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声渐大,青州的冬季今年来的更为冷冽。
汲水县。
靠山村,备好木柴和粮食的钟家,却对此没有太多寒冷的感觉。
清晨的时候,负责喂养牲畜的老三起了个大早,先抄着手去临时盖好的窝棚那边看看,添了不少麦秸用来防寒的猪圈和鸡窝里,长成了的猪仔和鸡雏正依偎着取暖。
便伸手在旁边的屋里拽出些麦麸和磨好的杂豆,添了些水就撒到食槽里:“啰啰啰!开饭开饭!你们先吃着!”又在旁边找来些事先准备好给牲口吃的劣粗盐,同样撒进满满的槽里,看着那些猪仔和鸡雏吃的争先恐后,憨厚的脸上终于带了欣慰的笑容。
现在家里养的小四十只蛋鸡,四五只打鸣的公鸡,以及七头都是能下崽的母猪,两头调教好的耕牛,在这个冬天让他给养得,都是肥肥壮壮,健健康康的没啥毛病。
年前杀头小猪再宰三五只鸡,就能伺候全家和来客,出了正月还能有余。
钟家要过个有硬菜的肥年!
喂完鸡雏和猪仔,又在旁边屋里拽出准备好的草料,同样添了麦麸和杂豆,等多撒了两把粗盐进去,老三钟谦鞱才端着木盆来到牛棚这边:“你们夫妻吃的好点!”
这两头耕牛可是家里的宝贝,寻常吃的大盐,比他们这些人吃的量都多!
谁让人家下死力气干活呢?
等他忙活完这些,喂完牲口又检查了趟粮仓,这才拍拍身上的雪花算是完事。
钟家的厨房那边,切菜的声音和妯娌们谈笑的声音同时出现,随着下锅炒菜的烹油声和柴火烧的旺旺的噼啪声,伴随着烟气,饭菜的香味同样在院落里弥漫开来。
顺手捡起找到的七八个鸡蛋,他在雪里擦了擦就送到厨房,留作备用。
这同样是好东西。
在乡下,鸡蛋能当做硬通货,贫苦人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当然富裕起来的钟家,已经不用再多么节省,先把刚拾的鸡蛋擦干净放在旁边的篮子里,又拿出先前拾的鸡蛋单独放进蒸笼底下,准备弄个蛋羹给孩子和娘吃。
家里还有两个未满周岁的幼儿,以及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呢!
古人以孝道为首。
钟家,大家都朴实,自然更重视对老人的孝顺。
等三个妯娌都忙活完早餐,单独蒸出来的大碗的蛋羹同样备好,撒了点酱油和葱花,就端在旁边,等着给两个孩子和家里的老婆婆吃,有剩的才是稍大些的孩子。
毕竟除了六岁的钟信田,老二和老三还各有个3岁的女娃娃。
(PS:老二还有个女娃娃这里加上忘记了勿怪)
不过间歇时。
钟彭氏却拄着拐杖来到厨房:“…咳咳!”发出声音。
旁边,三个妯娌停下手头的活计:“…娘你怎么过来了?”老大媳妇擦擦手过去搀扶:“这边油烟那么呛人,您这么大的岁数,进来了若是熏到了那该咋办啊?!”
老二媳妇和老大媳妇都点头:“这里我们仨人就都能忙活过来!”
钟彭氏却还是摆手:“这点烟算什么?”
她年轻时比这更呛!
语气微顿,嘴里的话在脑海里稍稍组织了组织:“你们仨妯娌,近来可还好?”她板着脸变成了严肃的婆婆:“最近啊,我心里总有点什么话,想和你们说说!”
三个妯娌有点惊愕:“…婆婆您这是要说什么?”她们还有点懵。
毕竟最近家里似乎没遇到啥事。
钟彭氏还是板着脸的严肃婆婆模样:“…最近家里,清闲了不少对吧?”
看着三个妯娌疑惑的模样,还是淡淡开口:“…有些事不该我说,但也该我说!”她继续组织着语言:“咱钟家现在的男丁,总得多点,才能人丁兴旺对吧?”
这话说完,这三个媳妇的面颊顿时泛起红晕:“这这这…”
钟彭氏没管她们的羞涩。
继续开口说道:“女人家家的,有啥事能怕羞了啊?”她拄着拐杖:“咱钟家得人丁兴旺起来才行,这事还是靠你们妯娌三个,清闲了就多劳累点,还能咋样?”
只是这些话说完,她就板着脸拄着拐杖转身:“尤其是老大媳妇得注意!”
等钟彭氏离开厨房以后。
里面。
三个妯娌还是脸色红红,但最起码年纪相仿还能说点什么。
老大媳妇的脸色更是通红:“你看咱婆婆说的,真是羞死人!”她捂住滚烫的脸:“话虽然对,但我寻思着也应该有档子事该注意,但的确就是没得办法啊!”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都是二十余岁:“婆婆说的对,嫂子说的也对!”
没敢应声。
对此老大媳妇叹气:“生了石头以后,晚上都龙精虎猛的!”
她红着脸蛋,声音里也有些委屈:“但没奈何肚子就是大不起来!”说着她问两个妯娌:“你俩晚上的时候…和俩叔叔是咋弄得啊?”这话更是让两人羞涩起来。
三个妯娌在厨房里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轻声说起来:“…就那样…翘起…”
脸蛋红红。
时而还发出粗重的呼吸,瞪大了眼睛,大开眼界的模样。
等旁边的早饭终于都准备好的时候,老大媳妇才惊讶的点头:“…你们俩懂得花样…这么多啊?”她脸蛋红的极了:“…等到了晚上…我晚上就和我那口子说说!”
老二和老三媳妇都红着脸抿嘴轻笑:“…这都是家里事先准备的册子呢!”
老大媳妇有点尴尬:“…我家就没准备呢?”
语气微顿。
还是叹气:“不是肚子真有啥事吧?”她看着窗外带着两个妹妹玩耍的钟石头:“当时石头这孩子出生,我家那口子就去山里给我捉鸟吃补身子…”
她心里有点难受:“当时咱家穷,去捉鸟都带不了干粮,只能喝点泉水吃点酸枣挨一天,等晚上回来再啃点杂粮面的馒头算吃饭。”老大媳妇眼圈红红:“要是就石头这一个孩子,不再生上两个,多让钟家人丁兴旺,那咱当女子的可真是罪过呀!”(PS:这里只是以古代女人的想法描述,不掺杂任何现代想法,如有冒犯还望勿怪。)
两个弟媳又是过去劝阻,三个妯娌的关系毕竟不错,算是姐妹也不为过,现在又多说了两句,出了点晚上的建议和花样,然后才都红着脸端着早餐出门开饭。
在外面趁着风雪渐停,摆好桌子准备开饭的钟家哥仨,有点疑惑。
自家媳妇咋脸都红成这样?
尤其是老钟谦鞍,性格现在沉稳了不少,刚想凑过去问问,就被自家媳妇轻轻掐了腰,还被红扑扑的脸蛋上那眼眸给白了一下:“…咕咚!”下意识就咽了口唾沫!
旁边的老二钟谦靬和老三钟谦鞱,看着自个媳妇心里同样似是被拨料了几分。
而就在旁边家里的祠堂内部。
“嗖——”
凭空有道虚幻的人影出现:“…唔…好晕!”
钟诚趴在地上,清秀的脸上带着晕车般的神色:“…难受!”只是伸手使劲揉脸的时候,有点愕然的看着眼前白皙的手臂:“…这是我那应该被晒得黝黑的胳膊?”
颤抖着翻过来看着手心:“…这是我那干农活导致满是老茧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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