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沼荡荡,气雾氤氲。
啪嗒啪嗒,齐煜踏进了浅浅的黑水之中,黑沼比上次扩大的更多了,离开怒涛镇不久,这黑沼就出现在面前。
可能是很久没有活物出现了,齐煜到达黑沼岸边那一刻,那无边的黑水像开了锅一样,无数的细小黑影向齐煜聚集了过来。
齐煜丝毫不担心,黑菱外衣将全身笼罩的十分周密,不仅如此,在踏进黑水的战靴边还不停闪过丝丝的电白火花,那些黑色的七鳃溺鳗的幼崽儿,触电之后,在黑水中慢慢消失。
就算如此,那些七鳃溺鳗,仍然不畏生死的冲了过来,在黑菱上留下呲呲擦擦的声音,未果然后再一片片死去。
咻!几条拳头粗细的七鳃溺鳗,直冲齐煜裸露在外面的面部而来,在触及齐煜的那一刻,被肩上的擒极黑羽切成几段。
瞬女抱着齐煜那个半人高的登山包,走在最前面引路。甜香的枫糖,香脆的干粮,现在已经成了她的禁脔,不容其他人染指,哪怕齐煜也不行。
齐煜倒是不以为然,自身体几次重构以后,对食物的需求反倒没有那么多,至于食物,擒极会让他无后顾之忧。唯一担心的就是水,所以齐煜最需要的就是泰芙努特之目,有这东西在,水源都不成问题。
吞了下唾沫,齐煜看着前面嘴巴一直挺不下来的黑长直少女。
瞬女现在也是类似于人的生命,她是怎么解决水的问题的?或者她不需要喝水?
啃了不少干粮的少女,到现在都没有喝水,还真是神奇。
齐煜一边跟着前面的身影,一边思索着这些。凡人跟英雄毕竟都要考虑吃喝拉撒的。
突然前面身披麻衫的婀娜身影停了下来,银白的圆眸看着自己。
齐煜送过去一丝疑问:“怎么了?”
“齐!有大飞在附近,我叫它过来吧。”
“你不要那么快,等我准备下.......”
“不等了!我好渴!大飞过来了,我们一起喝水吧!”
“啊?怎么喝?.......”
昂!
巨大的波动扰动了这一片的黑沼,无数的七鳃溺鳗跳动着,向黑沼深处退去,无数高高浅浅的水纹,向黑沼深处蔓延而去。
白雾更浓密了,视线范围越来越小。
齐煜握紧了手中的屠凡,紧紧注意着四周。
擒极和涅槃都没有出声,齐煜的思感里,没有的任何警告。
齐煜倒不是觉得它们不会不知道危险的到来,只是自己和那些威胁,都被小看了。
管它什么迷途渡者、暗夜织工什么的,对擒极和涅槃来说,能够成为威胁吗?
齐煜有点失落,也有点好笑,自己不知不觉中倒成了唐僧,享受着神通广大的徒弟们的保护。
正想着,大如鲸鱼的迷途渡者已经出现在齐煜的上方,大团的钓丝,在迷雾中飞舞着。时不时有几根还没到齐煜面前,已经给两个保镖直接处理掉了。而空中的黑沼鮟鱇仿佛没有被侵犯,仍然荡来荡去。
大团的白雾,随着黑沼鮟鱇巨大身躯上那些极大裂口不断翕张,落了下来。
“齐!我们上去!”
还没等齐煜反应过来,手上传来一阵大力,身子就腾了起来。等站稳了,齐煜已经身在黑沼鮟鱇巨大的身躯上了。
“齐!张开嘴!”
啊?!齐煜没有回答,战盔上的透明面罩已经解开了。稠密的湿气,扑面而来,暴露在雾气里的裸露皮肤,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齐煜张开嘴,他身前的灰白背上,突然裂开了巨大的裂口,更加稠密的白雾朝着齐煜喷来,无数细密湿凉饱和水汽落入齐煜的口中,化成细流,落入喉咙。
这是强迫中奖了。
想了一想,口中的水是来自于迷途渡者的体内,齐煜有点反胃,不过喝了第一口之后,就放开了心思,任由清凉入喉。
不仅是喝饱了水,齐煜也仿佛洗了个凉水澡,伴随着气流从身边流过,精神为之一振。
不仅是他一人,擒极蹲在他肩上,也变得更加乌黑发亮。
而他的对面,黑长直少女面部的黑菱也分解开来,露出令人怜惜的面容,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弯曲开来,饱满的嘴唇吐露着沐浴在水雾里的愉悦。
齐煜也很开心,对这正逐渐成为同类的美丽生物,发出衷心的祝福,不光是因为她与人类一样无异的面容,也是因为她现在散发的人一样的七情六欲。
没人喜欢流血。野兽可以伤人,也可以驯服。从现代过来的齐煜,在与这个世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后,显然希望走的更远。
齐煜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也注意着身下庞大身躯的走向。黑沼上没有参照物,齐煜不知道这大家伙在往哪个方向飞。
齐煜向少女丢过一个思感:“瞬女,我们是在往黑沼的里面去吗?”
少女恢复了清冷的面容,黑菱又围上面孔,静立了一会之后,送来回答:“大飞想再去吃点东西,它要去找纳戈维。”
齐煜点了点头,还未等他再思考,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冰冷,深邃,贪婪,饥饿。
这是,迷途渡者黑沼鮟鱇的思感?!
随即河图的念头也插了过来:“主人,你放心,只要不介入它的触觉,就很安全。”
齐煜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感觉投入身下的庞然大物。
朦胧中,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出现在身下不远的前方,甚至还有些敌意。
齐煜睁开眼睛,收回思感,向前方看去,勉强在迷雾中看到一些黑色的狰狞之物。
齐煜眼睛眯了起来,夜尅,很多夜尅。
收起手里的屠凡,齐煜取下了门徒。冰凉黑灰的枪身,压抑不住齐煜的战意。
左赛穆托他们都在这东西手上吃了大亏,无论以后如何,齐煜还是想跟他们大战一场。
无关公私,齐煜只想快意恩仇。
砰!次!次!次!次!
门徒细长的枪管白雾刚刚吐出,细亮的钢针已经到了下面夜尅身上,一没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