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束云,没有遭受埃德小鬼的毒手,却落入了鸟腹。
巨大的黑翼栖伏在自己的巢中,灵动的眼睛却逐渐凝固,跟身上逐渐褪去的光泽一起变得更加黑暗,提前匿入了黑暗的夜,俯视着下方河岸上似乎有些烦躁的马儿和地上昏倒不动的人。
黑翼与夜风相伴,萨门河上依旧洒落着片片零碎的红色夕阳。一个佝偻的身影走出污水道,艰难地提着一大桶闪烁着朦胧绿光液体,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河边。
“我这把老骨头啊!哎哟!”那身影被脚下突然传来的呻吟声吓了一跳,还被绊了一跤,桶中的液体全都撒在了那东西身上。看着洒落的液体,那身影心疼的手足无措。“啊!全都浪费了!可怜我在通配库偷偷摸摸积蓄了这么久,才这么一桶泰芙努特之赐!在王城内平时忍着不敢实验,现在出来却碰上你这么倒霉东西!”
那身影发了一通牢骚,提起颤巍巍的脚,重重踢在地上呻吟之人的头部,那人好似要醒来,正是被敲了一闷棍的齐煜。齐煜正在光怪陆离的梦中挣扎,头部又受了这么一下重击,立即又返回了那旋涡中的梦中。
那人看齐煜不动了,四下张望了一下没人,赶紧连桶都不要了,却看到一旁的树影动了一下,顿时魂儿都吓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一匹马车。那人长嘘了一口气,刚才一心赶着到河畔用小动物实验泰芙努特之赐神奇的效果,完全没注意这地上绊脚的人和旁边树影里的马车。黑色的马现在挣脱了车轭,正在吃着车后厢里一大堆灌木枝上的绿芽。
那人疑惑了一会,却惊奇的低呼了一声。那车厢里厚厚的灌木枝被马儿一阵扯动,露出下面黑蓝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那佝偻身影赶紧走近了车厢,扯下上面的木枝,露出下面四四方方的水晶来。“天哪?!这是阿图暮看我这么可怜给我的恩赐吗?”那身影赶紧扭头向夕阳的残光诚心致谢,又猛地回过头将眼睛贴在水晶上看着里面沉默的容物。
那是一具绝美却支离破碎的女战神,那身影不禁浑身颤抖着,激动地心快要跳出来了。神原通配库的最高女司库!那平日难见一面的尊荣!现在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佝偻身影更加激动了起来,怪不得司库大人平时冷冰冰的,原来她不是人!
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虽然有些亵渎,但如果能够救回司库大人,不仅能够满足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还能够获得更大奖赏,比如无限制的通配库出入权!
至于司库大人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那佝偻身影根本不在意,给她跑腿了这么多年,不仅感激她的照顾,他更加知道司库大人就是最大的金大腿!万民敬仰、太阳神眷顾的女王更是自己的终极后盾!其他的都是屁!
说不定地上这家伙就是残害司库大人的凶手之一,刚才怎么没踢死他。佝偻身影鄙夷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将马儿套上车,又重新采了许多灌木树枝将水晶掩盖好,赶紧牵着马车左绕右绕,毫无阻碍地穿过科贝特之翼,回到了城门的门口。
城门口的禁卫恭敬地看着走近的佝偻老头和马车,确是毫不犹豫地放行,嘴里还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皮大人,你又出去找疗伤的药材啊,这样为我们的生命着想,真是辛苦您了!”
