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子摩挲着小木盒,继续道:“再待在那边会打搅到陛下,我还是离开做自己喜欢的事比较好……
壁伸我想多研究研究它,毕竟是母亲遗留下来的东西。”
注意到枔子情绪的赜侯,岔开了话题,王室内部之事他能猜到一二,只是现在的他还不愿多想。
“那么殿下有什么新发现?”
“有啊!壁伸不仅会开花,还会结出果实。”
像是碰触了身上某处开关,让枔子立即兴奋起来,而他的话也激起了赜侯的兴趣。
“哦,果实?可以食用?”
“可以的”,枔子点了点头,“我是在昼抗城偶然发现,果实也是粉色,样子有点像桃子,不过味道却完全不同,但同样甜蜜,汁水丰盈。”
“什么时候结果的,为何本侯从未见过呢?”
“壁伸会在树体充分吸收水分,达到饱和之后开花,如果它一直无法达到饱和就会结果。
或许我这个结论下得有些早,但大致是这样的。
在接近水源地方的壁伸,通常一个月就会开花,而稍微干涸一些的地方则会结果。”
“那么殿下手中是否存有果实的样品?”
“没有”,枔子摇了摇头,“这种果实摘下要尽快食用,否则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腐烂。”
“还真是娇贵,这样就很难储存了。”
赜侯说着陷入沉思。
“我知道赜侯大人的心思,的确这种果实营养丰富,如果能够得到推广,会给百姓和官府都带来利益。”
枔子所说正是赜侯心中所想,昔庭树除了能固土防洪,如果还能为饱受洪灾折磨的百姓带来福音,这是赜侯最最想做的事。
他看着枔子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些许期待。
“殿下您认为,这种植物可以改良吗?”
“可以的!我已经着手在做了”,枔子兴致好像提得更高了,眼前一亮,露出了笑,“这种植物非常好培植,只要用它的树干细胞就可养殖。”
说着,少年举起了手中的小木盒,“以前家父时常茶饭不思,埋头研究植物,改良低产作物,提升抗病虫性。
那时我很是不解,不过现在,我总算明白这其中的乐趣了。”
赜侯第一次看到,枔子露出如普通少年一样的天真笑脸,不禁被其本质上的阳光气息所感染。
这种气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是他第一次见到昔庭时,那相同的气息。
对于枔子口中说到的那人之事,又感到一阵五味杂陈。赜侯不禁想起昔庭说过,她对于自己所做的事,只能自责,却不后悔,只因为遇到了那个人。
眼前的枔子就是那个人的孩子,为何自己会对这个孩子这么感兴趣?这么难以抑制地充满好感?
赜侯不禁自问,得出的结论,不由让他只能苦笑,笑自己的那份痴傻。
爱屋及乌,虹昔庭的一切他都喜欢,无理由的喜欢。
“大人!”一个小吏的声音传了过来,将赜侯飘离的思绪拉了回来,“抱歉打扰殿下和大人谈话了。”
小吏恭恭敬敬地朝两人行了礼,然后走上前来,在赜侯耳边低语了几句。
“殿下,本侯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中午务必请殿下屈尊和博弗共进午餐,博弗还想听听殿下关于壁伸果实的事情。”
“嗯,好的。”
少年又露出了那阳光般的笑脸,让赜侯在这寒气逼人的冬天中,心中一阵温暖。
赜侯走进书房,一个带着斗笠,遮住面部的男子,在小吏的指引下走了进来。
男子一身暗色衣服,显然是不想引起他人注意,暗中拜访的。
书房门关上后,男子摘下斗笠,露出了脸,灰色中长发披散在肩头。
虽然头发挡住了部分脸颊,但左右脸颊上,那各有一道暗红色的伤疤却十分抢眼。
见到已经正襟危坐在自己正前方的赜侯,男子一脸谦恭,拱手行了礼。
赜侯表情威仪,直视男子的面容,开门见山地问道:“炚侯的使者找本侯,到底有何贵干?”
“我家主人十分崇敬赜侯大人,听说大人重新执掌赜洲后,一直想亲至赜洲拜访大人,但迫于现在的形势无法成行,只得派下官先行来访。”
使者的回答也直奔主题,似乎一点也不愿耽误时间。
突然而至的奉承话并没有动摇赜侯,他仍旧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现在是喜是怒。
“炚洲不是依附于问洲和匡洲,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吗?你家主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倒戈,不觉得晚了些?
王室刚刚收回东边四洲,现在的实力已完全可以和剩下的这几洲相抗衡,王室现在恐怕不会接受炚洲的拜服。
铲除所有反抗过的势力,才是他们现在最想做的。”
“就因为清楚这一切,我家主人找的不是王室而是赜侯大人。如果赜侯大人此刻不再为官,就此沉寂下去。那么我家主人也会从此死心,不再考虑为王室重新效力。
请赜侯大人一定要明白,我家主人对大人的一片诚心。”
使者的话意味深长,再次朝赜侯恭敬一礼。
赜侯望着使者,一阵沉默后,才道:“本侯不记得,与你家主人有过何种交集,为何炚侯会对本侯如此执着?”
说着,赜侯轻蹙了一下眉头,“要说到交集,本侯的父亲,的确与炚洲的上任洲侯傥索大人有过短暂交往,那还是你们炚洲没有摒弃王室的时候,但又和现在的炚侯有何关联?”
使者眼中微微一亮,似乎赜侯能够想到这点,已经令他十分欣慰。
“我家主人是傥索先侯之子,当时他随先侯一同前往赜洲访问。那时先侯胞弟一直觊觎侯位,想要至我家主人于死地,于是就在赜洲下了手。
我家主人在什喜城郊外游玩遇到杀手,当时只有我一人陪在他身边,寡不敌众。
就当我们主仆都深信,将葬身于此之际。赜侯大人您出现了,击退了杀手,救了我们主仆。”
说着,男子撩起了遮住一侧脸颊的头发,继续道:“大人您看这个刀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赜侯是我家主人的救命恩人,就算时隔二十多年,大人已不记得,但我家主人是永远都不会忘的。
虽然那时大人并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号,但事后我家主人经过多方打听,还是知道了救他的是何人。
他很后悔,逗留赜洲期间未能见大人一面,好好致谢。回到炚洲之后,一直希望有机会再次拜访赜洲。”
赜侯直视着男子,他的确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或许还留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他绝没有想到,自己所救的就是现任炚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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