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羽不想让脸色不佳的暄诗安再次看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幕,用身体挡住了这一侧。并快速拉着她,返回已收拾完另外两名刺客的后院中。
“陛下、暄小姐都没事吧?”
晤峰谷迅速扫了暄诗安一眼,又快速和玹羽的眼神汇合。
玹羽知他心中所想,但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
玹羽跳上飞马,朝着暄诗安伸出手。暄诗安先是一惊,但还是伸出了手去。
玹羽一把将她拉上了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后。接近着,玹羽抬手一扬缰绳,飞马鸣叫着腾空而起。
“陛下……”
玹诗安脸色苍白,她觉得浑身瘫软无力,阵阵恶寒不断袭来。本就不大的声音,随即淹没在四周嘈杂的喊杀声中。
她知道玹羽让她坐在身后是为了保护她,此刻乘飞马腾空而起的侍卫队,已将玹羽的坐骑紧紧围在了中间。
朝脚下望去,沛松城已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火药味、尘烟味、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可怖的死亡气息。
“抓紧!我们要加速了!”
“是!”
听到玹羽的声音,暄诗安强打起精神,双手紧紧环住了玹羽腰部。
她只觉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空中飘浮的烟尘不时打在她脸上,如针扎般不适。
从刚才开始就在隐隐作痛的左臂伤口,让暄诗安把整个脸都埋在了玹羽背中。令人安心的体温和气味,让小姑娘稍事感觉好受一些。
虽然不适感将她团团包围,但她觉得如果能这样,一直飞回高翅城也不是一件坏事,或许自己还会享受其中。
能够和玹羽如此紧挨,不仅让暄诗安心中的恐怖一扫而光,她甚至还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快乐。
暄诗安不解,但这又是她现在真实心情的写照。不知不觉临别时,父亲所说的那句问话,又响彻在耳边,惊得暄诗安睁开了眼睛。
你喜欢陛下……
突然,四周一阵骚动,又不得不让少女将眼睛睁得更大了。
离他们最近的一名侍卫,突然惨叫一声,旋即整个人都滑下飞马。
暄诗安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四周物体划破空气发出的“嗖嗖”声。
“保护好陛下!”
侍卫长的声音刚落,大部分侍卫都将自己的位置调到了玹羽坐骑之后,形成了一个半包的人墙。乌压压的箭雨从后方飞射过来,都被这道人墙挡住了。
然而百人的侍卫队,还是无法抵御这种无休止的进攻。
“晤将军,后面是什么人?”
被主上这么一问,侍卫队长的脸色更加阴沉,回道:“似乎是飞马队。”
听后,玹羽的脸色也是同样阴沉,然而还未等他说话,一阵更加恐怖的袭击便向他们扑来了。
比羽箭的攻击力强上上百倍的铁枪,开始冲击护卫虹王的人墙,近六尺长的铁枪可以轻易同时穿透几个人的身体。
不过一炷香,人墙就开始溃散。
晤峰谷试图再建立起人墙,但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因为铁枪已穿过人墙,从玹羽的坐骑旁飞了过去,这让他不得不把自己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主上周身三尺范围内。
铁枪加上一直没有停止过的箭雨,拖住了玹羽他们的后脚。
就算有晤峰谷在玹羽身旁保驾护航,身为虹王的玹羽也不得不拔出剑,应对周围不时袭来的危险。
就在玹羽的注意力都在身后时,一直注视前方的暄诗安突然大叫了一声:“陛下!前边!”
玹羽刚回过头,此刻晤峰谷已冲上前,用力将手中的剑一挥。
一根放着寒光的铁枪在清脆的碰撞声之后,在空中划着圆圈飞了出去。
就在暄诗安惊恐地望着那根掉落下去的铁枪时,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两匹飞马。
身着黄栌色盔甲的士兵,骑在黑色的飞马身上,直朝他们冲了过来。
暄诗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紧紧抱住玹羽的腰。她感到自己就要承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不由心惊到了极点。
然而这股应来的冲击力,并未按照暄诗安预想的时间到来。晤峰谷早已冲了过去,将那两匹飞马拦截了下来。
不过,在他们之后又出现了第三匹、第四匹飞马。不管晤峰谷身手有多敏捷,也绝不可能挡得下全部敌人。
面对直冲过来的敌人,玹羽也绝不含糊。越过晤峰谷这道障碍,两匹飞马直冲玹羽而来。
年轻主上那双玉色眼睛冷静地观察着,看似两匹飞马同时行进,但还是有微小速度之差。
抓准时机,玹羽将手中剑先伸向左侧稍快一些的飞马,与马上的士兵快速又不失力道的交手后。以让人看不清的速度,又将剑伸向了右侧已经冲过来的飞马。
双方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此时左侧的敌人再次攻过来,而右侧的交锋还未结束。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玹羽何时向上提起了缰绳,白色飞马伸展双翅,霎时提升高度。
被展开将近十二尺的双翅掀起的强烈气流所累,两匹黑色飞马顿时撞在一起。
失去平衡的飞马和人,转眼间就从空中掉落下去。
看着脚下的一切,玹羽刚想松口气,但突觉头顶上一股飓风袭来。
抬头一望,无数只羽箭正从他们正上方垂直而落。
无处可躲的玹羽只得快速挥剑抵挡,同时朝着安全地带撤离。
他的几名侍卫见状,也赶过来救援,但玹羽还有他的坐骑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陛下你受伤了!”
惊魂未定的暄诗安,看到玹羽右肩及双臂上都被羽箭刺中。血已渗出,染红了玹羽的衣裳。
她心中焦急却又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应否去拔除那些刺入主上肉体的羽箭。
她知道以玹羽的身手,不应该受到如此之多的伤害。绝大多数,都是因玹羽想要保护她而中的箭。
“这点伤跟在季岁城那一战受的伤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玹羽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臂上的箭拔了下来,揪心的刺痛让他脸上的肌肉不禁一跳,“倒是你没受伤吧?”
“没有。”
暄诗安摇摇头,虽然玹羽尽量表情放松,但暄诗安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全身的疼痛,这恐怕比自己受伤还要让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