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寂初眯眼观察了屋内几人的神色,有点迟疑。
杜玉辉和杨正明的脸上倒是有些微微吃惊,而那名叫做巳的男人虽看不见脸,但是她在他的眼眸里却看到了沉寂一片。
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但是木寂初和尹甜菜都明白,这时候最好什么也不要问。
窗外的飓风依旧旋转着,被困在里面的人惨叫连连,激的木寂初俩人手臂上汗毛都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哀嚎哭喊渐渐停息,而那飓风也逐渐散去。
乍然看去,屋内寂声一片。
风散开之后,里面的人血肉模糊倒在地上,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都了无声息。
凝目看去,这些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一,渗露出血液,有些严重的整个头颅都被风刃削磨地凹凸不平,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让人恶寒。
木寂初弯腰苦脸干呕了几声,尹甜菜脸色泛青,但是没有像她一样恶心地直吐。
杨正明瞅着木寂初的动作,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杜玉辉善解人意地抚了抚她的背脊,柔声说道:“小友,外面的人现已都清理干净了,二位可以回房休息就寝,片刻我会与掌柜道明此事。”
木寂初捂着嘴,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抿紧了唇瓣,不发一言。
既然她都能看出来的事,眼前三人凭之前所观,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肯定早就知晓了。
自己也没必要总是暴露心智,惹嫌上身。
…
尹甜菜回房之后,把地上的被褥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瞅见地板上的血渍,眼角抽了抽。
“这应该是那个叫做巳的人干的,还特意为我们清理了尸体,真是个体贴的人。”尹甜菜淡淡地说着,收拾了地上的残骸,慢慢地走到了窗前。
“木寂初,你觉得我们能活下去吗?我觉着当爷爷不在身边的时候…”她眸光暗淡,一脸孤寂,“我发现我什么都不是。”她抬头看着月亮,银色的光辉渡上了她柔和的轮廓,看起来不太真实。
木寂初躺在了床上,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眼睛却盯着天花板。
什么都不是?
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两个人漂泊过洋,月亮都无比巨大,周围黑色的海水一望无际,像是要吞没了她们。
木寂初也明白尹甜菜所言何事,方才那几人对她们动了杀意,想必也是不想让今天这件事泄露出去。
但是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木寂初无波无澜的眼睛才荡漾起水色,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微风带起屋内窗旁的轻纱,柔柔摆动,红衣女子坐在雕花木凳上,倩姿婀娜。
她委于阴影中,半边脸都蒙上了淡淡的夜色,眼眸深沉。
染着丹蔻的手指慢慢收紧,攥住了手掌中的纸条,一点点的收拢。
瞬间,纸屑从她掌中飘扬而洒,如翩飞断翼的蝴蝶摔落在地。
“越来越有意思了。”
…
清晨的阳光悠悠掉落在屋内,金色的雾气洋溢在每个角落,温暖的气息让人从睡梦中寻觅而来。
“娇娇…起床了…”包含宠溺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沉重的眼皮缓缓撑开,她似乎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爹…?”
木寂初呆滞的坐在床铺上,空洞的目光落在一方染着光的地板上。
她差点忘记了,爹早就离开了她,而她也早就离开了落鸟村。
良久,她轻叹一声。
“尹甜菜,起来了。”木寂初推了推尹甜菜。
尹甜菜本就睡眠浅,木寂初推了她几下就醒了。
掌柜没一会就送来了早饭,木寂初撇他一眼,见他只是低着头,没多做打量就收回了眼神。
等掌柜走了一会,尹甜菜才嘲讽出声。
“啧,你说这个掌柜还真是好心态,昨晚都发生那么大一件事,他竟然还能这么淡定如斯。”尹甜菜嚼着花生米,一脸不屑。
木寂初只是笑笑,没说话。
“真能装。”尹甜菜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
吃了早饭,木寂初和尹甜菜才慢慢下楼,一点都看不出慌张的样子。
走近了,才听得客栈门口那传来嚷嚷的吵杂声。
木寂初走近正在忙着擦桌子的掌柜小声问:“掌柜的,门外那是怎么了?”
掌柜放下手里的抹布,一脸无奈:“今个儿突然来了两位贵女,说是要上好的天字号厢房,客人你也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儿…”
他抹了抹眼角,愁眉不展:“天字号房都毁的毁,砸了砸,哪儿来的上好的厢房啊?我也跟她们说了这件事儿,但是那几位贵胄小姐也都听不进去,说着是要砸了我的招牌啊!”
木寂初连连安慰,附和他道:“也是,昨晚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猴龟孙,把您这好好一客栈弄成这副模样。”她眼眸转了转,压低嗓音,“掌柜的,不如让我说道说道去?”
掌柜惊地连连摆手:“客人这倒不必烦请您了,瞧着您也是个秀外慧中的姑娘,这等疙瘩事儿就算了,怕您还惹来一身骚啊!”
木寂初瞧着他的一副为自己操心的嘴脸,心下啼笑,也不继续和他纠缠,径直走向门外。
蓦地,在门槛角落里,她站住了,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说明芳,你确定莲深来到这儿了?”一道黄莺出谷般悦耳的声音传来,木寂初内心估摸着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是的,我从我爹那里打听到了,千真万确。姐姐你打扮地这般好看,公子他见了定会喜欢的。”另一道稍微轻柔的嗓音响起,带着点点兴奋愉悦之意。
“可是我再如何想要见他,今天就必须住在这个破瓦寒窑之地了,我可不想让莲深看到我这样…”
木寂初听了几句,大概摸清是怎么回事,才迈出门。
瞧见的便是一副黄沙戈壁美人华车图。
方才说话的那两名女子都掩了脸,衣着花纹低调,可木寂初瞧着她从来没见过的闪亮光滑的面料,也知晓是富贵人家子弟。
“你是何人?”身着青绿百合纹袄裙的少女眯眼打量她,质问出声。
木寂初拱手,笑道:“二位小姐,草民是栖于这好来客栈的宿客,方才听闻客栈外隐有燕语莺声,这才好奇赶来观望是何妙人。”
青色袄裙的少女眸色稍缓,而那头戴白玉簪,身着撒花粉袄裙的少女却有些嗔怒的瞪了一眼木寂初,脸颊上的粉染红了眼角。
她知眼前是女子,但被这么直白的夸赞,也稍有些羞意。
木寂初见此,有些汗颜,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贵族少女这么容易害羞,她正了正神色:“二位姑娘,站在客栈门口却不踏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青色袄裙的少女蹙眉,叹声:“我与闺中好友想借宿一日,可这掌柜道说天字号厢房如今住不了人,但这荒芜之地也就这一块可住之地,可叫我们如何是好?”
木寂初眸色发亮,笑道:“如此,那就回去吧。”
风掀起一阵黄沙起伏,阳光铺面,木寂初笑得一脸真诚。
粉色袄裙的少女听此,气的连忙用手指着她:“小儿,你方才莫不是在戏耍我等!”
木寂初摇摇头,并不恼:“若是各位小姐不愿委身住在地字号厢房,曝晒于这炎热之地,与我们这些粗人不同,小姐们的娇嫩皮肤可会被风沙磨砺粗糙的。”
粉色袄裙的少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木寂初打断了她,眼睛微弯:“我有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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