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刚刚走进府门,甄宓就迎上前来,她略显紧张地将谢飞拉到了一旁,这让谢飞有些奇怪。
“小宓,出了什么事?”
“夫君,蔡中郎来了,面色颇是有些不善,已经等了好久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前来,小宓为何这么紧张?”
谢飞听了有些奇怪,虽说现在蔡邕已经搬去了晋阳大学,但没事也常来府中,再说甄宓也是蔡邕的学生,她没有理由这么紧张啊?
“夫君一看就知道了,”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后院,甄宓远远地一指书房,“中郎就在书房,夫君自己去看吧,夫君记住不要笑啊。”
甄宓说着一溜烟走了,弄得谢飞有些摸不着头脑,摇头笑了一下向着书房走去。
“不知妇公驾到,谢飞有失远迎,还望妇公恕……”
谢飞一进门便躬身施了一礼,正客套间抬头一看蔡邕,愣是说不下去了,差一点笑出声来,这才明白了甄宓为何说不要笑了。
只见蔡邕戴着一顶大棉帽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脸上花白的胡须剪的参差不齐忽长忽短,显得异常的怪异。
“外舅,这……”
“还不是子云做的好事?”蔡邕一见谢飞进来,指着谢飞就嚷嚷起来,“你看我这胡须!”
谢飞强忍住笑意请蔡邕落座,还没等他开口问问怎么回事,蔡邕又一把拽下了帽子,谢飞一看之下终于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蔡邕的发髻已经被剪去了,整个脑袋的头发长长短短,更有几处还露出了头皮,看着就像一个瘌痢头。
一见谢飞笑了起来,蔡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扭头不再去看谢飞。
“外舅如何这般模样?为何说是我做得好事?”谢飞强忍住笑意看着蔡邕,心里不停地琢磨是怎么回事。
“如何这般模样?若不是你去让我教授那些小竖子,岂能是这般模样?这不是你做得好事吗?”蔡邕一听起身指着谢飞嚷嚷起来,一看就是气坏了。
谢飞连忙好言相劝,等蔡邕火气平息了一些之后,方才弄清楚了原委。
取消了部曲之后,华夏军将领们的家眷都住在了晋阳,其中有些将领的孩子都已经到了读书的年龄,谢飞便将这些孩子交给了蔡邕。今天上课的时候,年老力衰的蔡邕靠着椅子睡着了,几个倒霉孩子趁机给他剪去了发髻和胡须。
“你看看,这样让我如何出去见人?”蔡邕说着又激动起来,“这群顽劣之徒,书念的一个比一个差,顽皮起来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是教不得了,你还是另找他人教授吧。”
“外舅莫急莫急,是谁这么干的?我去管教管教就是。”一听蔡邕要撂挑子,谢飞赶紧将蔡邕按住,又给他续了一杯茶水。
“谁?赵虎、太史亨、还有夏侯渊的几个儿女……”
谢飞听了哑然失笑,这几个熊孩子他都认识,一个比一个顽皮,尤其是赵飞之女赵虎,年不过5岁,硬是一个女霸王一般。
“我是教授不了他们,一个字学多久都学不会不说,还个个不听管教。”
“外舅乃是当世大儒,怎会教不会几个孩子?我这就好好地管教他们一番,只是外舅还是继续教授才好。”
“唉,子云,”蔡邕发泄了一阵,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不瞒你说,我如今已是老眼昏花,精神大不如从来了,那字都有些看不清了。”
蔡邕说着不停地摇头叹气,说着说着又一指谢飞:“如今这些顽童也都不愿使用毛笔,也不知从哪里弄来许多铅笔,每天在纸上胡乱画上一通,那字写的都是缺笔少划,就跟子云你写的那样,全是些错字!”
“全是些错字?”谢飞正认真地听着蔡邕絮叨,却没想到蔡邕话头一转说起来了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难道就无人对子云说,你写的都是错字吗?”蔡邕很是不屑地摇了摇头,“要说你的诗歌,的确是是时间少有,但要是说起你写的字,只怕也是世间少有!”
谢飞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自己虽然认识繁体字,但书写从来都是简化字,除了夫人们有时候调侃几句之外,从来没有人说自己写的不对,想必是不敢说而已。
推广识字已经好几年了,整体效果感觉还不错,这件事上最让谢飞意外的是猛人典韦,如今已经成了一个书迷。
字越复杂越难学,要不推广自己的简体字?为了加强自我学习能力,顺便推广一下拼音?
语言必须要通用,这是经济发展的基本要求,否则沟通都成了问题,生意做起来就更难了。
简繁之争争论已久,但实用主义者谢飞,向来认为让文盲成为历史远比坚持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更重要,更何况在简体字之前,文字就是不停变化的,那些所谓的坚持,要不要扔掉繁体字学习甲骨文?
“外舅,若是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孩童们学习文字变得简单快捷,就是许多从未见过的字,也可以自行学会,外舅以为此法如何?”
“若是那样当然好,只是子云真有这种办法吗?”
“有!将所有字编撰成册,称之为字典,再用某种发音符号标注,然后只要拼写一下便可以读出生字,外舅以为如何?”
蔡邕一听眼睛亮了起来,谢飞见状颇为得意,可以说这个时代他最怕的就是和这些大儒拼学问,那种诗词歌赋他真是写不出来。
“字典?这个词倒是颇有新意,子云打算怎么做?”
“只是这件事我一个人做起来比较费时,昭姬又忙于改进浑天仪,所以一时很难完成,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完成。”
蔡邕一听却来了劲头儿,抬手去捋胡须却没有捋到,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编撰字典之事交给我来办如何?”
谢飞刚想答应,却又摇了摇头:“此事极其耗费精力,还是我自己来做此事为好。”
要说蔡邕是个不错的人选,但谢飞顾虑的是由于口音的不同,势必会牵扯到具体的发音问题。由于许多字的发音与后世截然不同,为了消除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用新人比较合适,遇到有争议的发音则通过军团长的权威来解决问题。
蔡邕还想坚持一下,谢飞只是不允,最后蔡邕无可奈何地问道:“子云为何不愿意让我来做?”
“外舅,既然要标注文字,必然以某种地方的音调作为准则,否则各地口音不同如何能够标注?我是担心一旦语调不同时会惹外舅不喜,所以还是想自己来做,这可是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一点马虎不得。”
蔡邕古怪地看着谢飞,看得谢飞有些奇怪,好半天之后蔡邕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谢飞:“我以前还不敢相信,今日我算真是知道,原来我这女婿真的不识字!”
谢飞听了老脸一红,自己好歹也是正八经地打仗专业科班出身,怎么就成了不识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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