那老头满脸褶子,缕了下长长地白眉和胡须,紧了紧暗红色的宽大袍服,向城门禁卫点了点头,又赶着马车继续往城内走去。
河边现在没有了马车和水晶,唯有那不远树上的黑翼,在老头走后,扑啦啦飞下来站在齐煜的身上啄食起绿色的液体来,那些液体快消失了,老头走后,绝大部分像有生命一样从四周聚拢渗透进齐煜的躯体中,一小部分被那黑翼以难以置信地速度连沙带泥抢着啄食了。
啄食了液体的黑翼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异变,只是眼睛在夜幕里变得更灵动起来,在齐煜身上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熊熊的火光和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再次来到齐煜身边。
“猎首!那些小鬼经常在这一带的下水道活动!司仆长这么急着要人进宫准备明天迎接女王!我们要抓紧时间才行!不如你在这里等着,我跟弟兄们连夜抓了那些小鬼送过去!你说这些小鬼乖乖地进宫不好,非要呆在这些臭不可闻的下水道里。”
一名高大的汉子照着路,嘴里向身后一直沉默的某人汇报着情况。转到齐煜的身边时,黑翼铺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更大的翅膀,哇哇的凄厉叫着,从齐煜的身上飞起来,在夜空中向着王宫内的方向飞去。
“......哎呀!有死人!真晦气!”那汉子被这腾空而起的黑翼吓了一跳,火光近前一照却发现了地上仍在昏迷的齐煜。他刚准备去踢,被后面那首领拽住了。
那首领拿过汉子手里的火把蹲下来,黑白豹纹的面罩仅露的眼睛,细细地看着眼前的齐煜,用手指在口里沾了唾沫,使劲捏着齐煜的脸皮搓了搓:“这人没死......骨型身材皮色都不错......至少不是普通的战士,倒是和书记那些兵老爷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丢在这里......附近也没有武器什么的。嗯,我明白了。”
“老三,你带人把他带回去,弄干净,就作为最后一名进宫的战奴吧,看这身高和骨骼,估计是咱们这批战奴里最好的一个了。
“至于这人身份和威胁什么的......他既然被人差点弄死在这里,估计他只会庆幸自己还活着......至于进了宫他听不听话......如果于杜大人真的满意就不怕这家伙玩出任何花样。”
“那些小鬼,今天就放过他们一马吧。”那人最后低沉一笑,指挥着手下的捕奴猎者带着齐煜回城了,进城的时候城门禁卫查问了之后,反而派出了两名士兵带着他们向王宫的方向走去。猎者门刚经过城门不久,一个满脸急色的汉子跑了过来,向禁卫问了几句后,黑着脸向城内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军械库禁卫营的方向。
他们都没看见,夜空中一双黑色的双翼在不断的在内城上盘旋,黑暗的眼神紧盯着下面重屋叠瓦灯火点点的城区,为第二天的庆典忙碌着的人们,还有那些在做着其他不明之事的未知之人。
盘旋了一阵,那双翼收起身躯向下面一个无比狭小的窗户冲去,撞破窗户上密封的木条,落在一块蓝色的水晶上。水晶旁,佝偻老头正就着比平常光亮数倍的不明灯具,拿着瓶瓶罐罐忙碌着。听到听到响动,老头急忙回过身来,却看到巨大的黑色的双翼站在水晶上深沉地盯着自己,利爪则紧紧地扣着下面蓝色的水晶。
“哎呀!死鸟!别弄脏了我的宝贝!小心司库大人!”那佝偻老头急忙去赶,却被巨大的双翼扇起一阵狂风击飞,撞倒了一片杂乱器物。老头在地上爬起来恼怒地看着面前的讨厌鬼,却发现那锋利无比的黑色利爪在水晶上呲呲咔咔抠出了细密的裂纹,嘭地一声,那水晶就碎成无数的蓝色粉雾消散在密室中。
“这是?!”老同惊疑不定地看着用了很多工具都没能动之分毫的水晶在自己面前消失无踪,露出了里面惨烈无比的战士残躯。早说啊,神鸟大人,老头又是气恼又是开心,正待走前研究。却被那双翼紧紧地夹住脑袋不能动弹。
“你要干什么?!”老头抓着夹住自己脑袋的双翼不停地挣扎,却看不到,那锋利的爪子,化成无数银色的细流,紧紧围住了那残躯,甚至伸进了残躯的头部,无数闪烁的光芒在那些银色细流上亮起,头部里一块硕大的绿色宝石也被那细流缠起移出。
过了好一阵,整个残躯随着身上围着的闪烁得越来越急的银色光芒,也不断地缩小着直到消失无踪,只剩下残躯头部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留在地上。
“哎哎哎!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完全不知情的老头拼命的挣扎。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部被夹得越来越紧,手里突然传来痛感,手里的羽翼也不再柔软,变的冰冷坚硬锐利。
头一松,老头终于挣脱了羽翼的钳制,却发现眼前的双翼变的更加长大,而且羽毛前缘不断亮着一闪而过的光芒。羽翼之上一双好似燃烧着火焰的红色红色双目看了自己一下,振翅在室内掀起一阵更加强劲的狂风,框地一声硬生生挤过刚才的窗户飞了出去,窗户铁框上四分五裂的崭新密痕和周围墙上密布的网纹,告诉老头,刚才那一幕,并不是梦。
“我这是在哪里?”齐煜从昏睡中醒来,大脑感觉有些木木的昏沉,除了脑后的剧痛,却感觉身体没有别的异样。
“赶紧起来!别让我于杜大人再看见你的大鸟!侍者!给他穿上衣服!带他去荆房,好好调教一下这小子!这个幸运小子将作为最重要的前卫,为我们的最伟大的女王和王子牵马入都!”
