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渺吩咐苏戈把那些一起回来的侍卫们都叫了过来,麦苏木也一起跟了来。北洹王对这次回来的人重重有赏,不但加官进爵,还赐给了很多财物,只是一起出去四五百人,就回来这二、三十个人,大伙儿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苏大哥,你照着名册,去寻找那些没能回来的侍卫、太监、宫女们的家眷,送些财物过去,看他们还有什么需要,也一并办理了。”苏戈领了命带人去办。
“麦苏木,以后你就负责管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日常一应支出也一并由你拿主意。这几日,先把这个宅子里的事管理起来,安排妥当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苏大哥他们。”祁渺转向麦苏木说道。
麦苏木这些日子来,见北洹朝廷上下对祁渺皆是宠爱、敬重有加,更是坚定了自己跟随她的想法,当下大声道:“麦苏木听令。”
祁渺又转向那些侍卫说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都尉了,待重建侍卫队之后,你们各领百人,听命于王楫师兄。”
北洹王已经答应给她挑选六百人重组侍卫队,祁池、祁沣又各送了她两百士兵,这一来就近千人了。
侍卫们谢了恩,跟随王楫出去挑选士兵。
傍晚的时候,祁渺刚回到菁华宫,北洹王又亲自过来探望她的伤势,询问高唐这一路的情况。
“父王,这平叛的事不宜操之过急,那刘益投靠了西泽,西泽十万大军现在驻守在高唐边境一带。我们冒然出兵的话,只怕和西泽会有一场恶战。”祁渺把高唐的情况详细介绍完,思虑再三,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北洹王脸色有些凝重,沉吟半响,说道:“出兵平叛,势在必行。至于用什么样的方式,等明日早朝再议。”说着话,他已经站起身来,“你好好养伤,你放心,父王一定帮你把高唐夺回来。”
祁渺目送北洹王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这平叛的事,看来父王也一时难于决断。北洹出兵平叛,西泽一旦被惹急了,两国势必开战。那样一来,就是两败俱伤。
更令她担心的是,以北洹人有仇必报的性情,南下平叛这一路上,北洹大军所到之处,只怕和叛兵稍有牵连的高唐人,都会被杀掉,血洗隽水城都有可能,到时候尸横遍野不说,父王再动了将高唐收入囊中的念头,自己谋算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可北洹不出兵平叛的话,收复高唐,更是遥不可及,还真是两难。
第二日早朝,北洹朝堂之上,有关出兵平叛一事,朝臣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祁池的语气很坚定:“父王,不出兵平叛,我们不但要冒着丢失高唐的危险,还会被西泽、东阳等国小觑。”
祁沣连连摇头:“我们一旦出兵,西泽必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旦开战,就是两败俱伤。”
“父王,应该出兵。高唐王已经被叛兵所杀,耶律氏一族被杀的杀,灭的灭,已经难得再有实力执掌高唐。我们出兵从叛兵手里夺得高唐,正好乘此时机,将之收入囊中,那可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祁漠侃侃而谈,大有一番舍我其谁的味道。
祁池初听他赞同出兵,还略略有些意外,再听他后面的话,只恨得咬牙,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不对祁渺赶尽杀绝,看来他是不肯罢休。
祁池正待开口质问祁漠,却听祁沣说道:“二哥这话不妥,高唐是北洹的姻亲,我们怎可乘虚而入?且不说能不能打败西泽,就是打败了,得了高唐,也会被天下人指责为不义。”
“哼,行大事不拘小节,只要得了高唐的财富,北洹铁骑天下无敌,被人说上几句又如何?”祁漠有些不屑的说道。
北洹王抬眼看了看祁漠,微微皱了皱眉,转头问奚永和黎木:“祁丞相、黎大将军,你们觉得这出兵一事是否可行?”
奚永道:“出兵平叛一事,还请陛下慎重。西泽虽说这些年远不如从前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战事一起,没有个几年,只怕打不下来。北洹连年征战,国穷民困,后续的兵器、马匹、粮食等军备耗费巨大,只怕难以支撑下去。”
黎木沉吟道:“西泽十万大军已经驻守在高唐边境,看来是与高唐叛兵之间有了约定,我们冒然出兵平叛的话,西泽有可能和叛兵联手攻打我们。这战事一起,诚如奚丞相所说,没个几年只怕打不下来,我们后续会有些吃力。只是不出兵的话,以高唐之险要和富庶,一旦被西泽控制,就会打乱我们西进的战略部署,也是个问题。”
北洹王冷哼一声:“听大家这么一说,岂不是不出兵的好?”
黎木道:“出兵势在必行,只是怎么出兵?出兵之后若然西泽与我开战,要怎么应对?怎么谋划?尚需斟酌,谨慎从事。”
朝议争论近半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在北洹王的坚持下,全国作了战时紧急动员令,又征召了五万新兵,投入了训练。只是增加赋税用作军资一事,被丞相奚永等人拦住了。北洹征战多年,民间早已贫困不堪,粮食等物资十分匮乏,再增加赋税的话,只怕激起民变。
祁渺见北洹王为难,悄悄找到奚王后,出了个捐献的主意。奚王后牵头在后宫里召集嫔妃们和诸王子王妃们捐钱捐物,折现得白银三十万两,送去作行军之用。
这种方式被朝廷在全国上下推开,在文武百官的带头下,一共捐得了一百四十万两。邹世全又送来翼城商人捐献的八十万两。
两项银子加起来,倒也解了燃眉之急。顿时北洹军中一片欢呼声,将士个个是热情高涨,纷纷叫喊着,要血洗高唐,灭了西泽。
这一日,王楫从宫外捎信进来,说是要祁渺出宫一趟,有急事相商。
祁渺没有多想,带了月青便出了宫,来到城外的宅子。
进了议事大厅,只见地图前,背对着自己,已经站立着一个身穿青色皮袍的人,正抬头看着地图。他的边上,立着的一位黑衣少年。
一看那黑衣少年,正是那晚在归园与王楫厮杀的那人,祁渺便知道那位背对着她的人,应该就是她期盼已久的简先生或者说是简师叔了。
当年在鹿郡,她对这位神秘的简师叔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后来听丛信师兄说起他,也是只言片语不甚详细。得知简师叔的过往经历,她心里勾画出的形象和眼前的这位简先生倒也不违和。
只是祁渺心里也有疑惑,那天在归园听到的简先说话的声音,那是声带被活活撕裂后的嘶哑,和当年在鹿郡听到的简师叔虽然虚弱但很清润的声音出入很大,难道那年以后简师叔又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连声音都改变了?她暗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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