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得都是真的。范相也说这是好形势。”赵兴宝极力让她相信:“但是任将军不遵从朕的旨意,一直压了这么些兵力在边关,这已经让诸国都有些恼怒了。觉得我们是不信任他们,两边的贸易往来也不能正常。”
“将军不从,也定是为了皇上,为了赵国好的。”李珺只道。
“这,大概是吧!”赵兴宝应得勉强。“他可能太怕再有人侵犯,但是他没有看到,朕同范相等人为大赵国做下的那些改变。”
这话让李珺顿时失望地抬头看他:“皇上,您恐怕是忘了,将军曾经为您和这江山出生入死?如今您在这平安盛世中大展拳脚,他还在为您出生入死,并没有享一时荣华,您却已经对他横加指责,同万人一起置他于流言蜚语、大逆不道之中。”
“为了朕?朕让他让他大逆不道?”赵兴宝突然嗤了一声。“朕何曾想要坐这位置?朕何曾想要这样的庇佑?朕何曾想要这样一个兄弟?
但是现在朕想要做的好一些,父王、王妃支持,他却不支持?”
李珺反问:“皇上都不想要?可是您在想要皇后能嫁给您时是想要得到这皇位,不是吗?否则皇太后也不会如此就同意了皇后嫁给皇上您!”
“你,你胡说什么!”赵兴宝突然生了气。
李珺立刻知趣地跪下:“臣女实话实说。”
赵兴宝又垂了手:“是,那时朕迫切想要赢过平王,这样圊卓、太后就能高看朕一眼。是任将军一直帮了朕。”
“多谢皇上承认。”李珺又拜了一次。
“你不用下跪,起来吧!”赵兴宝无奈道。
李珺还是未动。
“你……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他了吧?”赵兴宝问。
“是。”
“所以,朕召他回来不是很好,清郡应该也会担心他的安危。”
“是,臣女知道他和军士们就快要断了粮草,所以才着急地为他们想办法。”李珺还是回答地滴水不漏:“此刻要想办法赶紧为他们送去!”
“送去,你这大批粮草,路上可是危险的很。”
“臣女打算亲自护送去。”李珺又道。
“什么!”赵兴宝惊讶:“朕今日召你来,其实就是想劝你不要盲目地为让筹集这些粮草金银。你护送了这么些粮草去,还不如书信一封替朕劝劝他早些回来。”
“臣女心意已定。”李珺再次强调。
“你,你怎么现在也学他这臭脾气?你们这是仗着朕不会处罚你们?”赵兴宝气结。
“臣女知道任将军是为了皇上,所以恳请皇上也能最后相信他一次,能够派人护送臣女押送这些粮草。”李珺恳求道。
“你,朕预备劝你,反倒被你将一军?”赵兴宝听了,气得直摇头。
“圣上英明!”李珺喊道。
“不用恭维我,这些话,我一日能听几百遍。”赵兴宝转过身去,不想理睬李珺。
“臣女只求皇上这一回。”李珺再次跪拜。
“你这是让朕左右为难。”
“这钱财不是朝廷出的,但是皇上您拍了人护送去,说不定任将军本来就只是气皇上您不信任他,此刻见了便能理解皇上,回心转意呢?”
赵兴宝慢慢转身,似乎被李珺说动。
“可是……”
“皇上您怎么算都是赚了。”
“朕不是为你这些说辞。”赵兴宝叹气。
“但是今日你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朕答应你。”赵兴宝终于松口。
“多谢皇上!”李珺立刻拜谢。
因为赵兴宝的改口,李珺仿佛又见到了之前那个热心善良的赵兴宝。她希望任渲之前的一路相护之功没有白费。
“皇后娘娘还好吧?”李珺问。“前阵子臣女还递来帖子到坤宁殿,却没有回音。”
“是,虽然皇子是早产,但是多亏太后帮着调理的好,所以比先前气色大好了。
你果真想去看,再过个把月吧,太后娘娘看护的紧,连我在那里多留一会儿,也会被赶走。”
“那皇后定然是很快就能康复了。”李珺点头。
“你预备何时出发?”
“若快的话,五日之内。”
“好,我让京里最好的营军护送你。”
“臣女代将军谢谢圣上!”李珺拱手。
“希望,如你所说,也希望你去了能劝劝他。”赵兴宝最后道。
……
就这样,李珺领命回去准备,临出发前,意外地收来了高圊卓的信。
大意是她也曾经为任渲的事情劝过皇上,虽然不能让他彻底改变主意,自己好歹替大赵为任渲尽一份心。
原来她还偷偷拨了一笔银子,先存在裴玖儿那儿,等李珺筹集的这批粮食不够时,再用这些采买补给。
李珺一时感慨地流了泪,以前只觉得高圊卓是小姐、公主的脾气,傲慢地很,后来看出她的单纯。现在看来,她确实是最真性情的。
一切就绪,李珺又派人去请了洪老板,择日悄悄上路不提。
……
河东路与永兴军交界处
“将军!咱们还不行动吗?”
钟保着急地冲到营房里问道。
任渲正在对着纸上画得图研究着什么,只瞄了他一样,用石块压住那图纸才到道:“你莫急,时候还未到。”
“还未到?但是咱们粮草最多只能撑了三天,兄弟们虽然都铁定了要跟您,但是饿了肚子打仗那胜算肯定是不高的。”钟保陈述着自己的理由。
“我知道。”任渲点点头。
“那您心里已经有主意了?”钟保欣喜。
“没有。”任渲摇摇头。
钟保又泄气。
“李管事还没传了消息回来吗?”任渲问道。
“没有,李管事也是领了将军给的难办差事,如今这上下都是等着看咱们笑话的!”钟保嗤鼻。
“难办?总归也是要办的。”任渲劝到:“快了,再等等。”
“什么快了?李管事?”钟保不解。
任渲压低声音:“他们暗地里同燕国勾结,想要趁机占便宜,他们挖了的地道不可能放弃,被我们发现了端倪,才没敢轻举妄动。
等了这么久,且他又急着递交国书,想打消我压在两国边境的大军。咱们这里今日就先放了消息出去,他们定然会上钩的。
那边的消息应该也就这两日会来,有了准信咱们出手才能万无一失。否则这些时日一直憋在这儿的怨气怎么撒?”
任渲说话的眼光如丛林猎手般锐利,让钟保不由得摩拳擦掌。
“可是就怕他们不动啊!”
“不动,那边也会让他们动!”任渲笃定道。
“那人可靠吗?”钟保有些怀疑。
“应该是可靠的,否则他不可能一直透了消息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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