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女?”
“是,是叫这个名儿。”奎五抬头,好似见座上之人表情有些古怪。
这名字是挺怪得吧?奎五嘀咕着又问:“现在就给大师送来?”
“好,你也辛苦了,去你们大当家那里领赏吧。”
“不急,小的应该的,此刻回去大当家也歇下了。”奎五谦虚道,这和尚还真是心急,这么快就赶自己走。
“不,你们大当家的今日要办大事,你最好去辅佐一二才是。”那人又道。
“大事?没听大当家的说啊?”奎五奇怪。
“奎五爷可想立功?”那人突然问道。
“立功?”奎五认真看他。
如今,这虎岙山上除了大当家、二当家是亲兄弟,三当家的年前因为一趟买卖送了性命,他的位子还空着。自己平时也算得力,但是到底年轻有些老的还压不住,所以大当家的一直没提要立他做三当家的事。
这和尚虽然看着并不像什么得道高僧,但是说的事却都准,在大当家的面前也能说上话,若是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自然是好的。
“大师请说。”
“你们二夫人听说偷了你们大当家的东西跑了?”
“是。”这个奎五知道。
“我来之前算出了你们二夫人的踪迹。”那人道。
“什么?还是大师厉害,竟然能算出二夫人逃跑的踪迹,那大当家的知道吗?”奎五恭维道。
“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那自己还能立什么功?奎五有些泄气,这和尚莫不是诓自己?
“但是,刚才贫僧又算出,这二夫人还有人相助,奎五爷若能抓到那人,便能找到二夫人,如此可算是立了大功?”
“这?这自然是!”奎五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扬名立万的场面。
“此人踪迹在……”那人让奎五过来,在他耳边细细详说了一番。
“多谢大师,那奎五立刻前去助大当家的一臂之力,大师就在此好好享受,等奎五来接您。”
“好,去吧!”那人颔首。
奎五再次拜谢,而后朝门口道:“快把辛女带进来伺候!”
“是。”门口两个小厮应道,立刻把候在一旁的李珺带到门口。
奎五跨出门栏,对着李珺最后叮嘱:“我不管你是否真的顺从,给我小心着点儿,可别想什么坏主意!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李珺冷眼瞄他,复又低下头去。
“你……”奎五不知为何,一瞬想起了刘妈妈说的话:那眼神看着竟让人有些怕她。
但是这里又不便朝她发火,奎五最后只冷哼了一声,便甩袖去了。
随后,那小厮也将门在她身后关上。
李珺屏着的气息这才缓缓吐露出来。
这两日,她很快接受了自己被那劫匪卖到花楼里的事实,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此刻哭闹根本救不了自己,她们既然指望着自己赚钱,便不会伤害自己。
平安发现他们不见了,一定也会四处搜寻,所以那刘妈妈那日帮其他人起名字的时候,她便提了之前用过的辛女之名。若她这花市宣扬出去,平安能听闻,应该就会找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花市还没开,那奎五竟然又找了过来。这是又把她送到了什么魔窟?
李珺一面暗叹,一面悄悄拔了头上的簪子,藏在袖子里,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
这屋子有里外两间的,外间只放了一只冠耳香炉鼎,里间隔着纱幔瞧不清楚。
她略犹豫了一会儿,不敢再往里面去。
“辛姑娘?”那人自然是知道她进来了,在里面轻唤。
这声音,李珺莫名觉得听起来不那么让人害怕,还有些熟悉。
她疑惑地向前跨了几步,在那纱幔后头,是一张榻几,上面只坐着一位穿着素袍的僧人,面向自己微笑着双手合十:“别来无恙?”
“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珺又欣喜又意外,面前坐着的竟然是赵德丞,不过却是一副出家人的模样。
赵德丞示意她声音低一些。
李珺领会了,把簪子又插到发髻上,走近了些:“你何时出了家?”
“有一段时间了。”赵德丞平静地回道:“贫僧现在法号知渡。”
“知渡?要我称呼您为知渡大师?”李珺竟然有些开不了口:“你如何在这里?知道进来的是我?”
李珺现在满肚子的疑问。
“是,我特意来寻你。”
“为何?”李珺还是不明白。“你认识这些山匪?”
“是也不是。但我知道他们是别人特意找去埋伏你们的。”赵德丞道。
“别人特意?这山匪是受了指使特意埋伏了我们的?”
“是。”赵德丞回得肯定。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人你可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李珺想起浦芷儿。
“与你随行之人此刻平安应该去救了。”
“果真?”
“是。”
李珺这才放了心。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那些贼人要暗算我们的还没说?又是怎么同这些贼人到了一起?”
“这里此刻恐怕不能久留了,我们先离开再说。”赵德丞说完,起身,推开一旁的窗户,这里是二楼,那窗底下便是临街的一处巷子,却见一辆马车正在那里候着。
“贫僧带你跳下去。”
“这……好!”李珺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她还是相信赵德丞的。
马车车夫瞧见窗户开了,立刻架着马儿往这底下来了。赵德丞给李珺裹上斗篷,盖上帽子,便带着她纵身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马车上。
车夫立刻驾马前行。两人在马车内坐下,赵德丞才道出原委。
原来,赵德丞偶然在那虎岙山附近,看到一人同那虎岙山大当家的小妾密会,说的竟然就是要找大当家的埋伏李珺等人的事情。
赵德丞便留了心,找机会上山见了那大当家的,说了些他听到的事情,故弄玄虚让那山匪尊他为神,才能言听计从。
“什么人?为何要与那山匪联合来害我?”李珺想不明白。
“他似乎认识你们,且跟你们有仇一般。”赵德丞道。
“什么样的人?难不成是京城里的?”
“听他的口气,不过是个郎中,会些医术,你们让他差点去蹲劳监。”
“什么?”
李珺立刻想到了:“可是瘦瘦的,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
“是。”
“是黎印呈。”李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