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完话把眼神留在她身上,指引着明安也来看她,一边说着赫连裴楚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一边又装作不知道她在这儿,向她赔礼道歉,明面上看起来是在抱怨赫连裴楚,但其实,就是太后在暗示着她什么事。
感情这两个人,一人一句台词,是在这儿给她唱戏呢!
离央道:“朝堂上的事,离央不是很清楚,离央只知道,在王府里头,摄政王殿下,是一个很好的兄长。”
太后道:“是啊,兄长!摄政王认你做了妹妹,本该是与明安一个辈分的人,但又不许你在宗室内,所以见了城儿你还要行礼,真真是奇怪啊!”
太后看着离央意味深长的笑了,看得离央头皮发麻。
“没什么好奇怪的。”赫连若城突然冷冷开口。
太后一脸震惊的看向赫连若城,只听赫连若城又道:“皇叔是向父皇讨的封号,既然父皇认可皇叔的行为,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离央有些疑惑不解,赫连若城这是在帮她说话?
“而且,明安姑姑不在朝堂,如何得知皇叔是一个妄自尊大,目中无人的人?在若城的眼里,皇叔是一个忠心耿耿,一心辅佐皇兄的良臣,从来没有妄自尊大,目中无人。”
一番话呛得明安公主说不出来话,看着太后半天也就吐出来个“这”字。
太后也没料到赫连若城会这样直接打她姑姑的脸,连忙斥道:“放肆,这是你该对长辈说的话吗?况且,朝堂上的事,你又知道什么?”
赫连若城没有因为太后的斥责就停下来,继续说道:“倘若儿臣身处京城都尚不能得知皇叔的品性,那么明安姑姑远在松州,又是如何得知皇叔的品性的,今日皇叔与皇兄在太庙祭祖,母后与明安姑姑一同在这永寿殿当着淳元郡主的面议论皇叔品性,难道不会有失母后尊仪。”
“你……。”太后被赫连若城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提了好久才提上来,道:“你放肆,你就是这么对你母后说话的,身为一朝嫡亲公主,竟然目无尊长,这是你一个公主该做的吗?”
“那么母后在新正议论皇叔长短,这是一朝太后该做的吗?”赫连若城直接将话顶了回去,离央想着,幸亏这是以后唯一的嫡亲女儿,若换做旁人,不知会被怎样罚。
“秋仪,把她带回玉阳殿,没有哀家的吩咐,不许她出来。”
先不去说太后对赫连若城的惩罚怎么样,单就今日赫连若城顶撞太后一事,也足够丢太后的脸了,况且又是新正,殿内这么多公主郡主,这事儿怎么也够别人说一坛子。这赫连若城是怎么回事,太后做得再不对,也是她的母亲,这样打太后的脸,最后自己也讨不了好啊!
那个名叫秋仪的宫女,就是赫连若城的贴身宫女,两眼看着赫连若城,不知如何是好,赫连若城一甩衣袖,冷冷扫视一眼大殿,头也不回的往大殿外走去,高高抬着头,一如既往的高傲。末了还看了一眼离央,似乎是在嘲笑离央没有胆子站出来为赫连裴楚说话。
离央心里一百个冤枉,一来赫连裴楚本就与太后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二来她又不像赫连若城那样,是太后的嫡亲女儿,得罪了太后也没什么。至于这三来,太后在她跟前耍手段,她不让人家表演完,她怎么知道太后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离央正想得出身,忽然听得一个声音“你也出去。”
离央看看四周,只见所有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又看了一眼太后,也是恶狠狠的看着她。离央汗颜,这太后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官大一级压死人,出去就出去吧,离央向太后行了礼,也跟在赫连若城身后出去了。
出了永寿殿的门,没有再看见赫连若城,原本是辞旧迎新的日子,后面的许多活动怕是都轮不到她们两个了,还不如在王府自己过年呢!
离央闷闷不乐的回了清凉殿,闲来无事,她便数着窗外的梅树,一棵两棵,整整二十一棵。
二十一棵梅树,象征着什么呢?
赫连裴楚今日在太庙祭祖,那么也会看见穆宗孝惠皇帝的灵位吧!
话说今日太后在永寿殿说赫连裴楚曾一人一剑血洗太福宫,她竟不知赫连裴楚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一人一剑血洗太福宫,该是怎样的威风,只是这般行为,真能被朝臣容忍吗?
大年初一,太后还会主持许多活动,离央闷在清凉殿,无聊得紧,遂去逛逛园子,只求别碰见太后。
从清凉殿出门,随便往哪个方向去。
路上有山茶花,三色堇,一品红,四季海棠等。
后来走得有些偏了,在一个偏门看见了一个宫女,看服饰是个低等宫女,头上却还带着一些稍微较好的首饰。
离央远远望着,那个宫女一直站在偏门处,等了一会儿,门的另一边又过来一个太监,宫女先是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话,宫女又把头上的首饰取了下来,一并给了太监,然后便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去抹眼睛,身子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
“郡主,要奴婢去唤来问问吗?”随行的宫女见离央在这儿站久了,又看见离央一直盯着人家看也发觉了其中的不一般,便问道。
“不用。”即便唤了她来,她也不会说。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宫女时不时的都要弯下身去,明显是在求人。
一番语罢,那宫女便离去了,然而太监却没走,仍旧等在偏门,离央心中好奇,便一直站在原地,看看还会有什么事。
不一会儿,就又有一个宫女,等级比方才那个宫女要高些,再次和太监碰面了,两个人又递交了什么东西,这次换成是太监放下身段,对宫女唯唯诺诺。
这次的谈话没有持久,只说了一会儿那太监就离去了,宫女关好偏门,也转身离开,这一转身,离央就看见了她的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张脸,赫然是赫连若城的贴身宫女秋仪。
若不是今日秋仪与赫连若城一道来了永寿殿,离央也不会识得秋仪会在这儿与一个太监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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