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青裳并没有闭上眼睛,相反,她眼睛瞪着,像能飞出刀子一般看着青绿色交领襦裙的莫筝和浅绿色齐胸襦裙的吕裳,有力无气的嘶声咆哮:“呔!再敢靠近,我就油炸了你们这两条青虫!”
莫筝看看自己和吕裳的衣裳,不禁笑笑,对要施法却手上发不出光,想起身却起不来的青裳说:“主上从来不杀害生灵,你不是主上,听着,再说刚才那般话,我便去告诉主上将你抓起来。”
“我是,我是主上!”青裳激动地说,她感觉说完之后浑身血液倒流,肢体变得僵硬起来,这是她拼尽了力气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说的,这份确定让吕裳感到无比困惑。
她们一起长大,怎么没听说过,青裳是主上?
莫筝说:“我给她疗疗伤,明天她就不会像今天这般疯疯癫癫了。”
“那,她这是受伤所致,还是确有其事。”
“要等明天早上她醒了才能知道。”
青竹早就不耐烦了,拉着莫筝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往出走,也不管吕裳送走他们说的客气话。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府里一处僻静的地方,怪石嶙峋天然形成的小山,还有几块零散分布的石头,他们找到两块挨的比较近的,也很平整干净的坐下来,青竹怕弄脏衣袍,还施法擦了擦,才皱皱眉,一脸勉为其难的表情。
“没事的,坐就坐了,衣裳脏了不是可以洗么?有石头很不错了,总比坐在地上好吧。”
“那我便站着。”青竹说。
“随便你随便你。正事咱们得办,不过这个时候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他们在外面玩,不会这么早就休息的。”青竹语气的确定性就好像他跟着伏尘幽娅一起似的。
“如果打扰的不是时候,任何好脾气的男人都会有杀人的念头冒出来,我们一定要小心。”
青竹没听她说什么,就已经在念口诀,大概两遍之后,同样夜晚的一家客栈刚刚靠近幽娅的伏尘才恼火的抓了抓头发,让幽娅先睡,
然后走到外室,那模样真是要把和他说话的人千刀万剐一般:“谁呀!谁!不要命了是吧……”当说到此处听到青竹低沉的两个字“是我”急忙换上了微笑的表情和缓的语气:“竹竹啊,这么晚,你有事?”
“幽娅怀孕几个月了?”问话的是莫筝,她真是受不了伏尘叫青竹“竹竹”,想掐死他!
“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们,幽娅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莫筝小声对青竹说:“这个月数也不能怎么样,我担心的多余了。”
青竹说:“小心点没事。”
“说得你很有经验的样子。”莫筝好奇的看着脸颊微微染上绯色的青竹。
青竹沉默了一会才说:“一直有个遗憾,就是她不能怀孕。”
“我也不能。有女孩子怕生孩子疼,而我们这些不能生孩子的连体会疼得机会都没有。”莫筝说起这个不禁泫然欲泣,声音都变得嘶哑。
“不是,你们俩嘀咕咕说什么呢?滚一边去打情骂俏!”伏尘忍不住笑骂道。
青竹想拍拍莫筝的肩膀,安慰她,但又觉得这样不妥,手在莫筝肩膀上方停了停,微微攥拳拿了下来。
“我想问你,幽娅有什么生活习惯,还有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青竹问的非常一本正经。
“阿娅的习惯么,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怀孕更喜欢吃喜欢睡了。”
莫筝狐疑的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啊!阿娅,你没睡呀?乖,你需要多休息。”
幽娅用力捏着伏尘的耳朵边:“你说谁只喜欢吃和睡?”
“咝!我和青竹说话呢,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谁让你说我的!”
莫筝说:“我们没有别的事,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施法,确定两边都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才说:“我基本确定了幽娅什么脾气和生活习性了。幸好才三个月没太显怀,否则还要塞棉花,太容易露馅了。”
青竹“嗯”了一声。
翌日晨起浓雾,热烈如火的太阳也变得清清冷冷,它用力绽放光芒也无法将浓雾消散,索性就安安静静的,等待着,雾反而慢慢的被风吹到了看不见的远方,阳光静静地洒下来,透过窗子照在青裳的睡颜上。
青裳动了动眼珠,睁开,像有人推了一把一样坐起来,愣神,思考。
她是谁呢,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身上的衣裳怎么做工如此粗糙?
其实,城主府的丫鬟还有小厮穿的衣裳料子都价格不菲,做工也蛮精致,和主子们穿得不过是样式上有所不同,城主对他们一视同仁,没有主子尊贵下人低贱之分。
这么粗糙的衣服,摸起来都要把手拉出口子来了,太让她生气!
