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五听了心里不满道：“她有啥可记恨你的啊？你这不是为她好吗？”
叶军道：“我这个哥哥可不好当啊！五叔，你没见她今天这一早上，看我的眼神儿，一句话也不跟我说，连我妈跟她说话她都不理。”
叶五道：“她想咋的啊？”
叶军道：“想走呗！吓得我现在连给我妈零花钱都不敢，我生怕钱到了她的手，她拿上钱自己走了，你说一个小姑娘，自己走了多危险。”
叶五突然道：“你妈的钱你还没给呢？”
叶军没想到叶五会突然这么问，只好支支吾吾的道：“呃……啊！是啊！我现在不是不敢给吗？”
叶五想了想道：“就是不给零花钱，过年该给她买的衣裳啥的也都买了。”
叶军听到这里，就大着嗓门儿道：“五叔，那是我妈，这话就是你不说我也少不了给她买啊！你就不说别人吧！跟你家我五婶比，我妈这一年买的穿的都比我五婶多。”
这时丛淼也忙活完了外头的活，正带着叶梅和叶兰推门进来。听到说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就没接话，自顾自的拿着针线活做了起来。
叶五看了看丛淼，对叶军道：“你五婶也不缺衣裳穿，有的穿就行呗！”
叶军两手一摊道：“那我妈就缺吗？不缺！我妈一年到头也不干啥重活，衣裳也穿不坏，你想啊！她也不下地干活，就在家做个饭，做点儿家务，我闲的时候连柴禾都不用她抱，你说她的衣裳那么容易穿坏吗？”
叶老太太接过话道：“衣裳有的穿就行了，买那么多没什么用，人这一辈子你该有什么寿数，该享什么福，那都是有数的，吃穿上要是浪费了，会折寿的。”
叶梅和叶兰听着奶奶的话，也不像是一个糊涂了的人能说的出来的，看来奶奶刚才的糊涂是假的了。
叶五看着叶老太太道：“这倒是……”
叶军道：“是吧！我说我妈啥也不缺，我给她零花钱都不知道她干啥了，我倒不是怕她花钱，我就是怕她拿钱也拿不住，回头再让娟儿拿去给花了。”
叶五道：“那也得少给点儿。”
叶军道：“那还说五叔说吗？我是一定要给的，就是不能让钱去了娟儿的手里。”
叶老太太眼睛眨了眨道：“给个买头绳的钱。”
叶军看着叶老太太，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道：“哈哈！奶，现在哪还有人扎头绳啊！都啥年代了。”
叶老太太看了看叶军不说话了。
众人说着话，叶亮从外头回来了，叶军笑着开玩笑道：“这是没找到玩的地方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亮道：“我蒙哥跟六叔去乡里赶集了，还说叶朋跟他妈也去，我就回来了。”
叶五道：“我说呢！送站回来的路上那么多车往乡里去。”
叶老太太突然下地穿鞋子，回小屋了。
叶军道：“五叔也没赶个集再回来？”
叶五道：“下个集再去买年货也赶趟，主要是我去的太早，也太冷了，我回来的时候集上还没人呢！我可等不起，赶集哪有在家里得劲儿啊？”
叶军笑笑道：“也是哈，赶集还费钱。”
叶五对叶军这句话很是认同，马上道：“就是啊！多打扫院子少赶集，三年攒上小毛驴儿。”
丛淼突然笑道：“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见着你买驴。”
叶军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我五叔不用买驴，这日子过的不是够好的了。哪像是我家，老的老，小的小，杨花还长年有毛病，叶娟还不省心。”
叶军历数着叶娟的种种任性的行为，也历数着自己在家里的为难之处，说到底就是叶娟不理解他这个当哥哥的不说，还总是给他找麻烦，常常让他夹在媳妇和妹妹之间受气。
叶五叹道：“这自己支门过日子，少不了的，你就不能怕得罪人，该说就得说。得让她听你的才行。”
丛淼看了看叶五，摇了摇头没说话，不一会儿工夫就听外屋门一响，细看之下，才知道是叶老太太出去了，她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叶兰道：“奶奶捂那么严实不是要赶集去吧？”
叶梅道：“好像是，看她出去往哪边走就知道了。”
众人都伸着脖子往外看，只见叶老太太出了大门就往西去了。叶五道：“不用说了，一定是去了。大梅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撵回来啊！”
叶梅、叶兰，包括丛淼和叶亮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叶五，叶五道：“这么冷的天，她去赶集，不得冻坏了啊？”
叶军喃喃的道：“看我奶穿那么多应该没事儿，你看她连围脖都围上了。”
叶梅并没有动，因为她也觉得奶奶去赶集那是奶奶的自由。叶五白了一眼叶梅，也没再说她，只道：“本来就要咳嗽的毛病，这要是冻着了，眼瞅着来到年了，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怎么整。”
丛淼道：“老太太平时也出去溜达，咱们也不能把她绑在家里啊？”
叶军也道：“就是啊！当长辈的最不好管，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哄着，还不一定好使，老人要是听劝的，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家庭矛盾了。”
叶五道：“为她们好的话，她们怎么能不听呢？”
叶军戏谑的道：“五叔你信不信，今天就不是我梅子妹儿去叫我奶回来，就是你去她也不一定回来。”
叶五拉过烟笸箩，卷起了烟，口中喃喃道：“那也不一定。”只是说着，他并没有动。
叶军笑道：“你看看，你也不敢去吧！”
叶五支支吾吾的道：“我看穿的不少，围的也挺严实，她爱去就去吧！”
丛淼忍着笑对叶军道：“你奶奶岁数大了，想怎么样就顺着她的性子就是了。”
叶军点了点头道：“可不是，老人吗？”
叶五慢条斯理的卷着烟，喃喃的道：“家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她的衣裳也不缺，你说她赶集能买啥？”
丛淼道：“老太太自己有钱，她想买啥就买啥呗！”
叶五白了一眼丛淼，道：“一天就买些个没用的，不是茶壶就是盆啊碗啊的，走到哪儿扔到哪儿，你看着吧！她用过那些玩意儿，轮一圈儿后，回来就少了或者是换了样了。”
叶军不接话，只嘻嘻的笑。笑了一会儿道：“我得回去了，看看我妈是不是也赶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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