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我采的够不够?”阿帕小姑娘举着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鲜嫩野菜,问着身边不远也在寻找着野菜的哥哥。
“够了!够了!不用太多!”埃德听到妹妹的话,在草丛里直起腰,手上的野菜还不到妹妹的一半。
十几个满头大汗的小孩子将采摘的野菜汇集在一起,就开开心心地向齐煜在河边的房子走去。那是马克在河边给齐煜建的带着小码头的房子。
自兄长弟弟皆殒命,马克就孤身一人。平时他忙着梳理军械库两营,只有闲暇的时候才会找齐煜一起吃吃齐煜做的奇怪美味的菜肴,喝着嗖酒,聊聊自己的事。
马克这边很顺利。因为他刚接手整合禁卫营,禁卫西营司库卡戎离位,通配营神秘的女司库也离位,最大的两个山头都不在。
下面的庶务长更不用说,东营庶务长老奇伦,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有他在,万事皆顺;而西营庶务长则是一命呜呼,西营群龙无首。至月他抢齐煜的战盔被马克带回给了老奇伦,老奇伦重新收起来并未交代什么。
其他的无非就是按照循例照常运转。
卡戎的死党已经在王子归来前就被一扫而空,当时的情况大家都讳莫如深,其余的人只能懵懵懂懂地度过了权利的交接。
唯一需要马克忙碌的就是梳理王城和部落地方的禁卫调配,维持神罚之原的巡防和对部落间斗争进行军事干预。逐渐理顺了事务的马克,没事的时候就会跟那群孤儿一样,往齐煜这里跑。
小屋就在一处河水较缓的湾岸,在马克和孩子们惊讶的目光中,齐煜用寻常的竹枝和丝线,做成奇怪的工具,配上地里挖出的扭动的黑虫子,优哉游哉地居然从河里钓上好多鱼。
这些鱼平时大家很少吃,有鳞又腥刺太多让人望而却步。在缺乏平民医疗的时代,喉咙被鱼刺卡是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想大量的捕捞还要织网坐船,那时间还不如做其他的。
不知道自己又在这里搞了次发明的齐煜,用刀将钓起的鱼收拾的干干净净,用榄油在锅里煎过熬烂,滤去渣之后,烫上那帮野小子采的野生的香料和蔬菜,就做好一道鲜美的烧鱼汤。
这鱼汤除了可以泡那些粗糙的面包,还可以拌上据说是齐煜家乡的食物——面条。马克他们像看科贝特之幕一样看着齐煜用烧的木灰和粗粝的面粉做成面团,再用圆木棒擀制成极细的长条,煮熟了搭配上烧鱼鲜汤和野菜,能让人稀里呼噜吃上几碗。
只是吃这食物的工具太麻烦,就两根圆圆的木棍。马克他们看着那东西在齐煜的手里轻而易举地夹起了那面条,然后看着齐煜一碗面下去舒服地舒着长气,就很羡慕。因为他们学了好久,才勉强会用。
大家会用了之后,这一食具居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无论是出外勤还是干活,随时随地就可以取材,不必到哪里都带着餐具,省却了麻烦。
齐煜把钓鱼和制作鱼汤的方法交给了孩子们,无论如何,这鱼汤虽然不够精美上不了大雅之堂,却能就地取材,不仅美味,还能给孩子们带来更多的营养,省去了不少的花费。
这次齐煜让孩子们换了一种野菜,不同的野菜和汤料搭配,让这鱼汤面经常换着花头,百吃不厌。吃过面,孩子们清洁完食具就去禁卫营里做活了。
马克跟他们熟了之后,齐煜就建议马克专门找了孩子们去禁卫营给禁卫洗刷铠甲,帮老奇伦整理武具,闲暇的时候就跟着奇伦学学字打理文书,或是跟着禁卫们一起锻炼身体。让孩子自食其力,强身健体之余,又能有自保的能力。
至于女王的扶幼院什么时候建,齐煜不关心,什么事情靠别人,那不等到猴年马月了。
送大家一起回城里,齐煜也顺便回岗戍卫。队长大叔知道齐煜跟马克这所有禁卫戍卫的顶头上司是好兄弟,惊讶的不得了,在得知齐煜拒绝去禁卫营帮马克,更是替齐煜后悔的不得了,对齐煜甘心当个三等城守禁卫大呼不值。
卡赞不知道王城内城已差不多是齐煜的禁区,所以齐煜只能耐心安慰大叔,嘴里我有青云志,且看我以后云云,大叔才作罢,只是少不了叮嘱上进之类的话。
这段时间,齐煜得到了短暂的平静,跟卡赞他们学了个十足十,平日里学着王城人的打扮,在头腰上松松垮垮地围上了艳丽的头巾,抽着卷的烟叶子,操着一口流利的王国话,除了稍显白的肤色,根本分不清他是个外来者,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平日巡街的时候,偶尔听到某些远方的商者流传的东方部族合并、货品产出大涨充足欲结伴而去的消息,齐煜就很开心。在看到那些远道而来的行者、商者拿出细长的粮袋,倒出焦黄的粉末,伴着蜂蜜吃的时候,齐煜就更开心了。
身边的、远方的都是好消息,美好的日子好像就这样来临了,如同这透过科贝特之幕的晚霞,照着层层透明的鳞片上纤毫毕现,整个城市染上金色的光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稀奇的宝具为什么突然降下来,齐煜还是招呼着同袍们按照规矩执行戒严。拿起了长矛挎好了短刀,齐煜装备齐全地挺立在羽幕和外城交界的地方,对外城进出的行人限行。
有些人显然认识了齐煜这城守的新丁,或是准备蒙混过关,或是问起齐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场面一时混乱。
齐煜虽然很少经历这场面,但是打出来的胆子和前世的阅历,没有露怯,只是平静地解释到没有命令,按照常规操作就好,一切都井井有条。
齐煜正忙着应付眼前长长的队伍的时候,队长的声音在耳边悄悄响起。
“齐,做的不错。今天起要开始双岗,这大幕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据说王宫里出了点乱子。我不敢打听。现在羽幕降下,多半确有其事。你这几天要小心。”表情冷肃的卡赞说完又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拦住嘴:“齐,你能不能问问马克大人,这此时怎么回事?城守戒严要多久?”
“我老婆和儿子回去了她部落,说好的五天而归,现在十天了都没回来,也没有消息,我有些着急,刚准备告假去看看,戒严就来了。”
齐煜想了想,就对一向照顾自己的队长说:“你不要急,我这就去马克那里问问情况。还有,可以的话,我可以替队长你跑一趟,你带着队走不开,我一个新人呆在这里反而碍事,正好替你跑跑腿。”
卡赞顿时暂时放下了一口气,向齐煜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先去城里吧。问不问得到情况都赶紧回来,我帮你准备好路上的东西,等你回来了就早点去。”
齐煜点了点头,拔腿就往内城禁卫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