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听这话,阡聂也是一脸狐疑,盯着郁侯那张不温不火的脸。因为情绪波动有些大,让他不禁打了个响嗝。
郁侯品着杯中美酒,眼神放空,道:“瞎说,我要有那本事,还能让这儿的百姓遭这种罪吗?”
邰苛砸了下嘴,刚才郁侯和桂雀的对话又浮现出来。
郁洲的官员不管官儿大官儿小,的确都护短。但最护短的,恐怕就是身旁这位郁洲的老大了。
看到本洲百姓无辜受到冲击,露出魔鬼眼神,想要掐死对方的,恐怕是在说他自己。
“那你到底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比这里好玩的地儿多了去了。我才不信因为无聊,你就直接蹦到这康捷村来呢!”
阡聂说着,又灌了一口酒,嘴上虽然不说,但他还是十分担心自己上司的。
刀剑不长眼,这真家伙一上万一有个好歹,也决不会是小事。
郁侯虽然喜欢胡闹但也绝不会乱了分寸,到这里必然有他的理由。
这么一想,阡聂不禁又把桂雀的话择了一遍,忽然睁大了眼睛。
“你不会是收到了陛下的求援吧?”
郁侯未做回答,只是唇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但笑得却是那么冷,让他两名微醉的部下酒也醒了一半。
两人心里都明白肯定是收到了,至于为何郁侯要只身来这里,除非他本人愿意说,否则没人会问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从明洲跑来报信的士兵啊,可是全身一点伤都没有。但他说,和他一起从玄景宫出去向各洲报信的同伴乘飞马,一起飞就遭到攻击。
至于是死是活,这不好说,有没有传到各洲去,就更不好说了。但单独这朝郁洲而来的,可是毫发无损。追踪他的人也很快放弃,返程了。”
郁侯依旧说得不紧不慢,但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寒气。听着的两人,面部也渐渐收紧了。
“大人,您说是从明洲跑来报信的吗?可这陛下现在人在沛松城啊?”
觉得有些不对头的阡聂紧锁眉头,立即严肃起来,开始恢复对他上司的敬语使用,恭敬问道:“现在高翅城的情况如何?两位长公主殿下可还安好?”
“安不安好,那报信的士兵也不知道,既然能派人出来,就说明那时候两位殿下还有行动的自由,但那之后可就难说了。
至于陛下嘛,可能连求援的能力都没有吧,所以才会放那些士兵出城。
一是粮草不足,让他们出城能够活命,二也是为了能将沛松城发生的事传播出去。这可是个很大的赌注。”
说着,郁侯的眼神中露出难得的认真,但很快他就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神眼中的犀利之色,他端起了酒杯。
“可桂雀姑娘不是说,看到飞马队前来救驾的吗?有那支队伍在,出去报个信求个援,还不是举手之力?”
邰苛满脸疑问,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正经起来的上司。
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能懒就懒的他,大老远跑到这偏僻乡村来?或许知道这点,所有的疑问就都解开了。
“飞马队一定不在沛松城了”,阡聂若有所思地说着,将一杯酒灌进肚中,“那支队伍啊,真的很能打。
我以前一直以为,飞马队就像是王室仪仗队一样的装饰队伍。可丙贝城一役,飞马队可是完全出乎意料地成名了啊。”
“我听说是个女将军。”
邰苛望着同僚,也是一杯酒进肚。
“是个美人,涟延王即位,我陪洲侯进宫时见过一面。但战场上可不分男女,丙贝城那一战,女将军可不知吓破了多少男人的胆。”
邰苛皱了下眉,道:“女人真是可怕!”
他想到了刚才的桂雀,身形瘦小,手无缚鸡之力,但说话做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能说的不能说的,能做的不能做的,只要她觉得必须说、必须做,她是不会考虑别的的。
“那位桂雀姑娘,你之前认识?”
面对同僚突然的一问,阡聂嘴中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他知道邰苛想要问什么,桂雀出身青楼,又和虹王有段交集。如果不是涟延自己跑去花天酒地,就一定有人在中间搭桥了。
虽然邰苛也不懂女人,但他早在心中默认,自己一定比涟延那傻小子懂得多。所以断定,必是有人带坏了一张白纸的新王。
阡聂干咳两声,正色道:“认识谈不上,不过是见过一面罢了。”
面对同僚那投来的轻蔑眼神,阡聂心中直叫苦。
那天郁侯带玹羽去心月楼,他可是全程都未参与。别说碰女人了,连口酒都没喝上。
最后只是担心失联的郁侯,满大街去找,才发现上司竟带着新王偷溜出来鬼混,还赎出了一名青楼女子。
他那时觉得,自家洲侯真是能耐到家了。而涟延王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就能带女人出来。
两个部下说着,阡聂不由将视线转到了上司身上。讨论关于女人的事,上司居然不出声,实属少见。
在玄景宫时,郁侯虽然不像庄侯那样,直接邀请女将军共进晚餐,但也不知当面恭维人家多少次了。
而现在的郁侯却一直垂着眼帘,望着手中摇动的杯中之酒,眼神空洞没有交点,实在不像平时的他。
觉得有些扯远的阡聂不禁又干咳了两声,放下手中酒杯,朝向郁侯:“大人,飞马队一定是去找先行前往澈米城的太后了。
丞相想要谋逆,除了陛下外,还必须要除掉太后,一切必须要快。
丞相一定想在其他洲侯还未及反应时,就除掉两人。在这内乱新平之时,必然会有洲倒戈的。”
郁侯没有做声,只是抬眼望着他,似乎还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阡聂想了想,继续道:“当然还会有洲持中立态度,只要这些洲不反抗,对于丞相来说就是最大的助力。同时也能真实看清这些洲心中的真正想法。”
阡聂的话音刚落,就从郁侯喉咙处发出一声轻叹,脸色说不上难看也说不上好看。
但从郁侯接下来的话中,却能清楚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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