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三休真人从山下回来,把祁渺三人叫到了书舍,又扔出了三张纸片,一人一张。
“上次弈棋你们输了,这次不是考题,是处罚。”三休真人说完,目视三人。
处罚?还一人一个样?祁渺接过纸片,一愣,只见上面写着:扮哑巴乞丐,到县城乞讨一月,以嗟来之食养活自己。其间,违规一次,延时一天。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去沿街乞讨,做个小乞丐,只能吃嗟来之食,而且还要装成一个小哑巴?
她偷眼看了一下李丛信和王楫,见他二人也是一脸诧异,想来他们所受的惩罚并不比自己的轻松。
“装傻子到县城乞讨一个月,还只能吃嗟来之食,违规还要延时。师伯,你这惩罚也太重了点吧?”李丛信开口叫嚷起来。
祁渺听他这话,知道师父对李丛信的惩罚,和自己倒也差不多。只是一个装傻子,一个装哑巴,这两个残废上街乞讨,那场景想起来实在是有些凄惨。
再伸头看王楫手中的纸片,只见上面写着:一月收服县城里的混混。
对于不擅言辞,心思又不够灵活的王楫来说,这个好像也不容易,祁渺同情地看了一眼他。
“师伯,您老是不是弄错了?那个收服小混混的惩罚,应该是给弟子的吧?那个事,弟子拿手,王楫师弟不擅长。”
李丛信盯着王楫手中的纸片,眼神滴溜溜直转,很是有些期待三休真人能改变主意,王楫则在一旁连连点头。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王楫不擅长?你拿手的,那还算是惩罚吗?”三休真人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一来,祁渺总算明白了,师父这个惩罚应该是别有用意。难道是想考验他们三人不成?她狐疑地看向三休真人。只见三休真人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让她好生失望。
“嘻嘻!师伯,您老这惩罚能换个不?您想,师妹一个哑巴,弟子一个傻子,我们两人要上街去乞讨,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这还不被人欺负死?不能开口说话乞讨,这讨饭的活也干不好,讨不到饭,那不得饿死啊?”李丛信嬉皮笑脸地说道。
“愿赌服输,那可是你们应承过的。怎么,你想耍赖不认账?”
三休真人拿眼看向李丛信,眼神犀利,“伍子胥吹箫乞食于吴市,五羊大夫百里奚乞食贩牛,管夷吾乞食军士。怎么?他们都做得乞丐,你们就做不得?你们比他们如何?”
“师伯,弟子这不是怕做不好您老吩咐的事吗?讨饭就讨饭吧,装傻子也成,到时候饿了肚子,就是饿死了,弟子也认了,愿赌服输嘛。”李丛信自觉理亏,不敢再提异议。
“师父,我接受惩罚。只是您说的违规,是什么意思啊?”祁渺问。
纸片上说得含糊,她可不能不问清楚。到时候就凭师父一张嘴,说违规就违规,那可不得了,一个月变一年都有可能。
“你扮哑巴,乞讨时开口说话讨要,算是违规吧?乞丐只能讨饭来吃,你若是私藏了金银,偷偷买了来吃,也算是违规吧?”
三休真人说到这里,又看向李丛信,“你装傻子,玩心计骗吃骗喝,应该是违规吧?动手动武威胁别人就范,也是违规吧?”
“就这四条?”祁渺问
“怎么?嫌少?”
“不少,不少了。”祁渺一听,只有四条,心里踏实了,怕三休真人再变卦,急忙表态,“我们一定按师父的规矩来,决不做违规的事。”
三休真人微微点头,又说道:“你们收拾下,明天就下山去。这一个月里,会有人随时随地跟随你们,记录你们每天的言行。你们两个记住了,违规可是要延时受罚的。”
三休真人说完,扬长而去,丢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长叹短嘘,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愤懑。
“你们说,傻子应该是什么样的?要不要流口水?翻白眼?还是见人就砍?”李丛信刚才还满脸的不乐意,这会却有些兴奋起来,嘴里说着,脸上还不断变换表情扮鬼脸,很有些乐此不疲。
祁渺有些看不过眼,接了他的话,嘲笑他:“丛信师兄,你看街上的傻子,都是歪着头,翻着白眼,还满脸的鼻涕口水。口里还老说‘我是傻子,我是傻子!’明天你可要做全套,那才真象个傻子。”
“你一个小哑巴,胡咧咧什么?记住了,从明天起,你不能开口说话,多说一句,延时一天。”李丛信朝她翻了个白眼。
“嗨!别说,丛信师兄,就你刚才翻白眼那个样,还真象傻子,看来你很有做傻子的天分哦。”祁渺这几日生李丛信的气,待他就不象以前那般客气,说起话来,也有些针锋相对。
“你是不是想着明天变了哑巴,就说不了话,今天就可劲儿说。你想得美,我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李丛信狡黠地一笑,他也看出了祁渺待他态度的变化,他一向能说会道,斗嘴的话,自然不怕。
李丛信说完这话,就大摇大摆出了门。
祁渺朝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转头看见王楫还在那里皱着眉头发愁,不由问道:“王楫师兄,你还发愁啊?”
“我不知道要怎么收服那些小混混,要是丛信师兄,就好了。”
祁渺对李丛信有气,心里就有了想胜过他一筹的念头。这会听王楫这么说,心想自己若是帮他出主意想办法,收服了那些小混混,自然就把李丛信比了下去。
这么一想,她就对王楫说道:“王楫师兄,你明天进了城,先去打听一下,城里都有哪些小混混。然后一个个找到他们,把他们全打趴下。”
“然后呢?”
“然后,就问他们服不服气,不服气就再打,打到服气为止啊。”
“然后呢?”王楫问。
“然后啊,你就做他们的老大,让他们乖乖听你的话,你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得干嘛。”
“然后呢?”
“然后……唉,王楫师兄,你这个然后也太多了点吧?”祁渺有些无语。
“我不知道,就多问些。”被祁渺这么一说,王楫就涨红了脸,神情颇有些尴尬。
祁渺见王楫这样,心里也不大落忍。王楫师兄是老实人,还常常照顾自己,刚才自己那么说,似乎有些不厚道,她想着补救,只好继续指点他。
“你做了他们老大之后,要恩威并重才行。一个嘛,你要管束他们,不再做那些欺男霸女、欺软怕硬的坏事。另一个嘛,你还要管他们饭吃,给他们钱花,要不,饿着冻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服气你。”
“至于银子怎么赚来,反正那些小混混都找商家收保护费,在没有别的营生之前,你就先收着,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去。谢谢师妹!”王楫听了祁渺的话,兴冲冲地出了门。
三休真人可能没想到,他对王楫的惩罚,到了祁渺这里,拐了个弯,为王楫以后爆表的武力值,习惯动手不动口解决争端纠纷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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