没等齐煜醒悟过来,那苍老的声音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远去了。几双手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穿上舒适的衣物,好像还为他整理了杂乱遮眼的头发和浓密掩颈的胡子。
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面容,齐煜清醒了也愣住了,这是,那个世界的自己,小家伙和亡妻最熟悉的面容。这时一阵惊叹的女声从齐煜的身后传来。
“难以想象!原来他长得这样!刚才他比下水道里的那些老鼠还恶心。”
“真是如太阳神一样的面容,这高大的身材,比那些东方来的那些白色部落还要高。”
“怎么能和那些白色部落比?他们没有这么高!”
“是哎是哎!也不像他们那样白的发青好吧!他还是个战士!怪不得这么紧致!”
“是啊!这么好看英伟的男子才有资格为我们伟大的女王和王子牵马!”
“好啦别说啦!赶紧把他送到荆房去!不要耽误于杜大人的事情!”
“赶快!赶快!”
齐煜又被几个温软的身躯贴着背拉起来,糊里糊涂地被簇拥着,经过宽广繁花似锦的庭院,走了很远才到了一间黝黑墙壁的屋子。
屋子里一名赤脚踩毯、披着彩绸的中年侍者温和雅致地精立着好似在等人,此刻看到齐煜,盯了好久,赞叹了一声,将手中的黑色荆条挂回了墙上。齐煜这才注意到墙上满满一排竟然全是荆条。那中年侍者走向齐煜,后面簇拥着他的人们嘻嘻哈哈的离开了,还在他身上最后狠狠地纠缠了几下。
中年侍者走到齐煜跟前又是一声赞叹,开口说道:“嗯,真是来到人间的太阳神啊。算了,我也不按规定处理你了。听说你是一名战士,你就跟着我吧。等女王到城门,你就跟着我做就行了,很简单,我说走,你就牵着马,拿出战士最英勇的姿态,跟着马走就行了,它们很乖的,让它们带着你就好了。你跟我来,咱们出发吧。”
齐煜点点头,身处陌生的空间他现在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至于参加女王和王子入都的仪式,那最好不过了,接近权利的核心,本来就是他跟马克来到王都的初衷,积蓄自己的力量,解开所有的谜题,无论怎样,要找到小家伙。
从晨曦到黎明,齐煜跟着中年侍者一路行走,穿过巍峨的王宫大门,穿过缠着着红白彩布的高耸入云的太阳神塑像,穿过万人接踵的彩旗布幔连绵不断的内外街道,穿过波光粼粼的王谕级护城宝具,穿过数百庄严侍者和骑马禁卫的护卫,在他们惊愕赞叹的眼神中,的最终来到雄壮俊逸的白马金车前,金车后枪矛林立的兵车延绵到天际。
女王和王子在车上的纱帐里隐隐露出身影。齐煜在中年侍者的小声警告中目不斜视地到了最中间的头马身旁,挽起了金色的缰绳,身旁的神骏确实如那侍者所说,非常温顺,没有任何异动地站在那里。
路旁的人不断在增多,各型各色的人拥挤在道路两旁,空地上、房屋上、树上都是人,从遥远的内城一直挤到女王车仪的前阵,虽然没有禁卫维持秩序,人们却自动地维持着自己的身体不会占到王驾的驰道。
随着太阳越来越高,为女王王子高呼伟大的人们掀起了更加浩大的声势!终于前阵侍者吹起了巨大的彩漆乐器,庄严的乐声一起,整个队伍都动了起来。白色的马儿带着齐煜走了起来,昂首挺胸地迎接着人们的欢呼与敬仰。
齐煜等得腿都有些酸了,但是于情于理,他都没乱动只是紧肃着仪容,跟着马儿徐徐向前。身旁的侍者也放下心去。阵前失仪,从上到下都不会怪罪,只是这失仪之人不再有美好的前程罢了,从哪来回哪去。
太阳正中的时候,王阵正好到达科贝特之翼前面。随着更多的禁卫出现,王阵终于进入了内城。齐煜穿过那些透明的羽翼,赞叹着这个世界的神奇,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穿过大阵和城门,那雄伟的太阳神塑像再次出现在齐煜的眼前,它身披的红白长绸随着风高高飘起,猎猎作响。
来自不同部落和地方的使者,满满地簇拥在太阳神像下,激动地望着缓缓前来的白马金车。今天是久病在外的王子归国入都,进座封号的大日子,也是全王国大陆的盛大节日,所有地方的使者齐聚于此,与王举国同贺,让人如何不激动。
马儿停了,使者细细说了声:“随我去接女王和王子下车,你跟着我就可以了。”说吧就带着齐煜走到了车下单膝跪下等候。金车上鎏金的花纹晃花了齐煜的眼,
女王先下车,黑纱蒙面,体态庄容,齐煜不敢抬头,那女王只在齐煜抬起的胳膊上轻扶了一下,就轻松下来了,走到前面等待王子。齐煜举着手臂等待,又是一个小小的手搭在他手腕上,一个使劲那小小的身影跳了下来,随后一声稚嫩清和的声音传到齐煜耳边。
“谢谢你!”