“来人呐!有没有活着的人!”
吕裳一听,这是还没好,但她觉得这时候就应该对青裳百依百顺,哄好了再说,尽管害怕也有些身为主子被丫鬟使唤的不情愿,还是来到了青裳的房间,微微施礼:“主上,您有甚么吩咐?”
青裳听她称呼自己主上,怒气立马消了大半,她两腿悬在床边,手放在腿上,面容严肃让人不敢正视。
“本主上的衣裳不舒服,马上给我再拿一件来。”青裳命令道。
吕裳想,她的衣裳挺不错的,怎么不舒服了?
“还不快去!”
“是是是。”吕裳一边往出走一边想,好你个死丫头,等你清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换了同样布料不同款式的衣裳,青裳换完了就非常满意的说“嗯,这件衣服还不错很舒服。”
吕裳擦了擦汗,还好,这祖宗满意了,再有什么幺蛾子出来她还真真受不了。
“我要洗澡。”青裳把衣服脱了下来,“你去准备热水给我拿来,记得多放花瓣。”
“是。”吕裳走出去念叨:“洗澡还穿什么衣裳,还得洗,啊,我还要洗衣服么?”
青裳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让吕裳重新拿了一身衣裳过来,吕裳抱着刚刚刚穿上身的衣服走了出去,喊一个丫鬟,让丫鬟把衣裳洗了,然后回屋。
青裳说:“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绿裳。”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还不快伺候我梳头?”
吕裳哭笑不得:“谢主上提携。不过,你受伤了,头发还不能乱动,还需再等两天。”
“我说怎么头痛,扶我到镜子前看看。”
吕裳心想你能洗澡怎么不能走路了,但还是把青裳扶到了镜子前,青裳看自己头上缠的纱布,皱眉:“怎么这么丑,谁的手艺?”
“是城主夫人。”
“城主夫人?”
“对呀,您可能忘了,咱们主仆来这里串门,城主夫人和你是选房表姐妹呀。”
青裳信了:“原来是这样,那我要好好谢谢她了,就是太丑了。还有,我怎么觉得头顶上冒风呢?”
吕裳小声轻笑:“剃掉一块头发能不冒风么?”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冒风是好事,证明就快好了。”
“哦。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啊!外面风大。”就起了一阵风,现在外面树叶都纹丝不动,吕裳一本正经地撒谎。
“这样,本主上很无聊,你看可有什么办法让我做点什么。”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伤,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要想。”
“让城主夫人来陪我说说话吧。”青裳说。
吕裳为难了,夫人要是知道自己撒谎,会轻饶了自己么?
“不妥呀主上,夫人有身孕不方便出门,改天吧。”
“那我过去。”青裳站起身。
“不可……”
“大胆!你竟敢阻拦我?”青裳怒目而视。
吕裳只好说:“不敢,我陪你一起去。”
“我什么我?你应该自称‘奴婢’,懂不懂规矩!”
“是,我……哦,奴婢知错了。”
两个人走出去,青裳怒瞪吕裳,半晌才说:“风停了你不早说!”
吕裳非常委屈地想,怎么什么都成了她的错。
到了正厅门口,门口的丫鬟行礼道:“吕裳姑娘好。哎,青裳,你怎么……晤……”吕裳一边适时的捂住他的嘴一边说:“不要和她说话,就当不认识好么?”然后慢慢地送来手,丫鬟说:“我认识她怎么能当不认识?青……”吕裳怒道:“我说话你不听么?”丫鬟扁扁嘴:“本来就不能装不认识么。”
吕裳说:“开门。”
然后回头,却见青裳已经先进去了,她赶紧跟上,丫鬟莫名其妙。
莫筝见到青裳,笑着说:“你能走来,证明头好了。过来我看看。”
青裳走过去,让莫筝拆掉了纱布,上了药,说:“谢谢表姐。”
“表姐?”莫筝疑惑地看向吕裳,看吕裳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下了然,笑着说:“表妹不用客气。”
青裳坐下说:“表姐,我受伤了,很多事都不记得,我在这呆了多久了?”
莫筝看吕裳比划了一个三,说:“三天。”
“那真是打扰了。”
“不会,随便住,随意。”
“我想今天就回去了,还有很多事等待我回去处理,我来就是想跟表姐道个别。”
莫筝没有挽留,而是问她:“你回那去,可记得?”
青裳就真的被问住了,摇了摇头,没回答上来。
“想起来再回去也不迟,而且,这两天就要举行比赛了,你帮着操持操持,不会不同意吧?”
青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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