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月居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了。唯心早已将被子和洗漱用品准备好,并熏上了艾草。
梳洗完之后的若虞已然是极其疲累。伴着若有若无艾草的气息,她极快的堕入了梦里。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远处有一点白光。她试图走近,意识模糊恍然之时,她隐隐约约看到一抹朦胧的白色的人影。不知为何她竟对这抹白光有几分熟悉之感。只见白光钻进她的体内,她感到一股力量似水般滋润了她的丹田,整个身体轻畅了不少。
而此时的落月居,一个黑影迅速的从窗外掠过。速度之快,就连树上的夜蝉也未曾被惊扰,依旧快乐的吟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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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若虞倚在藏书阁的书架上,随手从旁边的书堆里取了一本古籍翻阅着,身旁已经累了一摞看完的书。虽然这些字都与她之前了解的不同,但是不知为何,当这些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竟然能够完全理解。李府的藏书阁面积极为庞大,各式各样的书和卷轴应有尽有。这两日内,父亲给她的任务就是从古籍中了解命术的体系结构以及类型。
这两日她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阅读古籍上,除了睡觉以外其他时间都呆在了藏书阁。直至现在她才对命术有了一些基础的理解。命力按属性分可大致分为光,暗,金,木,水,火,土几种类型,也有从这几种属性中产生衍变的属性。
她手上的这个古籍描写了命术的来源,她翻开书页。据书中描写,命术的诞生是和一名叫尧的男子有关,具体古籍也未曾记载。最开始的承昀大陆与现世的古代相差无几,并没有任何与命术有关的事物出现,整个板块分裂成数个小国家。
但有一日,一个叫明国的小国境内突然出现了一位名为尧的男子。他能够呼风唤雨,甚是神奇。最开始当时明国的王以为只是谣言,下令将传播的人全部收监。但直到一次天灾中尧独身拯救了一个城镇,而朝中派去的官兵几乎全部覆灭,他才不得不相信事实。在民众的心中尧已然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王心中害怕不已,却又奈何他不得。他生怕尧动摇自己的王权,于是将尧召入殿中。未想到尧对他的王位丝毫不感兴趣,他声称自己是神,来救赎这个平庸的凡世。还放言要帮他统治整个大陆。王大喜,当即封尧为护国神,将他奉为座上宾。
尧没有辜负他的希冀,短短几个月内,整个大陆实现了统一。而尧似乎还未达成他的想法,他朝刚刚的登基的皇帝询问是否希望得到自己的力量,告诉皇帝自己的力量可以传承子子代代,并可以延年益寿。
皇帝大喜过胜,连忙答应,他便与皇帝分享了自己的心头血,并教与皇帝修习之法。不过他与皇帝也形成了一种名为叫作于献契的契约。他告诉皇帝,自己的力量过于庞大,如果没有契约的加持,皇帝原本的身体受不住他的力量,但契约形成后他要求皇帝也传承这份力量于他人。皇帝当时已经十分信赖尧,将这份力量传承给近亲并无太大的益处,另,没有什么力量比尧的原血更加强大,就算他分散了命力,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加强大。他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他的条件。
尧的原血中蕴含了大量的命力,他瞬间便达到了命帝的水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继承了尧的其中一个火属性,他的命器是一只巨大的火龙。他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了近亲与几个信任的世家,这段时间内整个明国到达了巅峰,呈现出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尧突然不见了。
皇帝心中惶恐,一边全副精力的修炼,一边培养出一队忠诚于他的精兵,日日寻找尧的踪影,朝中政事也放在了一边。
几个月后,几个地区突然发出暴乱。有旧党想要复国的,有想要自立为王的。皇帝大惊,连忙派兵镇压,却不想对面也掌握了命术,甚至出现了拥有命力的神兽和灵草,整片大陆开始暴乱,长达百年的战争时代从这里正式拉开了帷幕,短短几年,整片大陆生灵涂炭,人数骤减,而再也无人见过尧的踪影。
若虞读的津津有味,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历史跟读玄幻小说似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长发上,整幅画面如相片般美好。
突然,这幅美好的景象被打破了。
“你想知道后来皇帝的下场吗。”一个冷漠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若虞看书看得入迷,丝毫没发觉藏书阁何时又进了人,一时间惊的没站稳,滑了一下,古籍掉到了地上。
她带着一分薄怒回过头看,一个年岁与她差不多的清秀少年身着一袭水蓝色的长袍玉树临风的站在她身后,他比她差不多高出了一个头,俊秀的双眼直盯着她,目光内竟是遮不住的鄙夷。
“皇帝没了尧,自是什么也不是。最后,他被灭国了。”少年语气冰冷,那句什么也不是被他咬的极其重,字里行间的深意满满当当。
她抬眸悠悠的看向少年,少年的目光也毫不示弱的回瞪着她。
若虞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给魔鬼留余地!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她平静下来,捡起地上的古籍,又拍了拍。毫不在意的继续往后看,少年又开口嘲讽道。“与其在这里花时间看这种打不着边的野史,不如花时间想想怎么把你自己的命器召出来吧。李家有你这种废物真是丢人。”
臭小子!
若虞合上手里的古籍,平静的看向少年,唇边绽出一抹淡漠的笑。“阁下这么了解我,还真是劳费您的心血了。我就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小女子,就不用您在我身上煞费苦心了。”
少年看着她悠然自得的模样,气的一时语塞,“你!厚颜无耻!不跟你这种废物浪费时间。”说罢,他一挥袖子,气哼哼的走了开,上了藏书阁的楼梯,脚步把木质的楼梯踩的蹬蹬作响。
若虞摇了摇头,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也不知哪里惹着他了,竟生出如此大的火气。想必他就是那日自己未曾见着的泓哥儿罢。
一时间被搅了心神,看书的心境也没了,她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正午的太阳晒得正起劲。
也是时候该回去吃饭了,她一边思索着一边把看过的书全部归还到书架上,打算出藏书阁的时候,突然看到架子的最里边有一本落了尘的书。
好奇心使然,她把那本书拿了出来。书本的封面上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掸了掸灰,发现每次她想试图翻开这本书时,它却似加上什么封印似的,竟是纹丝不动。
这真是奇了。
她伸手触摸上这本书的封面,封面上的字灼热滚烫,
这么牛逼,肯定是好东西啊!
不行,一定要把这本书打开看看,到底里面写了什么东西。
若虞暗暗的下定决心后,鬼迷心窍的把这本书揣进了怀里,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将它带离了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