怎么了,齐煜的眼睛有些模糊。
是金车上鎏金的花纹晃花了齐煜的双眼?
还是齐煜听到了神迹?
这声音这么熟悉,感齐煜觉自己已等它等了好久。
自始自终稳重的心跳开始悸动,缓和的呼吸变得紊乱。
齐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隔了多久,这个声音的出现、让齐煜感觉首位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齐煜缓缓抬起头,眼前蓬松柔乱的头发,清秀的小脸,温和暖人的羞涩笑容。是小家伙。
时隔百天,齐煜朝思暮想,死死追寻的身影,此刻如神迹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温热不知不觉在面颊上累积滴落,中年侍者惊慌阻止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齐煜只想触碰眼前的小人,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一场害怕惊醒的梦中。
还是揉了就想揉第二把的黑发,还是捏了就想捏第二次的脸蛋。
是了,是真的。
身后腿弯大力传来,自己不由自主地跪下,然后摁在地上,然后就是沉重密集的打击。齐煜始终不愿意放弃看着眼前的小小身影。然后被拉起,越离越远。
又见到了小家伙,对了,刚才还听到似乎有为自己求情的声音。
不管了。小家伙安然无恙,身陷百死又如何。
齐煜任由自己拖远,身后宏大的声音在烈风中响起。
“王谕!”
“王子号空!与王同尊!共享日月!”
“传天下!同王位!”
............
齐煜再次陷入了深梦,那梦甜蜜不愿意醒。
梦中齐煜面前没有了黑暗,只有阳光灿烂,繁花似锦。面前小小的人儿扑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搂住了自己,轻声说着:“老头子。”
齐煜也紧紧地搂住了小家伙,久久没有说话。知道眼前又出现一个拿着枪扛着鹿的身影。
齐煜对着来人,开心的笑了起来:“马克......好久不见。”
那身影正是马克,只是他脸上并没有笑容。
“马克?你叫我马克?”那人放下鹿,背上枪,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有些讥笑地看向齐煜:“我花了那么久将你们藏了起来,你到底还是跟齐霁到了这里。”
“把我跟齐霁藏起来,怎么回事?马克,我有些听不懂。”齐煜抱着小家伙,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家伙。
“是吗?齐煜,你还记得的你是谁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那人烦躁地将抽了一半的烟丢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了又碾。
“我是谁?我是齐煜啊?你的挚友!神奇大厨!齐煜!”齐煜也有些恼火,回了一句,怎么回事,马克脑子瓦特了吗。
“是吗?看来你还没清醒呢,马克先生!好吧,齐煜,你,还记得那张照片吗?”那人讥笑着,用手在胸前转了个花,会给齐煜一个戏谑的礼节。
“照片?那!!!那是!”齐煜一团迷雾的脑中闪过山谷,冰川,黑屋。
那桌子上的照片,那照片后面的字。“我们走向胜利,我们必将胜利,马克海德”
“你到底是谁!马克!你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齐煜站起来狂吼着。
怀里的小家伙,明媚的春光,想念的小家伙,都无影无踪了此时。
齐煜和对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冰川上那黑屋之中,无尽的黑暗里,不灭的火焰滚滚燃烧,亮光在齐煜对面的面孔上晦暗明灭。
那人却不再说话,从壁炉上拿下一个东西在手中把玩着,齐煜有些看不清,那好像是一个瓶子,颈腹相连,很真实却又看不清。
那人把玩了一阵,又放回了原处,长叹了一声,终于对齐煜开口了。
“我还是叫你齐煜吧。我们来聊聊你到底是谁,这关系到我们的过去和我们的未来。”
“在你现在这个时候,往后再过几万年,我刚才拿的那个瓶子才会被我们的后人所描绘,那个人叫做克莱因,他觉得我们的三维世界就像一个出入口相连的怪异瓶子,就是想你刚才看到或者感觉到的那样。”
