主子,您看今日王姬到底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立威呗!”黄容华嗤笑道,“今天的事你没看清吗?先用齐婕妤来给宫里的人一个下马威,再送给本宫胭脂水粉,好好告诫了本宫一番。”
“这齐婕妤挨罚奴倒是能够理解,她素来猖狂,但是王姬为什么把注意打到我们身上?”
“谁让本宫在宫中受宠呢?这出头鸟,总要被先打的。”黄容华冷笑。
“那主子,咱们该……”郭嬷嬷做了个先下手为强的手势。
“急什么!”黄容华打断郭嬷嬷道:“咱们最近可是很安分的,王姬要找茬,也得讲讲道理啊!”
“且先看着吧!过几天,还得有人倒霉呢!告诉宫里的人,最近给本宫安分些!”
“是!”
【】
涤蕊宫中,已经走了的袁太医去而复返。
“袁太医,可有查出齐婕妤有何异样?”竹君让荣娘奉上热茶,询问道。
袁太医摸摸胡须,不确定道:“殿下,老臣为齐婕妤把脉,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竹君反问,但看见袁太医犹豫的样子,接着说道:“太医不用担忧,有什么话尽管直言便是。”
“好叫殿下得知。”袁太医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老臣为齐婕妤把脉之时,发现婕妤好像有服食过暖身草的迹象。”
“暖身草,那是什么东西,补药吗?”竹君疑惑。
“殿下说的对,说的也不对!”袁太医解释道:“这暖身草确实是一味补药,而且是少见的珍惜补药,只是它的药性有些特殊。”
“怎么个特殊?”
“它是转供于女子的补药,主要的功效是作用于无法生育的女子。只是这暖身草的药性虽好,却太过猛烈,一旦服食,就必须在一月之内身怀有孕,不然的话服药之人会气血翻腾而死。而且就算侥幸在一月之内身怀有孕,服药之人在生下孩子之前还要一直服药,而此时,孕妇必定苦痛难当,还会损毁容貌,可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去吃这种药。”
“确实啊!以齐婕妤的性子,不像是会吃这种药的人。”竹君沉吟道:“而且,她怎么会保证一定会在一月之内身怀有孕,宫中这么多妃嫔。”
袁太医在旁听着竹君的沉吟,心中突然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殿下……”
“何事?”
“老臣、老臣想到有一种可能,确有一种方法能够让人能在一月之内身怀有孕。”
“什么方法?”竹君立马问道。
“有一种前朝宫中传出来的药,名叫‘百妇啼’,能够让天生无孕的男女有孕,但是此药药性很是阴毒。”
“有多阴毒?”
“当日服食此药,当晚交合一日就可有孕,而且如服药之人不同,生下孩子的性别还可以选择。”
“选择?”竹君惊奇。
“若女子服药,药性自女子身体进入男子体内,生下的孩子必定是女孩。若男子服药,药性自男子身体进入女子体内,那生下的孩子必定是男孩。”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阴毒的地方。”
“不,殿下。”袁太医摇头道:“此药阴毒的地方在于,一旦使用此药,男女自此以后就再也不能生育,而且用药者会大大折损寿命。故而此药除了那些天生不能有孕的人,一般不用有人会用。”
“看来齐婕妤很有可能得到这种‘好东西’啊!”竹君感叹了一句。
“袁太医,怎样确定齐婕妤一定服食里暖身草呢?。”
“这很简单,只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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