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张扬就派人送来了衣物和涅县的印绶,谢飞等人欢欣不已,从这一刻起,华夏军可就是正八经的朝廷认证的官方力量了。
华厦军汇合了张扬本部后全军启程,浩浩荡荡的开赴酸枣。昨夜刚刚下过小雨,马蹄、车轮践踏过的道路泥泞不堪,到处都是积满泥水的土坑。不安分的马儿不时地使劲踏进去,泥水飞溅而起,引得周围一阵咒骂。
在行军安排上,华夏军在张扬本部后面出发,处于整个队伍的最后位置。前军犁过一遍的道路更加泥泞,很多地方泥水过膝,行军速度异常缓慢。后勤团的辎重车如蜗牛一样爬行着,赶车的士兵恼火的挥舞着鞭子,不停的抽打着喘着粗气的牛马,整个队伍仿佛在一条泥水河之中跋涉。
在泥泞的的道路上,新型四轮马车显示了巨大的威力,这种恶劣的道路,让人力的独轮车完全失去了作用,而两轮马车对挽马的要求太高,只能拉着几石粮食艰难的前进。由于四轮马车对挽马基本没啥要求,又能串联两排马匹,即使是这种道路,依然可也拉着近40石粮秣前进。
天朝古代一个比较悲催的事实是从来没有发明出带转向装置的四轮马车,从这个角度看,汽车出现在西方并不是偶然的,这是几千年使用经验积累的结果。
谢飞饶有兴致的看着四轮马车的表现,内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记得以前在蓝天使的时候,没有任务时,一堆黑的黄的白的在一起吹牛X,这是白的那帮家伙调侃谢飞的杀手锏之一。谢飞郁闷之余,怒火中烧的把这玩意儿研究的透透的,没想在这派上了用场。“天朝老话,千里不运粮,哼哼,老子偏偏就要千里运粮!”谢飞狠狠的想着。
十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队伍到达了野王。连续的艰苦行军使整支队伍疲惫不堪,骑兵们更是一个个精神萎靡,后勤团的士兵们强打着精神,男兵们挥汗如雨安营扎寨,女兵们埋锅造饭安排饮食,一切收拾完毕已经是黄昏时刻。
由于有单独成建制的后勤团存在,三个作战部队并没有参与这些工作,而是抓紧休息恢复体力。
当夕阳已经亲吻上山坡,谢飞骑着马巡视着整个营地。小小的营寨建设的很是令他满意,土壕、土墙、排水沟、箭楼、马厩等一应俱全,拒马、鹿砦井然有序。行军厕所是谢飞强调的重中之重,指定位置上厕所必须无条件坚决执行,这是来自后世的经验,军营的卫生条件直接影响了军队的战斗力,厕所的存在大大减少了疾病的发生。士兵们开始对此并不认同,但是在严厉的军纪要求下不敢不遵守,渐渐的已经养成了习惯,这种变化让谢飞非常满意。
巡视完军营,太阳已近落下山区,西方的残余的亮光顽固的坚守着最后的阵地。谢飞一个人策马来到营门外的山坡上,翻身下马,默默的注视着西方?山坡上负责警戒的士兵已经就位,远远的看着自己的主帅。
夜幕已经慢慢的降临,银盘一样的月亮透过树林,羞怯的注视着寂静的大地。谢飞站在山坡,回忆着这几个月的所发生的一切,每当到这个时候,他总有一种失落、茫然、新奇、振奋等等交错复杂的心情,各种思绪不停的交替着,弄得他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什么,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容易触景生情。
回到营帐,小郡主已经睡着了,在昏黄的灯光下,蓬松的栗色秀发反射着微弱的亮光,长长的睫毛俏皮的立着,白皙的脸庞透着红润,娇艳欲滴。整个人蜷缩在行军榻上,像一只熟睡的小猫。
谢飞轻轻的拥住了小郡主,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感到现在的一切是那么真实。
第二天刚刚吃完早饭,张扬派人过来,请谢飞过去议事。谢飞带着浑沮和自己的小卫队,策马直奔张扬军营。
张扬的军营距离不远,也就2里多地的样子,就在土坡的后面,中间隔着一条水不过膝的小溪。
谢飞等人很快来到了张扬军营,远远地看见张扬正在营门口站立,营内已经开始拔营,正在准备出发了。谢飞紧忙下马施礼,问道:
“府君这么急的找我过来,又急着出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扬也不多礼,说道:
“接到袁使君书信,让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河内与河内太守王匡汇合,驻守孟津,一路去酸枣。我已经决定本部军马去孟津,你率部去酸枣汇合联军。你即刻出发,我在这等河内王使君,稍后同去酸枣,你不必等我,先行出发吧。”
