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家伙真是这么想的!邻洲为何要强买百姓的粮食,他就只有这点想法?!”
邰苛听后,顿时一股怒意升起,借着酒劲一掌拍在桌子上,阡聂刚倒满的酒也被震了出来。
牙地城守又抬起手,指着同僚大叫道:“要是这样,你们明天就卷铺盖给老子滚!
老子还以为,那家伙把你们派到这里来是有深意,真是准备打仗呢!”
阡聂连连摆手,赶紧安慰道:“就算不是为了打仗,洲侯也是为了保护郁洲百姓的安全嘛。
我当初也在纳闷,为何洲侯要把大军驻扎在牙地城,好像一直在防范着多洲一样。
现在多少明白了,既然多洲出现流民,就代表那边发生了什么状况。
我也派人去探查过,不过,根本连多洲的边城廉雍城都进不去。”
“哼”,邰苛哼笑了一声,“咱们这边倒是兴师动众地弄来了五十万大军,但是人家那边可并不在意。
据我所知,昨天夜里廉雍城里的十万驻军就被调走了。”
“什么?!十万军被调走?”
阡聂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刚塞进嘴里咀嚼的几粒花生米差点没从张大的嘴里掉出来。
“人家一定深知,就算我们有几十万雄兵在手,也不会出动一兵一卒,所以才会安心地将自家东门撇开。
不过,看看咱们洲侯在匡洲战场上的表现,还有你们现在这悠闲的样子,人家多洲的判断也是正确的。”
对于邰苛话中的讽刺,阡聂也只有苦笑的份儿。
的确在攻陷匡洲时,所有参战的洲都积极出兵厮杀,希望能有所表现,争得一份军功。
只有郁洲像吃了秤砣一样,稳稳驻守在片梁城中一动不动。
郁侯更是沉浸在女色和美酒中玩得不亦乐乎,如果不是庄侯给他找了点事做,可能这次出征就会被他当成一次刺激的旅行了。
“廉雍城的守军被调走,一定是多洲内部出现了什么大问题。
现在陛下和太后人都在多洲,多洲那边如此兴师动众,连边城守军都要动用……得去调查一下……”
越想越不对味儿的阡聂突然站了起来,“不,我现在就去调查!”
邰苛没有管独自起身离去的同僚,仍旧自顾自得喝着美酒,但侍卫的一声通报,也让他拿酒的手停在了空中。
“什么!多洲的流民在咱们境内村庄抢粮!”
邰苛满是胡渣的脸上,立刻布满阴云,“不管是哪个洲的流民来到这牙地城,我都不会不管,一定会好好安置他们。
但他们要是敢在这里闹事,欺负我们郁洲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邰苛一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一脸留恋地看着放在桌上的酒坛站起了身,满脸不爽咬牙切齿道:“真是让人酒都喝不痛快,等本官抓住那些闹事的家伙,一定要叫他们给本官倒一年的酒!更衣!”
邰苛的怒气与酒气混杂着,让侍从为他更衣后,便带着五百人的队伍,向着出事的名为康捷的小村庄出发了。
康捷村位于牙地城北侧十里地外,西边和多洲接壤处,是一座不高也不矮的名为泉山的小山。因为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村中人口也不多。
村民们耕种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说不上富裕,但吃饱穿暖也不成问题,也没有什么稀有物产或其他特别之处,可以说是一处安静平和的小村庄。
要说会发生事件,作为牙地城守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
如果对方只是想要抢粮,那比康捷村富足的村庄多得是。再说这里临山,那些流民又为何要舍弃好走的平原大道,非要翻越根本无道可走的泉山?
多洲怎么想也不可能会像匡洲那样,出现逃避战乱的难民吧。
邰苛一边想着,一边带队向着康捷村行进着,当然他也强行把阡聂带了来。
不管对方现在想要做什么,他都觉得那是在托词偷懒。
“我说邰兄,我现在有比去一个小村庄,惩治流民更重要的事要做啊……”
阡聂一路抱怨不断,但他口中的“邰兄”却完全不予理会,抱着随身携带的酒袋,时不时地喝上一口。
“你不就是去查,多洲为何突然要调走廉雍城的守军吗?
反正就算你查出了原因,咱们那个虹国最懒的洲侯也不会有所行动,何必徒劳去做无用功。
你不是也想活动活动吗?跟着我就能如愿了。”
虽然阡聂也觉得邰苛的话十分有理,但他毕竟是郁洲洲将军,为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有些吃惊。
但细细想下来,自己会对这种明显疑点重重的事不上心,全都是拜郁侯所赐,不觉间一抹苦笑又爬上嘴角。
就算自己有所懈怠,但只要是郁侯认为不打紧的事情,就一定没有问题,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养成了这样的思路。
就算有问题,但只要有郁侯在,就一定会得到圆满解决……
想到这儿,阡聂的眉头收紧了一下,或许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过度依赖自己的上司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像现在这样自己心安理得地跟着邰苛,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阡聂还在胡乱想着,耳边已是嘈杂一片。当他集中视线的时候,一只流箭已朝他射了过来,被邰苛一把挡了下来。
他抬手用刚截获的箭头敲了下阡聂的脑门,目露凶光。
“喂!给老子好好干活!不许发呆!”
被同僚这么一吼,阡聂也看清了眼前那片,正处于火光之中的小村庄。
虽然在军中见惯了这种场景,但这里毕竟是郁洲境内。自从现任郁侯郁千崖上任以来,郁洲就再未出现过这种场面了。
此时已经入夜,黑暗中的火光更加刺眼。
阡聂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用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要是郁侯看到自己心爱的土地和百姓,正被大火和骚乱肆虐,不知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哐哐”两声,阡聂将两名身着黄栌色铠甲的士兵掀翻在地,动弹不得。
一踢马腹,他瞬间奔到一辆企图拉着粮食逃离的马车前,二话不说就将驾车的士兵一掌打飞。
他自己则翻身跳上了马车,一把抓住两名车上一脸惊慌不知所措的士兵的头发,“哐当”将两人的头撞在了一起。
收拾完车上的多洲士兵,阡聂转身拉住马缰绳,将它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旁边不远处,尖锐的女声传来了过来。
当他向声音的方向望去时,一名站在马车上试图阻止士兵驾车离去的女子,正被一名士兵踢下了车去。
而此时另一辆马车,正朝着女子落地的方向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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