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的身体快到极限了。”
黝黑的面罩掩盖不住齐煜的气喘吁吁。
河图难得的关心了一下,语气还不那么谄媚。
人生三大铁,说的还真没错。
“河图,叫我,齐,或者齐煜。我不喜欢主人这个称呼。”
退出战场,齐煜感觉有点索然无味,大量释放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容易失落。
所以齐煜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
现在,除了河图没有其他人了,然而有些词句,总会让他别扭。
“好的,主人。齐,我多取了几颗泰芙努特之目。”
“那些王供之球,被我丢到另外几个方向。这样会少点敌人来追我们。”
“齐,你不会心疼吧?”
河图问的时候,自然了很多,那些让人膈应的小心翼翼少了很多。
“怎么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齐煜难得的夸了河图一句。
一战下来,这两位多了不少默契。
作为伟大接班人的一员,齐煜对主人这个称呼不大感冒,反倒希望多几个能够托付后背的战友。
齐煜放开身体,任由身体在细丝的控制下游动,思感在涅槃里和河图的交流却没停下。
“河图,你这次摸了几块?”
“五块,齐,它们现在在你头部的位置。”
齐煜集中精神感知了一下,确实头顶上黑菱的包裹里多出了几个小疙瘩。
这是什么,满头疙瘩,立地成佛吗?
“河图,怎样用泰芙努特之目救瞬女?”齐煜有些好奇。
“放在一起就可以了。很简单。”
“瞬女和泰芙努特之目毕竟来自同一世界,同源重组,熵减有序。”
“具体的原理我也不大清楚。上个轮回的记忆,太遥远了。”
“嗯,河图,我们加快速度吧。我有点放心不下瞬女。”
“好的......主......齐,其实你才是最应该知道这一切来龙去脉的人。可能时间没到吧”
“河图,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未来永远比过去重要。我希望你知道。”
“我知道了。齐”
齐煜下面衬托着身体的细丝瞬间密集了许多,游动的速度加快了快一倍,直奔谕塔而去。
好远都没有再察觉到夜尅的追击。齐煜不再掩饰身影,狂奔了起来。
直接穿越那无形的谕塔之界,齐煜看到了熟悉的躺着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目光扫过瞬女身旁,多出来的几样东西,让齐煜瞳孔瞬间张大开来。
甚至顾不得瞬女的情况,齐煜直接奔跑过去,捡起瞬女身旁的东西,激动不已。
淡黄色的长条袋子,双耳水瓶,半掩着瞬女身体的麻布衣服。
齐煜单独拿起长条子,沉甸甸的挺沉。
颤抖的双手,解开袋子口的麻绳,熟悉的香味飘了出来。
不会错了,齐煜带给左赛和艾柔的第一样礼物,炒面。
他们在这里!
他们在哪里?
齐煜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直到涅槃传过来的思感打断了齐煜的思绪。
“齐,有什么不对吗?先救瞬女。”
河图一边询问着齐煜,一边已经展开了细丝,从齐煜身上解开了被黑菱束缚着的泰芙努特之目。
绚烂清凉的光芒从宝石上大鸣大放,染透了这一界天地。
齐煜点了下头,河图操纵着细丝,将宝石送向瞬女的身体,然后随着齐煜的心脏一阵悸动,细丝上银白火花一闪,那些光芒喷突出无数的电蛇,将齐煜和瞬女两人附近搅成一团!
谕塔面对无数电蛇,岿然不动,那些火花在塔岩上一没而入。
而那些电蛇犁过的黑色石原,则被肆虐非常,无数的石粉翻飞,谕塔之界里,一片浑浊。
一阵子之后,翠绿的光芒瞬间收了起来,然后转化成通体漆黑,然后化成无数的黑菱,裹住了瞬女,皙白的肌肤和黑色的菱甲交替出现,之前那些伤势渐渐消失了。
还好,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齐煜看了一下已经无恙的瞬女,顾不得再等一刻,转身冲出了谕塔之界,重返黑沼。
“河图!最近的黑沼里的谕塔在哪里?”
齐煜没有过多解释。
“齐,左转......转......好,一直往前就可以了。”
河图也没有太多的废话,只是小心地鼓动着齐煜体内的心之引擎,让它在最安全的界限里,爆发出最强的动力。
奔跑了好久,还没有到,齐煜只是极力俯低身体前倾,全神贯注的迈动双腿,任由河图调整着细丝,将整身黑色的菱甲,变得更加流线自如,让齐煜的速度达到极限。
齐煜头后一些细丝顶着一些黑菱,顺着风飘荡,尽力接收着周围的信号。
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水天雾浑然漆黑一团,难以分辨。
齐煜的面罩里,勉强可以看到附近的沼面,但是没有任何参照物,齐煜只管向前奔。
有河图提示,齐煜不担心走错路。
只是一路上越没有痕迹,齐煜越担心。
黑沼内部并非一盘散沙了。
那些降维生物被卡戎聚集了起来,学着人类,张开了口袋。
它们等着人们循着旧例,进入这里,然后默默地消化掉,再等待下一批傻瓜的进入。
齐煜只能希望左赛部落里的人们,能够顺利到达谕塔,至少谕塔之界,安全许多。
脚下的黑水踏踏地想着,却没有了往日那些细小的白影——七鳃溺鳗。
“齐,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吗?”
河图的思感传来。
除非齐煜主动,河图并不能探知他更多的想法,这应该是涅槃的造者留下的后手。
“我的朋友,来到了这黑沼。”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提早这么多来到这里,但他们贪心了。”
“他们很有可能按照我上次的策略,如果前面的谕塔没有他们,可能麻烦更大。”
“敌人更强大,但无论我们付出何等的代价,都要救出他们。”
“齐,我们还有更大的目标,不是吗”河图接收到齐煜的解释,但还是问了一句。
“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家人,我在这个世界,不多的家人。”
“家人吗?我想我理解了。”河图的思感也沉稳的惊人。
“河图,你也是。我也希望你,成为我的家人。”
“我,好孤独,现在。”
齐煜,收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叹气,闷着头向前赶去。
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着无数的白影在跳跃。
细长的,人形的,狰狞的,锋利的。
五花八门,款式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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