别过张扬,谢飞回道军营下令开拔,至于为什么他也没问。太守的高瞻远瞩的决策还轮不到他这个代理涅县长操心。
接下里的日子都是好天气,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白云下面绿草如茵,茂密的林间溪水潺潺,飞鸟走兽种类繁多,人类稀少的数量和为零的工业化能力,对自然还无法造成任何的伤害。
从野王到酸枣,现在已经处于平原地带,地面坚硬,行军速度明显加快,虽然带着辎重,仍然可以做到每天20多里,不过十余天,华夏军抵达酸枣。
这几天天气非常好,地处平原丘陵地带,不多的山岗也都是坡势缓慢的丘陵,行军很是方便,在白马津的渡河也是异常顺利,高大的四女台跟后世的惨淡模样截然不同。由于每天走的很轻松,所以士兵们的情绪很不错,士气高昂。
临近中午,队伍埋锅造饭,侦察兵回报,他们已经和前来接洽联军斥候接上了头,翻过前方的山岗就可以看见联军的大营了。
午饭后队伍整军出发,因为已经到达目的地,警戒队形不需要了,展示军威装逼成了主要任务。侦察兵说,前方山岗上另一路骑兵已经到达,准备列队出发了。大家都是来自山南海北、天南地北,分属于不同阵营,这时候可不能丢了面子不是。华夏军的三个主力军的几百名骑兵排成6路纵队并肩前进,三个军长并排走在自己队伍前面,谢飞装出大将的风范,手持长矛带着自己传令兵小队走在最前方,后勤团压阵。谢飞心里美滋滋,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员了,只要他一声令下,整个队伍便会像坦克一样轰隆隆的前进了,要从声势上压倒其他合伙人,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华夏军的军威。
一切好像很妥当,将士们的手握长矛,矛尖的各色小旗轻轻飞舞,煞是好看。谢飞高举长矛,对着马头轻轻一挥,率先前进,队伍出发了,骑兵们很快走上了山岗。
山岗上的另外一支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形好奇的看着华夏军的部队,队伍的前面三员大将正迎了上来。谢飞远远一看,不由得心中一紧,做贼心虚的他暗暗嘀咕:“怎么是他?不会认出马了吧?”谢飞挥手让军长们过来,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当谢飞的华夏军还在列队的时候,刘备的军队已经在山坡上了。望着掺杂在众多人群中莫名其妙的高举着各色小旗子的骑兵,刘备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战马,尤其是队伍前面那个家伙胯下的栗色马。“嗯?另一匹马在那,马上好像还是个小娘们儿,哼哼!要不是这两匹栗色战马,我还没认出来呢。”刘备恨恨的想着。这两匹栗色马,几个月前还是他和二弟的坐骑。
关羽也认出战马,眉毛顿时竖了起来,右手紧握偃月刀,一提马缰,就要迎上前去。刘备急忙伸手拦住说道:
“二弟不可鲁莽!”
张飞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下方的队伍有些奇怪,一看两个哥哥的表情,心中立刻升起疑团,问道:
“两位哥哥,这是不是我们丢的战马?下边的人就是抢夺我们马的人?”
关羽怒气冲冲的嗯了一声,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飞,似乎能喷出火来。张飞大怒,握紧蛇矛就要杀出,刘备大声喝道:“翼德!不许乱动!”
张飞伸手往下一指,愤怒的说道:
“大哥,抢夺战马的人就在下边,我们应该这就下去给他抢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刘备轻声说道:“这支军队也是来参加联军讨伐董卓的,虽然旗号怪异,看不出是哪路诸侯的。但是讨伐董卓事关重大,我们要是先攻击联军起内讧,可就成了大家眼里的罪人,这事万万不可。再者说了,只看见马匹并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劫马之人,当时劫马的盗贼人数不多,又个个涂着脸,他们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干的,我们有什么办法?稍安勿躁,咱们迎上去看看再说!”
兄弟三人不在说话,轻夹马腹,向谢飞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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