“某种意义上讲,他的瓶子可以解释你之前所发生的的一切,包括我们熟悉的三维世界。我们跟更高的维度隔着一层克莱因瓶的瓶身,现实存在却不可测量。我们在内,他们在外。”
“膜之外更高维度的空间,三维世界的标准和测量都失去意义无法实现。但有时候高维的东西会经过瓶底的入口经过一段神奇的旅程,再次从瓶底出来。
“在这个出入的过程中,高维的东西如同被克莱因瓶所束缚,有了我们宇宙的特征,可以被我们的宇宙规则所解构,变得可以测量。等到它从瓶底出去,又升维重新不可测量。”
“之前的怪物就是更高维的东西,一团无法形容无序的物质。它们从我们宇宙某个时空某个地方,进来了。变得可以观测,甚至变得具备了初步的思维。”
“思维可是我们这个宇宙和人类独有的东西。思维让那些东西感觉到了存在的意义,变得有序起来。也吸引着它们更多的进入这个世界。”
“对我们来说,它们就像是神,用高位的力量创造出无数无法解释的神迹。只是一旦它们进入我们的世界,一旦有了思维,它们就会被杀死,因为它们越来越像我们。”
“而我们的宇宙也是有意识的。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你自己脚上的一颗皮屑,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何方?”
“至于为什么会有意识,我们的未来已经告诉我们,如果一只猴子一直在钢琴上胡乱的敲下去,迟早会弹出一片宏伟乐章。”
“降维的物质越来越多,这些无可估量的物质发生了无数的碰撞,就像是那只猴子在弹着钢琴,终于在某个时候弹出了美妙的宇宙意识。”
“这样的巧合遍布着整个宇宙。无数的宇宙意识在时空里形成覆灭,但无穷无尽,它们是无数个,其实也是一个。用数万年后才出现的地球上使用最多的两门语言来形容,一个叫做SYSTEM,代表可以创造的有序;一个叫做遁去的一,代表着一切始动的奇遇。”
“齐煜!你就是那个遁去的一,你是最初的原点,最初的尘,最初的火,最初的星,是那个猴子弹出的乐章第一个音符。齐煜你是宇宙意识存在的标记。你的存在是宇宙意识里最醒目的标记。世界唯二的语言里,标记这个词是怎么说来的?MARK,马克,对吗?”
齐煜的脑子现在乱成了浆糊。只是马克最后的话语更加耸人听闻。
“还记得我刚说的那个克莱因瓶的瓶底吗?高维物质出入的地方?”
齐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知......知道啊?怎么了?”
马克走过来,紧紧握住齐煜的肩膀,眼里蕴含着最大的恐怖,缓缓说道:“你是谁也好,齐煜也好!遁去的一也好!马克也好!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把你隐藏起来的努力失败了!这个宇宙的最高系统要你必须死,你不死就不会有更多的高维生物来这个世界寻找奇遇!三维世界让它们乐疯了!”
“那些高维生物越来越多,在这个宇宙待的的时间越来越长!瓶外的高维虚空最终会因为高维物质减少,总会有一天,不能再制止克莱因瓶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我们这个宇宙最终也会嘭地一下!没有了!”、
“女王就是席思!SYSTEM!宇宙意识系统的代称!你还不明白吗?宇宙越来越大,她再也难以维持秩序!”
“把你除掉!把枫糖峡谷,那个克莱因瓶底,这个宇宙的出入口封掉!她才能甘心!”
齐煜终于有些清醒了,也不再激动,冷冷地问着马克:“那齐霁是什么?不是我的儿子吗?”
马克又拿出了那个不可直视的克莱因瓶,指着某处只可意会,不可直观的地方,跟齐煜说:“看到没有?!高维的东西总是在某一段时空之后,沿着瓶颈,在某个地方重新进入这个瓶身,这个无法形容的地方,就是宇宙时空循环往复的契机,高维生物返回虚空的地方,也是席思赖以生存的奇迹!你明白了吗?!”
好像懂,又好像没懂,齐煜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马克也松弛了下来:“这里就是地球最后一次板块大迁徙的起点,溟零之海上唯一的大陆,众文明起源之始,系统与高维万神的首战地,姆。”
“简单的说,齐煜,你现在正在创世前夕。”
“而我就是你和席思最忠诚的护卫者,消除你存世踪迹的隐者,现已作废的大宇宙系统助理。”
“马克海德(MARK.HIDER)”
“我们走向胜利,我们必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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