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叔满脸的诧异。
那表情，明明就是完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少，您，您这是做什么？”臧叔好奇的问，“还有您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寒朝歌紧紧抓住臧叔衣领的手并未松开，臧叔也没有躲避的意思。
但是表情上的差异，却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装出来的话，那能装成这样子，也真的是太可怕了。
臧青看着自己父亲的惊恐诧异，那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平心而论，虽然面前这么多证据都指向了这边，虽然自己的父亲是有可疑之处的。
但，臧青并不觉得，凶手会是自己的父亲。
他在老宅一待就是大半辈子，几十年的光阴啊。
除了寒家老宅，似乎在父亲再也没有了牵挂和羁绊。
这个地方，可是他付出了大半辈子心血的地方啊。
他亲眼看着寒少出生，亲眼见证着老爷子一路走来的坎坷，甚至还跟寒少的爸爸一起长大……
这样的轻易，怎么可能会是害了寒少父亲的凶手呢？
至少在臧青看来，爸爸不可能的。
因为寒氏一族的荣辱，对于臧家父子来说，也是他们的荣辱。
他们早就在几十年前，和寒氏一族的荣辱融为一体。
“臧叔，不要怪我没有给你留过机会，是你不好好珍惜的。”寒朝歌的眼底是冷漠的空洞。
他将臧叔手中的菜都夺过来丢在地上。
啪啦——
青菜都散落了一地。
犹如在场所有人的心，一起跟着散落。
臧叔的脸上，依旧都是疑惑和无辜：“寒少，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是老爷子让我去买的菜的，不信您可以问老爷子。”
“我说的不是买菜。”
“不是买菜的话，还有什么？”臧叔疑惑问道。
寒朝歌眼神透着寒光：“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经有证据了，并不是你随随便便辩驳几句，就能将这件事给蒙混过关的。”
“我……”臧叔表情为难，“老爷，您看这……”
“寒少，您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吧，您先松开我，咱们慢慢说。”臧叔好言相劝。
这一刻，甚至就连江暮曦也觉得，应该是误会臧叔了。
应该不是臧叔吧。
不然的话，臧叔现在这样的反应，也真的太恐怖了。
明明就是一个恭敬和善的老人，是为寒家付出了一辈子心血的老人，如果就连这样的老人都是在假装的，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呢？
寒老爷子也开口：“对啊朝歌，不管怎么样，你先松开，咱们好好说。”
寒朝歌将这些话都听到了耳朵里，但是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反而就这么审视着臧叔，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发现端倪。
可，寒朝歌并没有。
臧叔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常，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谎。
时间仿佛就在此刻凝固了，寒朝歌的手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
臧青内心的弦再也绷不住，他也不忍上前求情：“寒少，求您给我爸一次解释的机会，我也不相信，我爸会是……”
臧青的话，欲言又止。
但，这些年臧青从未因为任何事求过寒朝歌。
这是第一次，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对寒朝歌求情。
江暮曦也拉了拉寒朝歌的衣袖：“朝朝，不要着急，咱们慢慢说。”
寒朝歌的手，终于松开。
臧叔也长舒一口气。
他迅速来到老爷子身边，然后朝着老爷子恭敬的鞠了个躬：“老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寒老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眼神复杂。
环视现场一圈，老爷子长叹一口气：“都来书房谈吧。”
这话落下，老爷子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走廊略暗淡的灯光下，老爷子似乎瞬间就衰老了很多。
他一个人倒背着手走在最前面，只留给他人一落寞的背影。
这个背影并不能让人看穿他的内心，就如同，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一样。
但即便如此，寒朝歌还是能感觉到老爷子的孤寂。
“老爷，您慢点。”臧叔赶紧追上去，搀扶着老爷子朝着书房走去。
寒朝歌和江暮曦等人，也都追了上去。
……
书房里。
现场是死一般的沉寂。
每个人都在沉默，但，所有人能看到的，只是别人的表情，却没有人能看穿对方的内心，也没人知道，每个人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朝朝，现在这里没别人，你到底是想要调查什么，现在就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吧。”
是寒老爷子率先发了话。
寒老爷子的话音落下，寒朝歌点了点头，他起身，缓缓的朝着臧叔走近。
在臧叔的面前站了几秒钟后，他却迟迟没有开口，而是再次朝着寒老爷子的身边走来。
“爷爷，您还记不记得，我们寒家，十年前的凄惨？”
终于，寒朝歌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
听闻十年前这几个字，寒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一开始虽然不知道寒朝歌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却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他如此的激动和失态。
果不其然。
“十年前，我爸妈的飞机失事，我永远的失去了他们，这件事，是我心头的疼，也是爷爷您心头的巨疼，是我们整个寒家，都挥之不去的阴霾。”
寒朝歌继续说着，
“当年，虽然我也曾经怀疑过飞机失事的缘故，但到底是年少，很多事情都没能有什么头绪，但是现在，现在不同了，现在我已经接管了寒氏，我也带着寒氏在y国更上一层楼，甚至现在，当年的很多事情，也慢慢浮出水面。”
“所以现在，是应该好好的，将十年前的债，算算清楚了。”
寒朝歌一字一顿，说话的时间，他的目光并未从现场每一个人的身上移开。
“当年的事情浮出水面？都是有什么浮出水面了？”老爷子问道。
寒朝歌的态度严肃，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就比如，有人一直在暗中阻止着我调查，甚至，还想杀了我和暮暮。”
话音落下，江暮曦也将目光锁定在了臧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